第13章依然端坐著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貓貓看書】：WWW.MAOMAOKS.COM

“這是帶給你的，在普陀山求來的。”李非拿出一串緻的紫檀香木佛珠帶在周舟手上。

“不值多少錢，是寺裡的方丈送我的，我告訴他打算轉送他人，他說沒關係，結佛緣罷了。”周舟抬起手，一陣異香撲鼻而來，沁入心脾。每粒佛珠上都刻了一個字。

“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周舟小聲的念著“大智慧以達彼岸。”李非仰面躺到在上“這樣的東西我不配帶它。對我來說，這都是太遙遠的事了，我只是一個在十丈紅塵中打滾的凡夫俗子。一個甘心只在此岸的沒有智慧的傻子。”周舟站起身，退下手腕上的佛珠握在手裡，輕輕的彎下把頭靠在李非的口。李非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我也是。”天完全黑了，李非走出賓館的時候看了下表，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

“陪我走一會吧。主人。走到校門口。”周舟實在不願意把自己的手臂從李非的臂彎裡出來“好啊。”李非答應著，樹起大衣的領子，伸出手緊緊把周舟摟在懷裡。

昏黃的燈光從兩個人的背後來，把拉長的影子投在他們將要走的路上。路上很安靜，兩個人也都沒有說話。遠處的燈光漸漸強烈起來，路的盡頭終於到了。

“就到這裡吧。”先開口的是周舟。她轉過身面對著李非，可是頭卻始終低著，她不願意讓李非看見她不聽話的淚水。李非也沉默著，他的手緊緊的抓住周舟的手不願意放開。沒有人注意到雪花安靜的飄落下來。

“我們真象兩個傻子。”周舟抬起頭努力笑著對李非說。

“我…”

“周舟！”李非的話被周舟背後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周舟回過頭，是喬亞。

“我們找了你一天了！”喬亞氣吁吁的跑到周舟面前。她抓住周舟的肩膀，楞楞的注視著周舟的眼睛。

“你…你要想開些，你爸媽…他們出事了。”夜深了，沉沉的天空噬掉了所有星光的蹤跡。夜幕下的人世間也一樣沒有絲毫熱鬧與喧囂。平安夜本不該是這樣的。一場預期之外夾雜著雪片的大雨打溼了所有人狂歡的情緒。

街道上的霓虹早早的關掉了，昏黃的街燈則更象是夜的幫兇，若不是偶爾夜航船微弱的燈光似懸空劃過，那橫穿城市奔了千年萬年的江水也會被忽視在這一片黑暗裡。

這已經不是周舟悉的武漢了，漫步在堤岸的人，動的車的光帶，盪漾的江水倒映著一天的星光月影。

還是孩子的時侯周舟就這樣看著窗外城市夜晚的表情，猜測著每一盞燈光下溫暖的故事，直到輕聲催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早點睡吧。”媽媽的聲音總是輕柔的象在講一個童話。每天如此，復一。

以為永遠不變的聲音在耳邊戛然而止，驚恐要比悲痛更加讓人心悸。匆匆的趕回，也還是沒有見到他們最後一面。家。

如果用冰冷的水泥、金屬構建的空間沒有了悉的身影也還是可以用這個字眼稱呼的話，那麼此刻，周舟正站在家裡她曾經的房間茫然的注視著窗外的黑暗，任淚水過臉龐。

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回大連了，二十六年前的一場天災浩劫讓她的父母失掉了所有血緣的外延分別離開故鄉又在這座城市裡不期而遇。

而現在，她也要離開故鄉了，象當年她的父母一樣，但好在她不是孑然一身，有一個人會陪她一起上路，如同聽到那噩耗時陪她匆匆趕來。

若不是他強壯而寬厚的肩膀可以依靠，周舟早就垮下去了，但是這肩膀還可以依靠多久？沒有了這肩膀未來的路又該如何走下去？周舟不敢去想。李非的聲音隱約從另一個房間裡傳來。

他需要一個圓滿的謊言向子解釋這一個多月頻繁往返於武漢和大連之間的詭譎行蹤。這是周舟和李非都會覺得尷尬的時刻。

每天晚上李非的手機一響起，周舟都會走出房間，默契的為李非製造一個單獨的空間，讓李非能夠完美的沒有壓力的扮演為工作c勞而不得不離開子的丈夫。

至於周舟，她實在無法坦然面對李非為她而撒謊的眼睛，為她而假扮的溫情。認識李非這麼久以來，這是周舟第一次對他的子對他的家庭有了負罪，但是現在，她又比以往任何時刻都需要這個男人站在自己身邊。門開了，李非走了進來。

“對不起。”周舟沒有回頭，聲音比窗外的黑暗更壓抑。

“以我們的關係，你還要說對不起嗎？”李非溫柔的從身後抱住周舟的肩膀。

“正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我才要說對不起。”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周舟覺到了李非手臂的僵硬。她猛的轉回身用力緊緊抱住李非。她害怕李非的手會鬆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周舟的眼淚打溼了李非的襯衫“別離開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李非沉默了一下，抬手擦去周舟臉上的淚水，柔聲的說:“傻丫頭，剛才是趙雨娜從本打來的電話。他要我好好照顧你。我跟她說我會的。”周舟閉上眼睛把頭深深的埋在李非懷裡。外面的世界正悽風冷雨，而只有這個男人的懷抱才能夠讓她覺到一絲溫暖。

回到大連的第二天周舟就摘掉了臂上的黑紗。她不願意那麼多同情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還是一樣的上課、‮試考‬、泡圖書館，一樣的沉默寡言與離群索居。生活似乎沒有改變。

只是錢包裡多了一張父母生前三人的合照。子一天天的過去，假期到了，周舟這才覺得不知所措，寢室空了，而她卻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劉小雯打來電話要周舟去她家裡過年。周舟拒絕了。

她怕看見任何溫馨的家庭畫面。無論是誰，都代替不了自己的家人。沒有了家，那麼，就再建造一個吧。周舟打了電話給李非，現在無論什麼事，第一個想商量的人就是他。

李非仔細的跟她分析了買或租的利弊。武漢的房子不可能賣掉，而她未來的去向也未卜，雖然留在大連是她的也是李非的願望。

但買房子畢竟是人生的大事草率不得。那就租一間吧。周舟也同意李非的建議。反正錢暫時不是問題，父母留下的積蓄和賠償金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夠她這幾年求學生活之用了，武漢的房子她也委託鄰居幫忙租了出去，收到的錢正好可以用來付新房的租金。

很快，周舟就在學校附近看中了一處房子，在半封閉的小區深處，靜謐而整潔。房東要到外地發展，走的很急，價錢也好商量。

周舟痛快的付了一年的租金在節前三天搬了進去。馬年的節飛奔而至。除夕夜裡，震耳聾的爆竹聲中周舟第一次嚐到了醉酒的滋味，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太陽早已經偏西了。

劇烈的頭痛讓周舟的記憶有些混亂，地上怎麼沒有了狼籍的酒瓶，而廚房裡又飄來飯菜的味道？很久她才反應過來，是李非。他有這房子的鑰匙。

“醒了？”李非聽見周舟的腳步聲並沒有回頭，手裡的炒勺輕輕一抖，空氣裡便瀰漫開濃烈的甜香。

“是紅燒排骨吧。”周舟探了探腦袋，故意誇張的鼻子，發出一個用力嚥唾沫的聲音。

“你冰箱裡除了泡麵就只有排骨和些青菜。”李非還是沒有回頭，他練的起鍋、裝盤、洗淨鍋鏟準備下一道菜。

“煮排骨最簡單，加些蔬菜營養也夠了。”周舟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罐可樂。李非聽見聲音回過身從周舟手裡奪過了可樂說道:“喝了那麼多酒還要喝涼的！去，客廳裡有茶，剛沏好的，一會開飯了有湯喝。”

“哦。”周舟答應著卻並沒有走開。李非忙碌的身影裡有她久違了的溫暖。茶也是溫暖的。是李非帶來的信陽尖，這是周舟的最愛。周舟把茶水倒在玻璃杯裡抱在前看著李非把做好的菜擺放在桌子上。

紅燒排骨，蒜泥油菜，西紅柿雞蛋湯和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李非在桌子旁坐下，手裡拿著那罐可樂。

“冰箱裡還有啤酒。”

“一會我還要去接人。”李非沒有繼續說下去，周舟也就沒有問。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刻意迴避著那個人的存在。

“來，我們乾杯。為馬年。”李非舉起了手裡的可樂，周舟也舉起了手裡的茶杯。還沒有碰杯，李非的手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你是不是該跟我說過年好啊！”

“說了是不是會給紅包？”周舟調皮的伸出手在李非面前晃動著。

“給你一鞭子！”李非拿起筷子打在周舟手心裡。這輕輕的一下卻讓周舟渾身發軟，她慢慢跪在地板上爬到李非的腳邊，抬起頭望著李非，溼潤的目光裡滿是渴求。

“餵我吃吧。”周舟的聲音顫抖的厲害。李非推了推眼鏡，目光冷冷的掃過周舟的臉。手裡的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慢慢的送到周舟眼前，最後一塊排骨也吃完了。

周舟軟軟的依偎在李非的腿邊，毫不在意身上的睡衣已經滑落。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李非手中那柄黑描金的木筷上。

排骨的汁早被幹淨，可李非的眼神讓周舟本停不下來。每次與那冰冷而威嚴的目光接觸，她就羞赧的渾身發抖。

可是恰恰是那目光讓周舟的身體裡有電竄動的快。周舟沉浸在這雜糅的覺裡，眼波媚，呵氣如蘭，髮絲盪漾。睡衣輕輕的從背上滑落到地板上。

周舟的身體從圓潤的肩膀到豐腴的形成誘人的曲線，滑膩的皮膚隨著她輕輕的起伏映著房間裡的燈光，雪白的有些耀眼。

而溫潤的舌與早已纏繞在了李非的手上，但這一切並沒有讓李非有任何的反應，他依然端坐著，一動不動。

“你…”周舟輕聲喚著，揚起臉，疑惑又渴望的注視著李非。

“字呢？”李非的聲音裡不帶絲毫情。周舟楞住了，她知道李非說的是什麼。她惶恐的用手掩住自己的口，目光躲閃著李非灼人的視。那段悲傷又忙亂的子讓她把李非的要求遠遠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