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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氣,還是有些熱的,路上的閒人依舊稀少。廣場上放著神秘的異域音樂,有人在跳舞。

走近身去,卻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光著腳,熱烈地舞動著。頭髮如枯草般乾澀,被辮成了若干個小辮子,隨著舞蹈而跳躍擺動。而那面容,卻出奇的乾淨透徹,絲毫沒有經過風吹曬的痕跡。腳下,是一隻缺了口的土瓷碗,碗裡零星散落著一些數額不大的錢幣。

見寶瓶到來,她轉了幾個圈,緩緩停下,直直地凝視著她。

“你在嫉妒。”她說。

“什麼?”寶瓶有些怔。

“和一個死人爭風吃醋,有必要嗎?”寶瓶直覺一陣暈旋向自己襲來。而後,她又聽到了那悉的話語:“女人這一生已太過寂寞,自己若不對自己好一些,又還能靠誰呢?只有美麗,只有美麗可以改變你的人生。”4電視上,黃導和原配再次攜手出現在眾人面前,對他們的經典之愛加以更為細節化的詮釋。無非是哪年哪月,在哪裡相見,從而一見鍾情,許下海枯石爛的誓言。再在生活裡,一一驗證了那些誓言裡的堅不可摧。

寶瓶關了電視,看著茶几上那袋面膜出著神。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廣場回來的了。她只記得,那個少女告訴她,這是一袋極具特效的美容面膜,只要按療程敷用,就會擁有一副不老的美麗面容。只不過,因為它的特效,敷用時間會比較長。

寶瓶還沒來得及問有多長,就看到市容的車向這邊開來,喊著高音喇叭驅趕那些未經許可的攤販和賣藝者。

直到她端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才回過神來。想起方才的事,似在回憶一個不甚清晰的夢境。那個少女太過神秘,似乎可以讀懂她的內心。——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那些擅於打游擊戰的攤販們,應該又回到了廣場吧,那個少女會在嗎?

寶瓶想著,又出了門。

走到一個岔口,卻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擠到牆角。

“扔掉那面鏡子,扔掉它!不要相信它的話,千萬不要啊!”順著聲音向上看去。寶瓶突然“啊——”一聲尖叫起來。

那是怎麼樣一張慘不忍賭的面孔!面上的皮膚坑坑窪窪糾結在一起,象老樹盤虯的鬚。膚黑白不均,間或有些在外,顯出血。寶瓶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暈了過去。

5劇組來了個新人,說是琳琅的表妹,名字有些土,陳豔紅,黃澤明替她改了,叫青荷。清麗脫俗,不染塵煙。人倒是乖巧,一見到寶瓶就姐姐長姐姐短地套起了近乎,並主動替寶瓶做了滿手漂亮的指甲。——她進劇組前,不過是美甲坊的小妹。

黃澤明說了,青荷在《鏡》中暫且擔任寶瓶的丫鬟。

象。多麼象啊。黃澤明凝視她是那痴的神情被寶瓶看在眼裡,她彷彿已經看到,這個小小的丫頭,不久之後,又將成為黃澤明手中捧起的一顆冉冉新星。

19歲,多麼充滿誘惑的年齡。而自己,當真是老了些吧。

梳妝檯上的面膜還躺在那裡,女郎依然杳無蹤跡。

將臉湊向鏡子,眼角細微的紋路讓她膽戰心驚。

“用吧,用吧。有了它,你將會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那個聲音,再度在心底蕩起。

“用吧,用吧,只有它,才可以留住他,讓他發瘋似地愛上你。”寶瓶猶豫著,手卻向面膜伸去。

6寶瓶失蹤了。

《鏡》被再度擱淺。娛樂界卻對此報以了極大的熱情,炒作得沸沸揚揚。

深夜,黃澤明將自己關在了臥室,對著一面鏡子,目光中顯出清淡的哀愁。

她們,曾經那麼熾烈地愛過我,可是卻接二連三地離我而去。是因為我不夠美嗎?

他凝了神,細細端詳鏡中的自己。

眉,是了些吧,也濃了些,未免顯得兇狠,不近人情。

伸手取出一隻剃眉刀,小心地颳著,終成就一雙細長的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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