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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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三月中旬，暖花開。

邢康終於又回到別莊，當他從周大娘口中得知嬸婆過世的消息，心中無限傷，接著又得知韻娘已經在十前起程返回邢家大院，大為震驚，來不及細問，便片刻不敢停歇，立刻驅車趕回西遞村。

他馬不停蹄地回到邢家大院，直接從南邊角門回到飛觴堂。

“大當家回來了！”見到數月未歸的主子，老吳臉上堆滿笑容，馬上往院子裡頭喊，跟其他人通風報信，好趕緊出來接…他深了口氣，定了定神。

“大呢？”

“應該是在屋裡，大當家別擔心，這扇門小的看得很緊，不會隨便讓人進來，其他人也都幫忙守著大，一切平安。”老吳想到幾前大突然從別莊搬了回來，又不便多問，只是盡好自己的責任，把門看好，自然也很清楚主子最擔心什麼，不等他問，就先說了。

“沒事就好。”邢康懸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下。

於是，他大步穿過天井，已經有好幾個婢女、嬤嬤出來接，推開正房的格扇門，屋裡卻沒半個人在，只好又走出來。

麻姑聽見樓下的動靜，立刻從二樓下來，怯怯地見禮。

“大當家。”

“怎麼就讓大搬回來住了？”他沈著臉問。

她早有捱罵的心理準備，便硬著頭皮回道:“因為大堅持要搬回來住，奴婢也不得不聽…”邢康瞪視片刻才問:“大人呢？”

“在二樓的繡房。”麻姑指著正房樓上的廂房說道。

繡房？他也跟著抬起頭來，倒不曉得上頭那間原本閒置不用的廂房，如今成了繡房，便順著樓梯，直接上了二樓。

待他推開繡房的門扉，跨進屋內，就見穿著杏紅大襖，上頭鑲嵌著各種美花邊和剌繡的子就坐在繡架前面，半垂眼眸，相當專心地刺繡，彷彿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咳！”邢康清了下嗓子。

韻娘揚起螓首，佯裝驚訝。

“相公何時回來的？”

“剛到。”面對子安然無事，放心之餘，頓時有些尷尬。

她盈盈地起身。

“相公去過別莊了？嬸婆的喪事，我已經辦妥了，不過還是希望能儘快找到她的兒子和媳婦，通知他們前來上香祭拜。”

“我會命人去辦。”他也覺得應當如此。

“相公不問我為何搬回來住？”韻娘一面為他倒茶，一面問道。

邢康端詳著子看似神自若的態度，心中忐忑。

“為什麼要搬回來？”難不成聽說了什麼？不過葉大娘她們並不是多嘴之人，應該不會說才對。

“…因為我全都知道了。”他們之前已經拐了太多彎，好不容易才懂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韻娘不想再繞圈子。

聞言，他的臉孔倏地刷白，徽墨般的瞳眸也跟著瞠大，身軀有些站立不穩，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還是令人猝不及防。

他聲音微顫。

“你…全都知道了？”

“是。”韻娘直視著他佈滿驚懼、窘迫、羞慚的複雜神情，直到此刻才明白這個男人內心的恐懼有多深，多不希望被她知道刻意隱瞞的“秘密”但她不能因為避諱，就裝作渾然不知，畢竟早晚都要開誠佈公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