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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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首飾是我的!”王姨娘急得直跳腳。

邢東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要是讓正室知道自己欠了那麼多賭債,不死也會被剝層皮。

“你敢!”

“你敢賭,就要有本事還債。”他不為所動。

“你…這孽種,當初本不該讓你出生!”邢東芻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康發現自己不再像以往那麼痛苦,因為他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罵他是孽種,但在韻娘心中,永遠是她的相公,比任何出身高貴的人還要好,那兩個字已經不再能傷害他了。

“這話我已經聽膩了。”他無動於衷。

於是,整座享敘堂被翻了過來,一群女眷哭天喊地,想要搶回自己的東西,結果還是被拿走了。

“爹,這是怎麼回事?”邢玉蓉氣急敗壞地趕來。

“他們說你欠下賭債,要拿咱們的首飾去抵債,是不是真的?”媳婦兒章氏也忍無可忍地向長輩抗議。

“那些首飾都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不能拿去抵公爹欠下的賭債…”五太太氣到全身無力,讓貼身婢女攙扶過來。

“老爺,你真的在外頭欠下一萬兩賭債?到底是怎麼輸的?”

“我…”邢東芻很想挖個地躲起來。

邢玉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些是我的嫁妝啊…”

“老爺快想想辦法…”王姨娘和其他幾個姨娘也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爹,原來你每次說要出門都是跑去賭?”嫡子邢剛震驚地問。

其他庶子、庶女都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五太太兩指揪住丈夫的耳朵斥道。

邢東芻吃痛地喊著。

“好疼…”

“還請嬸母好好管一管,剩下不足的金額,我會代為清還,但僅只這一次,下回叔父再欠下賭債,就直接將他給賭坊的人處置。”邢康不再縱容,若不把事情鬧開,他們本不會當一回事。

話一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享敘堂,一干女眷只好把矛頭指向邢東芻,把他罵得是狗血淋頭。

待邢康回到飛觴堂,天都黑了,將東西清點完畢,初步估計距離一萬兩還相差甚遠,但也只能代為墊上,不過僅只一次,下不為例,還讓管事把這件事傳到各房,做為警惕。

“相公回來了。”韻娘已經讓麻姑下去休息,一個人待在房內。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受氣了?”因為等不到相公回來,她讓玉梅和秀梅她們出去打聽,大概知道一些狀況。

康微微一哂。

“氣倒是沒有,只是累了。”

“那我幫相公捏捏。”說著,韻娘便伸手為他按摩肩頸。

他笑意更深。

“多謝娘子。”

“相公做得沒錯。”韻娘贊同他的作法。

“若這回代為還清那些賭債,對當事人來說本不痛不癢,一定還會再去賭,那可是個無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身邊的人都有切虜之痛,才會幫忙盯著,這才是釜底薪。”

“娘子跟我有同樣的想法。”他也是痛定思痛,才狠下心來。

韻娘幫他按摩著太陽

“相公愈是隱忍,就愈是有人有恃無恐,何苦折騰自己呢?當然要讓其他人分擔,這才叫一家人。”還特地加重最後三個字。

“為夫受教了。”邢康閉著眼皮,很享受子的服侍。

她又按摩了一會兒才問:“聽說四房那兒也出事了,後來是怎麼處理的?真的是趙氏勾引四老爺嗎?”邢康掀開眼簾,嘆了口氣。

“無論真相如何,也已經死無對證,管事說趙氏的屍首還停在後院,我已經命人將她安葬,至少這是邢家唯一能為她做的。”

“我總算明白相公的意思,在這座大宅院裡頭,真的有不少見不得光的事。”韻娘漸漸有這番體悟。

他將站在身後的子拉到面前,面帶憂慮。

“你後悔了?”

“後悔什麼?”她嗔睨一眼。

“我只會更慶幸相公一點都不像邢家人,你有一顆比他們善良高潔的心,應該引以為榮。”

“娘子別再誇讚我了…”邢康不免窘迫。

“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就算出身再不堪,我也是娘含辛茹苦懷胎十月、忍受屈辱生下來的,當然希望能幫她贏得一些尊重。”韻娘往他大腿上坐下。

“相公能這麼想,就比那些自以為身分比別人高尚的偽君子還要令人敬重。”

“只要娘子這麼認為就足夠了。”他已經不會再去介意別人的看法,只要韻娘說他好,他就心滿意足。

她偎在相公前,更想要為邢康做點什麼,想要好好地疼他,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麼值得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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