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愛水天相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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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身上有些冷了，方才睜開眼睛，坐起身子，身邊是睡著東倒西歪的眾人，昨晚一通的歡鬧，後來困了，也懶得下山了，就在這山頂睡了過去。

推開了靠過來的段英崖，獨自起身，站在亭邊上，四周一望，此時天已破曉，朝陽正從水天相接的地方探出頭來，映得半天紅霞，一江橙波，群峰塗丹，不由中一熱，心澎湃，連來的鬱悶一掃而空，滿身豪氣溢滿，笑意控制不住盈滿眼梢眉角。

“看什麼呢？早上天氣冷，多穿一點。”才想著，被人從身後搭了一件衣服。正好也覺微微有些涼，拉了拉衣襟“你看這風光，是不是‘*，引無數兒女競折。”

“*，引無數兒女競折！好句，好句！”段英崖擊節而嘆，兩臂一分，人突地拔空而起，待身形起在了空中有五丈上下，水平出，輕飄飄地落在了亭頂。此時天風泠泠，吹得他那一襲紅衫左舞右蕩，竟有仙人之姿。

我見狀也不由心喜，一頓足，陡然飄起，待離地足有七八丈高下，突地向下一探上身，平空一連打了三個斛鬥，人亦落身在亭邊青松細枝上。

段英崖嘆不已，暗叫自己名字:段英崖啊，段英崖，妄你以往自以為雖不能天下無敵，在年輕一代中也少有對手，現在才深知‘人外有人’的道理。

“妹子，比試一場怎樣？”段英崖朝著我伸出了手。

“好啊！五哥可要手下留情。”慨然應允。

“手下留情多沒有意思。你不覺得全力以赴比較盡興。”段英崖正道:“妹子，你千萬不要留什麼餘地，而且可要小心，我手下是不會留情的。”說完，突然離開石亭，反躥出了十丈有餘，一團飛絮般落在一塊怪石上。

“那就全力比上一場。”我一挫，如影隨形，，穩穩落在段英崖對面，身上黃的衣裙，被猛烈的山風扯起老高，意態出塵。

隨著一線眼光了過來，段英崖身形向右，我卻是向左，劃出兩條弧線疾湊過來，疾若飛鳥，令人不敢睫。

兩人身形疊，一合即分，當空發出了一聲清晰的雙掌互擊之聲。段英崖喝道:“好掌力！再來！”於是二人時分時和，蝴蝶穿花也似，在這百十怪石上鬥將起來。

段英崖不願先出劍，誰知我也是一般心思，鬥了半天掌力，不分勝負。

不覺有些急了，段英崖銀牙一咬，運足功力，趁我身形將落未定之時，一拳擊出，毫不留情。那強烈的勁風，在空中形成了一團旋轉的罡氣，使我一時幾乎為之窒息，更因身在空中，眼看難以避過了。

“當心！”我們這麼大的動靜，其他的人自然醒了過來，見我們比試，只是仰頭看著，見我情況危機，忍不住驚叫起來。

長嘯一聲，我在空中一抖雙臂，硬把已落的身形，再拔起了七尺左右。段英崖的掌風，險險從我足處疾掃過去。

“痛！”我立刻覺得左足尖似刀斬了一般帝痛，一時連臉都變了額，強忍著痛，在空中如清風飄蕊，猛然一個仰翻之勢，直向峰頂空地撲去。

可是段英崖又如何肯放過，如影附形也似，躥了過來，手中巨闕出鞘，一道烏光疾似閃電。

我方站定，眼前段英崖身形又到，劍氣凌厲，其勢較前大是不同，知段英崖果然是如同他自己說得，絕對不手下留情，再不能忍讓了。猛然向前跨出一步，覷得清楚，右臂向外一翻“雲嵐”挽起三道劍花，一擋來勢，兩奔側肋，夾著一陣尖嘯，電閃而至。

在外面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明白了要是沒有一個趁手的兵刃實在是很麻煩的事情，因此我專門回了一趟幽谷，將當年親手埋下的名劍‘雲嵐’取了出來，名劍蒙塵，想來也不是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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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英崖見終於得嫣然出劍，又驚又喜，不敢貿然接招，半空中長笑一聲，翻向了嫣然背後。嫣然轉身，劍光又至，忙出招上，只見半空中，白烏兩道光龍絞纏，兩條身影溶在一處，再也分辨不出。

鬥得半勝負未分，段英崖道了聲:“小心！”兩粒石子脫手而出。

我就覺得兩肋上一陣尖風透體，不用看，已經知道左右各有暗器襲到。向後陡然一個倒翻，瞬間退後數丈，暗器借勢脫手而出，擊落石子，方在空中轉過身，劍風掌風又至，卻是對著前“巨闕”和左右兩處“幽門”上下手。

有些惱怒了，一咬牙，暗忖:“五哥，雖然是手下不能留情，你未免也太狠了一點。”心念及此，再不留情，左掌右劍運足真氣，突由兩側向段英崖肋上襲來。

這一出手，段英崖不得不收招自保。

可是高手對敵，往往一招之後，每有煞手。只見嫣然雲嵐盪出了萬點銀星，面飛來，把段英崖全身大皆罩在其中，足下卻在一瞬之間，往他下盤一腿掃來，這原是絕招，我自出江湖還沒用過，此時被得使了出來。

段英崖驚出一身冷汗，巨闕疾揮，使出渾身解數，擋住雲嵐，卻避不過一腿，站立不住硬生生滾開。

我穩住身形，定了定神，暗悔出手太重，道:“五哥，你沒事吧！”上去扶。

段英崖一個魚躍，翻身而起，也不去拍身上的灰塵仰天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江湖走到今，也只有你這姑娘家能讓我如此狼狽！”見他沒有發怒，我心下一安，展顏一笑:“怎麼，五哥可是看不起女孩子！再者說，五哥既然讓全力，小妹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段英崖也笑道:“古怪丫頭，以你的子，不如此你，你哪能盡全力！不過，”臉一正:“丫頭，你武功實在不差，也略勝我一籌，但若是以死相拼，定贏不了我，你可明白其中道理？”我搖頭，但笑不語。

段英崖上前推了一把，笑道:“丫頭，笑什麼！總是你心腸軟，不願傷人，處處手下留情，反賣了破綻給別人。我若是存心，方才早傷你幾回了。”

“既然是如此，那就謝五哥手下留情了。”沒有反駁他的話，若是前世格，他早傷在我手下了，來到這裡我便發誓，覺得不會再殺一人了。

段英崖道:“見外了不是，休說客氣話，我當你是自家人，才直言的！”

“自家人嗎？”我輕闔了雙目，嘴邊卻忍不住抿出了一個幸福的弧度。

“想不到一向眼高於頂的老五也有被人打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時候，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了。”聽這聲音，不用回頭，一定是四哥那個促狹鬼。

“四哥！你醒過來了！”段英崖咬著牙叫道。

“那是自然，你們這麼大的動靜，不是死人都會醒吧！嘖嘖，實在是看了一場難得彩的好戲。”

“妹子，你居然這麼厲害，來，和三哥比劃比劃。”何萬里走了過來。他一向嗜武如命，偏偏自家兄弟都不肯好好的和他打上一場，見了如此彩的一幕，又怎麼能放下。

“不要吧！三哥。”我苦著臉，人家靛力可是還沒有完全恢復呢！

“老三，不要胡鬧，你沒看到老五剛才下手多重，妹子肯定還沒有完全恢復體力呢！”大哥皺眉說道。

“也是啊！妹子，不說別的了，來，讓你看看三哥本事！”說完左右尋找著什麼，一眼看到亭子邊上的兩塊巨石，眼睛一亮，”就是它了。

““瞧好了！

“提起兩塊讓人看了都眼暈的巨石，扎穩馬步使力一拋，那巨石直飛起十幾丈高方力竭落下，帶起兩道尖厲風聲。

何萬里瞅得準了，一聲大喝，鐵碗伸處，穩穩抓住巨石，腳下不動分毫。

這一拋一落間，重量不知多了幾許，我不高聲叫好“三哥天生神力，妹子平生僅見，就算霸王再世，張飛重生也不過如此！”何萬里放下石鎖，雙手叉，仰天大笑，聲若洪鐘，道:“俺若早生幾百年，定是要找他們比上一比！”豪神態別有一番威儀。

我看得心生仰慕，道:“三哥若真生在亂世，必是沙場上一員猛將，不知會立下何等功業！”何萬里收笑，環眼瞪著我，正道:“妹子，你這話可說到俺心裡去了！中午定要陪三哥痛飲幾杯——今番可不許再推辭！”

“不要吧！”我哀嚎一聲，還要喝酒嗎？人家不是女酒鬼啊！

“沒事，有我陪著你呢！”段英崖走在我的背後，輕笑道:“放心，什麼時候我都在你的背後，一切都有著我呢！”

“什麼時候都在我的背後！五哥，你可是在向我表白？什麼時候，這可是一輩子的承諾，你若是不能做到，最好還是不要許下這話。”段英崖卻沒有料到我心中的想法，只是鬆了一口氣，長久以來憋在心底的話藉著這麼一句說了出來，看嫣然平靜的面容，又有些洩氣，難道自己表達的還不夠清楚，還是，還是她只拿自己當哥哥，本沒有別的意思。一想到這個可能，飛揚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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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點題外的話，最近發生的事情幾乎摧毀了我這麼二十來年的驕傲，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就像是一個皮球，被踢來踢去的，覺真是，真是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