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騰蛟起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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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山來到少室峰腳少林下院,瞥眼見覺慧上人正與一個年在六七下歲之間的老者鬥得正酣,雙方都較上了勁,老者身後兩丈,一排的站了六名怒眉橫目的中年大漢,兩眼均光灼灼,凸
凹腹,太陽
高高隆起,一看就知是內外功俱有火候的好手。
弘元大師倒臥一側,一位達摩院高僧正自替他療傷,敢情是傷得不輕,另一位達摩院高僧弘雲大師,緊握雙拳,神憤慨,怒瞪著對面的六名大漢。
柳劍雄一到,弘雲大師移步過來見禮,侍立柳劍雄身側,一語不發,仍專心替覺慧上人掠陣。
時間急迫,柳劍雄勢不能不立刻去追盜書之人,又不能不顧眼前幾個少林僧人的危險處境,一走了之。他稍一觀察了下場中惡斗的兩人,看出對方那個花白鬍須的老者內力強勁,覺慧上人定非其敵。
目前唯一隻有快刀斬亂麻,再要猶豫,不但場中的覺慧上人要被毀,時間更是不容許他空白等待。他默運禪功,右掌向惡鬥的兩人中間一搭,隨著翻腕一引,兩人全向後暴退五步。
覺慧上人打得有點吃力,一面呼嚕急,一面側目一掃,發覺替他解圍之人,立刻泛上來一個慈笑。
那個花白鬍須的老者環眼一瞪,掃了柳劍雄與狂道一眼,冷哼了一聲,但神至為驚疑。
柳劍雄淡淡的一笑,說道:“上人請休息一會,讓我會會高人。”覺慧雖覺小師叔解救自己的力道神奇,但生怕年輕人傲,輕視強敵,連忙退後五步,說道:“弟子遵命,對面的幾位檀越,全是陰山的好朋友,請師叔多…”他是在暗中點醒柳劍雄,同時也想看看究竟這位小師叔的藝業,驚人到了何種地步?
柳劍雄朗目一掃老者,看到他額角上的那顆紅痣,立刻想起來江湖中惡名最盛的黑道煞神,毒手陰判何嵐,不由心裡起了個疙瘩,跟著俊臉一紅,傲然的說道:“原來是何朋友,閣下的陰山絕技,‘黑風掌’冠蓋甘涼,在下心儀已久,今天真是有幸!得以見識一下朋友的絕學。”何嵐冷哼了一聲,心中暗自驚忖:“這臭未乾的
頭孩子,見面就能喝破自己的底,不知是號什麼人物?”面上冷冷的答道:“好說!好說!小朋友貴姓,恕我老頭子孤陋寡聞,老夫闖蕩天下四五十年,就沒有見過江湖道中,有你這麼膽大的小娃兒。”說得真夠尖酸。他想到適才將自己震開的勁道,誤認為是發自覺慧上人,是以未把少年人放在眼裡。
柳劍雄一聽何嵐口氣太狂,暗中咬了下牙,仍冷傲的道:“在下末學後進,一介無名小卒,微名不足道,說來徒汙清聽。”何嵐哈哈一笑道:“小朋友你自信能接得下老夫一掌?”狂道朱純飛哈哈一聲狂笑,接說道:“二位不要爭,沒有三板斧,怎敢上瓦崗寨,我想替二位做個見證,朱某替二位出個公平題目。”狂道有如是猜透三弟“速戰速決”的心思。
何嵐大聲叱道:“道人先報名號,看你有沒有資格做個證人?”朱純飛又是哈哈狂笑,接道:“貧道朱純飛。”何嵐“啊”的驚噫了一聲,狂態稍斂,拱手說道:“朱朋友請命題。”大非適才那副狂傲得不可一世之態,敢情他也為朱純飛在武林中的名頭駭住。
朱純飛平伸著緊握雙拳的手說道:“我這兩隻拳頭之中,哪一隻掌中有一枚玉錢,你猜中了,讓你先打他一掌;如果猜不中,他先打你一拳,朱某擔保,他不會反悔,讓你佔個便宜,你先猜。”何嵐冷哼道:“朱朋友你太看不起我姓何的了。”朱純飛哈哈笑道:“到底是號人物,那麼讓他先猜。”右掌一指柳劍雄。
何嵐傲然的點點頭,表示不反對。
狂道將兩隻拳頭移向柳劍雄面前,柳劍雄猛看到狂道右拳心出一絲紅絨線頭,心中一動,登時記起來在黃鶴樓中,狂道掏出來送給易峰的那枚玉錢,正是有一條紅
絨繩。他遲疑了一下,一指左拳。
狂道輕悄的一聲嗟哦!側臉向何嵐道:“你贏了。”何嵐“嘿嘿”兩聲冷笑。柳劍雄上前兩步,馬步一沉,氣定神閒的一笑。表面上有若淵停嶽峙,暗中他已將大羅金剛禪功調運了佈滿前,一點都不敢大意。
何嵐大刺刺的昂視闊步,走到柳劍雄面前,陰沉沉的獰笑道:“朋友,準備好,何某要動手啦!”話落,右手一揚,平地颳起一股狂飆,令人窒息,向柳劍雄平推到。
“嘭”的一聲,挾雜著一聲慘嚎,柳劍雄屹立如山,何嵐連退了幾步,一臉鐵青,半晌方怒喝道:“小子,你真狠心。”他臉上汗珠如豆,右臂拖垂,痛得齜牙冽嘴,敢情適才吃了虧,腕骨也被震碎。
六個兇眉中年漢子疾步一縱,凌空抄出家夥,落地將柳劍雄一圍,怒目相視。柳劍雄哈哈一聲清笑,旋身雙掌一劃“叮噹”連聲,六人兩手空空,刀劍齊落,事情還不止此,一個個泥塑木雕,呆立就地。
柳劍雄不但運指將敵人兵刃磕落,還將六人道點了,何嵐忘了手痛,驚得暴睜雙眼,愕盯著柳劍雄,一旁的覺慧上人何嘗不是驚。
恰當此時,五丈遠處一棵古松上暴喝了一聲採。
柳劍雄陡然大驚,憑自己一身超塵絕世的能耐,有人存身在五丈之內仍然不知,可見其人身手驚人,念轉心動,大聲喝道:“何方高人?柳劍雄在此,可否請下來一會。”喝聲一起,破空衝起一條黑影,傳來一陣清朗聲音道:“正是專程來會會名震天下的‘飛天玉龍’,在下先走一步,前途恭候…”好快,聲未落,身影如電閃風飄的消失在沉沉夜中。
柳劍雄不暇答話,先運指一掃六個大漢,替幾人解開道,轉身朝狂道一拱,道:“大哥請稍待,小弟去去就來。”話未落,人已踴身一躍,向黑影消失方向猛撲。
僅只彈指工夫,追了好一程,依然不見前面的人影,他心忖道:“這傢伙功力不弱,像煞是早先寺中沖天飛逝的身影。”他也不知追了多少路,天破曉時,已來到一個鎮甸,趕早市的人真多,挽車擔菜,齊向東方不遠的一座城走去。那座城黑壓壓的宛如一個硯池,橫擺在官道的盡頭。
他夾在人叢中向城裡走去,道上人多,他不便展開腳程,慢步圳午,走了約莫頓飯工夫,才來到城下。這時太陽已跳出山巔,朝霞如錦,照的人舒服快。
他沿著一條寬敞的大街進了城,向一家賣早點的店鋪跨了進去。誰知前腳才一進店,連忙縮步往後退,還是遲了一步,中間一張桌子上突然飄過來一雙清澈如秋水的大眼,聲調清脆的道:“虹哥,我等得你好苦…”柳劍雄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心忖道:“幾時我改了名,她怎會等我?”還是身後一聲“借光”方將他驚醒,疾的挪步一側身,讓開路,隨赧笑著答道:“燕玲姐姐!”華燕玲喜極發狂的立起身,姍姍蓮步,腳下妙曼生姿的移步到門口,輕舒玉手,一把挽定柳劍雄,先白了他一眼,嗔道:“怎麼!你不認識我啦!”柳劍雄尷尬的答道:“小弟識得姐姐。”想是他一路狂奔,跑得滿頭的熱汗,此時仍自汗跡縱橫,華燕玲舒出那隻欺霜賽雪的玉手,自腋下
出一條繡花手絹,愛憐橫溢的先往他臉上揩去,小口一張,吹氣如蘭,噘嘴嗔說道:“看你一身汗淋淋的,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真該打!”輕憐
愛,最難消受美人恩,柳劍雄
得啼笑皆非,一臉緋紅,又不便悛拒,他本是多情種子,這一番溫柔體貼的滋味,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不由飄飄若仙。
絕早食客正多,幾十雙眼睛都向這對美麗的青年男女投送來一個豔羨的眼。女孩子總是心細,乍然發覺四周
出無數對奇異的眼光,登時羞的粉面一紅,垂下眼皮跺足嗔道:“看你?都是你呆頭呆腦的…”四座一聲譁然鬨笑,華燕玲氣得俏眼一翻,向周遭掃了一個白眼。
客人更是拊掌狂笑。
華燕玲氣得“呸”的啐了一口,嬌叱道:“呆子,走呀!”話出,玉臂一伸,挽定柳劍雄,不容分辨的就將他扯了出來。
想是她怒氣未息,白了他一眼,狠咬了下牙,一跺蓮足,恨聲說道:“都是你!”這話從何說起,柳劍雄不由訕訕的答道:“華姐姐,我…”華燕玲又白了他一眼,聳鼻一聲輕哼,不屑的冷叱道:“你顯得這麼生份,敢情你不認識我了!”柳劍雄愕然的曬說道:“小弟不敢!”又是一聲鬨笑,華燕玲甩手將執著他的手摔脫,小嘴一噘,纖一扭,轉身朝大街負氣埋頭疾走。;“華姐姐…”柳劍雄張口結和大,喊不下去,有如痴呆,心念道:“女孩子們就是這麼奇怪,熱時像只小火爐,使人難耐,冷時有如個冰窖,更令人難以相處。”他傲
一發,不由冷冷的一哼,掉頭不顧,疾步岔人南大街,想是他心頭多少也有點氣。
華燕玲低頭疾走,心裡面有點氣呼呼的,希望身後的人追來,但又不願回頭去看上一眼,這是少女的矜持,芳心深處,她暗自盤算,暗問自己:“他會不會跟著?”走出不到一箭之地,猛的一頭鑽進了一個人懷內,兩隻玉臂突的被人一把握得死牢牢的,她驚得猛滑步,雙手一甩,想將握著自己纖腕那人的力道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