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道伏魔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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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羅家父女倆跟隨柳彤穿了幾道走廊,來到一所五開間的花園書齋,說不盡的豪華富麗,兩父女一生哪見過這等大富大貴的人家,登時膛目結舌。

今天一早,柳彤早已差人收拾過,備置了被褥,差來一名小廝及兩個小丫鬟,供羅氏父女使喚。父女倆從這以後,就住在這王侯般的深院中,錦衣玉食,享樂不盡。鳳兒常至後院陪伴老夫人,倒也不覺寂寞,姑娘後來經老夫人作伐,嫁了個乘龍佳婿——金梭劉銀龍,這父女倆才離開柳家,隨“銀龍”返里,羅老爹否極泰來,安享天年。

且說柳彤將羅老爹父女安置了以後,匆匆來到後院,鳳兒是放心不下姊姊,隨老英雄去看看,還是羅老爹明白點事理,將她阻止住了。

老夫人一生中非常倚重丈夫的謹言慎行,她也是一位明慧透頂的女,在大廳中一領丈夫的眼,猛的也想到小兒女這件上去啦!忙的一把拉起姑娘,攬入懷內,低頭細將姑娘端詳了陣,雖是帶雨梨花,楚楚堪憐,但姑娘生得秀外慧中,是以心中確實喜愛。

姑娘自小被師父嬌縱慣了,月來受了多少委屈,被老夫人一攬,宛如倒入慈母懷內一樣,將月來的幽怨情愁,一古腦兒的發洩出來。

只見她雙肩聳動,淚珠滾滾,老夫人似是知她受盡了委屈,是以抱著她,讓她哭個夠。好一陣工夫,這孃兒倆才萬般親憐的相扶相依,向後堂走去。

兩人也只是剛進來,柳彤已到,姑娘仍是倒在老夫人懷內,低頭飲泣,好一陣方收淚止聲,將背上長劍解下,上前兩步,雙手捧定,向柳彤雙膝一屈“噗通”跪下,低頭將劍呈上。

柳彤接過寶劍,輕扶姑娘,說道:“姑娘請起,坐下來有話好說。”姑娘起身一拜,輕盈站起,秀立老夫人身側,仍自垂首不語,老夫人舒手一扯,姑娘方挨身坐下。

柳彤霍地出寶劍,彈指輕叩了一下,只聞一陣“嗤嗤”的刺耳怪聲。他皺了下劍眉,踱到窗前陽光下,凝神一看,才見那顆米粒般的缺口。

這是一種徵兆,他心想:“這對小兒女,將來怕不要經過三波兩折…”他不敢再想下去。

晨間,他與老夫人相商,如果姑娘還未定有婆家,先贈給姑娘一件寶物,算是作為他姑娘與愛兒的定情之物,此刻乍見寶劍殘缺,又已打消了那絲念頭,但他甚是喜歡姑娘,暗中在籌謀補救之策。

柳彤還劍入鞘,踱到上首坐下,陡地想到“黃鶴三雄”其中老二易峰也是天山弟子,一皺眉,點頭笑說道:“我那雄兒的二哥易峰也是天山弟子,不知與姑娘怎樣個稱呼?”這幾天,柳劍雄戰四霸,挫雙兇,已是名滿武林,他可是打著“黃鶴三雄”老麼的招牌,誰知不到一月,黃鶴三雄的招牌已是金光閃耀,輝照四海!

不單是飛天玉龍名震天下,連帶著人們也想到那個世人未謀得一面的易峰,定然也是個利害人物,是以一提到黃鶴三雄,就會聯想到易峰。

玉鳳忙起身襝衽一禮,俏臉飛霞,語還羞的低垂下臻首,沙啞著聲音恭答道:“侄女就是易峰。”老英雄“哦”的一聲道:“這樣說來,更難怪江湖中盛傳姑娘了…”頓了一下又問道:“老朽很是姑娘月來關懷犬子,只是有一事老朽實在不明,不知為何雄兒的劍又會在姑娘身上?雄兒現在又去了哪裡?”事到如今,醜媳婦總得要見公婆。玉鳳含羞的從她五十大壽如何探莊起,直說到嘔血換劍為止,道來是悽愴萬分。

老夫人聽得捏著一把汗,心驚不已,更為姑娘的嘔血灑下了一把同情淚,柳彤是為眼前這位嬌俏絕倫的姑娘的機智與絕世武功扣緊心絃,更為愛子月來在武林中的大顯身手而喜不自勝,忙拱了下手謝道:“那晚若非姑娘援手,寒莊不知要糟到如何地步,姑娘大德,老朽就此謝過,那晚說來慚愧,老朽與我盟兄都喝醉啦!奇怪!我那雄兒為什麼不知…”姑娘為之俏臉生,紅飛雙頰的又低垂粉頸,含羞不語。

過了好一會,柳彤一聲輕嘆方自驚覺,忙還了一禮說道:“些許微勞,侄女怎敢當得您老人家言謝,那要折殺侄女,倒是有一事侄女有點不明,只不知金弓三彈與三弟如何相識?他為何在君山作客?那妖媚女子又是什麼人?”剛才姑娘雖未將擲巾、盜劍、贈珠等彩情節說出,柳彤是老江湖,早知這對小兒女間必定隱藏著私情,這當兒,看到她述說陶玉蘭的一股怨憤勁,早已猜到姑娘必是早已愛上了雄兒。

柳彤笑答道:“秦猛月前來替老朽賀壽,是以小兒識得,想必是雄兒偶遊庭,被秦猛邀去,依姑娘說來,秦猛現在已是徘徊歧路了!”一轉首拿起桌上一柄銀絲穗的長劍說道:“今晨襄陽城內當鋪收得一把寶劍名喚‘銀闕’,與姑娘換給雄兒的‘青虹’正是一對雌雄雙劍,姑娘既無稱手兵刃正好用以防身。”按下柳彤如何招待姑娘留下不說。

且說柳劍雄匆忙離開雷音寺後,在寺外四周尋找二哥,卻是蹤跡渺渺,他並未到失望,忙慌不迭的向坡下飛撲,在他想來,只要趕到益陽,定然追得上二哥。</p>下得燕尾坡不遠,來到一處三岔路口,早晨上道的人還真少,這岔路生得恁地彆扭,前不靠村,後不近店,距商陽城仍有三數十里。

他也不知去益陽該走哪一條路?猶豫得一陣,左首道似乎不對正益陽城,就走了右首道。

他拼命奔馳了一陣,前面看不見玉鳳的俏影,已自有點累了,疾的放慢身形,在路旁一棵古槐樹下歇歇。

遠處一個農夫正荷鋤匆匆走來,忙起身了上去一拱說道:“老哥,益陽城離前面還有多遠?”

“你不正是從益陽來嗎?”農夫詫笑年輕人有點神智糊。

“老哥,這條路去哪裡?”農夫笑意中含有譏諷的答道:“是奔長沙的官道。”柳劍雄“哦”的謝了一聲。他本是生就了一副寧折不屈的脾,叫他走回頭路,那可不用作這種打算,心想:“二哥並沒有說去益陽,她會不會奔了長沙?”天地間的事,就是怪,恰恰這段路拐彎抹角,兩人在三岔路奔過之時,僅只差得一箭之遙,因為沿途濃廕庇道,是以未能得見。

玉鳳是前晚躡定雙兇自益陽而來,是以輕車路。這一陰差陽錯,徒自使姑娘跑了多少冤枉路。

兩三百里路,一兩天工夫,柳劍雄已來到長沙。

長沙自古即為三湘重鎮,為兵家必爭之地,扼水陸的要衝,人煙稠密,商業繁盛。

才到長沙,柳劍雄陡然記起三月間在襄陽與小天星有約,正想去拜候他,驀地又記起來自己是為了追二哥而來,他害怕小天星那股熱勁,先去找他,怕被他纏上,不方便找人,是以終止了念頭。

自一進街,他留心上可能留有暗號的方,失望得很,到處都看了一遍,就是看不到那三隻小黃鶴。

又走遍了大半客店,就是問不出來一點影蹤,得他只有先落下店再說。

二更過後,他扎束了一番,問了問背上的寶劍。竄出窗外,展開絕世輕功,像大鳥般的掠地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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