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不一會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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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正了正神,將吹散的鬢髮撫好,輕道:“相爺,下官在戶部向來盡心盡責,您是知道的。”她對上他墨玉般似能
悉人心的眼眸,鼓起勇氣“下官的品階在女官裡已是高的,這都是相爺的抬愛,”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下官斗膽,此次考績還要再請相爺相助。”韓錦卿長眉微挑“你的考績結果想必定不會差,又何須本相相助?”雲裳深
口氣,乾脆一下子說明了“相爺身邊有個從四品的司直空缺,考績結束後,下官希望能得到相爺的舉薦。”
“你消息倒是靈通,”韓錦卿眸中波瀾微起,卻並不避諱“只這司直一職,關係重大,從四品的官職,也不是說給就能給的。”雲裳見他推拒,本是意料之中,心中仍堵得難受,道:“下官不想相爺為難,相爺只要還念著下官多年追隨的心意,下官便心滿意足了。”韓錦卿半眯起眼看了她一陣,忽的淺淺一笑,角微勾“你的心意,不止用在本相身上吧。”雲裳的臉
驟變,心頭大震,顫聲道:“相爺,下官對您的心意天地可鑑,下官…”韓錦卿深深看她一眼,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你向來聰慧,這些年來在本相身邊替本相省去不少心力,本相一向看重你的才能,也待你不薄。”他朝欄杆邊邁出幾步,月光照亮了他緻如畫的眉眼“你不用急於澄清,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本相也不想再追究。
但你要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雲裳眼眶發熱,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
她終於忍不住低啞道:“在相爺心裡,顧輕音就樣樣比下官強麼?”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從少女時期就以恩人女兒的身份一直待在韓錦卿身邊,看著他從青澀少年一點點蛻變,成就瞭如今的身份地位,他是如此出,卓爾不凡,她當年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愛上他,並無懸念。
她容貌出眾,亦頗有才情,愛慕他的男子也不在少數,但她既然常伴韓錦卿左右,別的男子又怎會看得入眼?她一心一意,追隨著他的腳步,所求的不外乎是兩情相悅。於是。
她自然而然成了女官,只為可以更多的陪伴在他左右,就算只是磨墨添茶的小事,她也甘之如飴。韓錦卿不是沒有過女人,他也輕狂恣意過。
但那些場面上的水姻緣,她從不在意,因為只有她,才是唯一能留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天天,一年年。
她以為能等來他的暮然回首,但他給她的始終只有官職,和她議論的永遠只是時政,他給她權力、地位,對她的情意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於是,她謀劃算計,一次又一次,終於趁著他醉酒,爬上了他的…但她還是想錯了,即使已經成了他的人。
他對她依然不鹹不淡,漫不經心,態度甚至不如以往,且很快將她從身邊調離,安置在吏部倉部主事的位子上。
他仍給她自由出入相府的權力,也讓她幫忙處理事務,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她以為他是天生的冷情,不會輕易在乎誰,那她至少還有勇氣繼續守在他身邊。
直到聽到他與顧輕音的那些傳聞,她覺得自己的地位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除了執著了多年的情意,令她惶恐不安的,還有多年來經營的官職地位。
她清楚,沒有韓錦卿,官場上哪裡會有她雲裳的容身之處,而一旦官職都保不住,她這麼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又算什麼?!
她不得不另外給自己鋪路,江陵王手下的齊銘,攝政王的親信吳沉,與她暗中都有往來,她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還是沒能逃過韓錦卿的眼睛。韓錦卿淡淡看她“你心裡早有答案了,何必多此一問?”
“即使她和別的男人不清不白?”雲裳咬牙恨聲道。韓錦卿忽然用力攫住她的下頷,俊美的面容欺近她,聲音輕而危險“這不是你該管的。”雲裳急促的呼,顫抖道:“我只是,替相爺覺得不值。”***韓錦卿的眼眸沉沉如墨“本相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斷。”雲裳嫵媚明豔的臉上有一絲扭曲,聲音因
動而變得尖細“相爺難道不知?顧輕音她真的是不知廉恥…”韓錦卿猛地用力,下頷瞬間的疼痛讓雲裳無法繼續言語,蛾眉不由得蹙起。
“她是怎樣的人,本相清楚的很,你沒資格說她。”韓錦卿手掌一揚,將她甩開。雲裳踉蹌著後退數步,緊緊抓住一旁的欄杆才勉強站穩,妒意讓她的面容漸漸變得猙獰“你若不信,現在就可以去找她,看看她在宴會上究竟會做什麼好事?!”韓錦卿朝她近幾步,眼神凌厲的看著她,語調依舊淡淡的“你做了什麼?”雲裳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這在她整張表情猙獰的臉上顯得非常怪異“我什麼也沒做,顧輕音既然肯留在宴會上,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雙目赤紅,一字一頓道:“她就是個賤人!”韓錦卿鳳目半眯,薄
緊抿,忽的揚起手掌,狠狠落在她臉上,在靜夜裡發出清脆的聲響。雲裳捂住臉頰,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大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你為了她,打我?”
“我方才說過,你沒資格說她,你逾矩了。”韓錦卿冷淡道。遠遠的跑來一人,個子不高,穿著官員的服飾,正是賈紓,她得了顧輕音的允諾,滿場子要找雲裳回稟,聽她下一步的安排,卻急得一頭是汗都沒見到人。又看到一樓的正殿大門全部關上,她這才跑到外面來。
正巧見到兩道身影站在九曲長廊裡,她心中急切,看到雲裳便跪了下來,道:“大人,顧輕音已在殿內,接下來…”雲裳忽地轉過身來朝她心窩上猛踹了一腳,尖厲道:“閉嘴!沒用的東西!”賈紓被她這一腳踹的眼前發黑,捂住心口,緩緩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韓錦卿看著雲裳,陌生而冰冷的神情令她心口劇震。
他很快從她身邊走過,朝正殿方向而去,衣袂帶起一陣涼意,滲透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瞬間如墜冰窖,她的身體沿著欄杆緩緩滑落在地,眼神空寂寥。
她的確嫉恨顧輕音,顧輕音有什麼好,本不配得到韓錦卿的青眼相待,她就是要讓韓錦卿看看,不僅是他,只要是朝中有點權勢的男人,想要得到顧輕音都是輕而易舉的,顧輕音並非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了權勢和地位,一樣會對任何男人投懷送抱。不止這樣。
她還要把顧輕音送到在場最醜最的吏部侍郎張文廣手裡,讓顧輕音受那人的百般羞辱蹂躪,若不是明筱鶴多事,臨時改了宴會的規矩。
她早就將顧輕音暈了直接送到張文廣的
榻上了,她看了暈倒在地的賈紓一眼,聽她的口氣,應是將事情辦妥了,她方才拖延了韓錦卿許久。
他現在急急忙忙的趕過去又如何,恐怕張文廣早就抱著顧輕音成就好事了,依著韓錦卿那般高傲的子,張文廣沾過的女人,就算再喜歡,他以後還下得去手嗎?想到這裡。
她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卻說顧輕音坐在殿內,一顆心七上八下,眼皮跳得厲害,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想了片刻,她終於忍不住站起來。
朝殿門走去,正在這時,明筱鶴緩緩走到最前面,暗紅鑲金的錦袍曳地,他轉過身來,墨髮傾瀉在肩頭,襯得一張白皙的面孔越發明豔,真真是明眸皓齒,顧盼生輝,他看著殿內眾人,微微一笑,朗聲道:“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在座的一眾官員發出一陣曖昧的鬨笑,有個已經解開了衣袍的中年官員,大喊道:“快說,今天要怎麼玩?”立刻又引起細碎的笑聲。
顧輕音愣愣的站在那裡,與明筱鶴視線相接,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陸清鳳在她身後拽了拽她的衣袍,小聲道:“幹嘛杵著呀,快坐下。”顧輕音僵直著身子,又站了一會,還是坐回了原位。坐在她周圍的女官都在輕聲議論明筱鶴“其實明大人也不錯,官位雖不高。
但人長成這個樣子,女子都少有能相比的,何況還有偌大家業…”***“官職低點怎麼了,我心甘情願,與其在那些個老不死的身邊,陪著明大人實在是上上之選。”
“聽說這次的宴會還是明大人一手安排的,我怎麼就覺得比以前更有趣味了呢。”陸清鳳低低的笑,很是不屑,湊過去道:“什麼趣味,最後不都是關了門兩人倒在一處麼,還特意這些做什麼?”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顧輕音聽了,只覺頭皮發麻,她隱隱
覺到會發生什麼,但身子卻像是生了
,直直僵在座位上,似乎只有親眼見到,才肯真正相信,她朝大殿中央望去。
就見明筱鶴從一旁的宮人手裡拿過一張雪白的信箋,緩緩的展開來,道:“大人們稍安勿躁,壓軸的戲碼即刻就開始了。”頃刻間大殿內又是一靜。
“各位大人都是風雅之士,不如今就與才情出眾的女官來對個對子。”他手臂一揚,便有兩排宮女手裡捧著宣紙和筆墨魚貫入場,陸續走到各部衙長官的桌案前。
“這就請大人們出上聯,”明筱鶴面前亦有宮女呈上紙張筆墨,他提筆輕笑,琉璃眼眸映著燭火,熠熠生輝,他輕佻的朝女官的座位看一眼“由各位女官對下聯。”
“好!”他話音剛落,已有一名貪杯微醺的官員站起來,興奮道:“有意思,上聯即為邀約,下聯則是赴約,明大人的這個主意,實在是妙啊!”至此,各位在座的長官們哪還有不明白的,紛紛取了筆墨思考起來,不一會功夫,便有幾位官員出好了上聯,由宮女掛在殿內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