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字跡端正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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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武家檢舉他與皇商勾結偷逃商稅一事,滿朝震動,後來卻又不知為何不了了之,如今被明筱鶴翻出來再次上奏彈劾,倒是有些不同尋常,她不管唐靖是不是韓錦卿的人。
她與韓錦卿本就立場不同,她更關心案件本身,若奏摺中陳述的都是事實,唐靖就理應被彈劾,以淨官場之風。因此。
她沒有向其他人一樣迴避明筱鶴的目光,而是坦然的與他目光相接。明筱鶴緻的眉斜挑,看進顧輕音沉靜的眼眸,她不閃不避的態度多少讓他好奇,莫非她是仗著與韓錦卿的關係?無論如何,他是早就決定拉她趟這趟渾水了。
“顧大人,以你的經驗資歷,可願助本官一臂之力?”顧輕音站起身來,恭敬道:“下官盡力而為。”她穿著官服,戴著官帽,孑然站在那裡,像一朵靜謐綻放的蘭花,清麗而明淨,與那在太醫院赤
的豔麗誘惑全然不同。
明筱鶴定定看她片刻才移開目光,道:“有顧大人相助,此案定能水落石出。”顧輕音復又坐下,正遇上林素媛冷然的目光。
“七後,御史臺的
巡就開始了。”明筱鶴目光如水,朗聲道:“按照慣例,所有御史臺在編的官員都要參與,分為兩組,一組負責州府官員的巡察,一組負責京城官員和駐軍防務的巡察。”他通透的琉璃眼眸淺淺
轉,繼續道:“州府巡察的一組由林大人和賀大人負責,察院方大人協助負責。
京城官員和駐軍的巡察則由本官和顧大人負責,殿院鄭大人協助負責。巡向來極得聖上看中,此次預計歷時兩月,期間還有聖上親自指派的重臣參與,望各位早做準備。”顧輕音就這樣參與了唐靖一案,御史臺的
巡
子也定了下來。***沒成想集議的第二
,一道聖旨下來,明令
止朝廷官員涉獵商業經營,凡有違者,一律罷免官職。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道聖旨的針對,明筱鶴急得跳腳,鶴頤樓是他多年苦心經營的心血,怎能說放就放,便忙到翰林院找上官容欽商量對策,此事又牽出其他紛擾,暫且按下不表。
將軍府。開闊的練武場中,紀卓雲一襲黑窄袖收
緊身衣,招式行雲
水,順暢無比,身姿矯健,猶如游龍,一掌一拳力度非凡,震的四周幾株白梅簌簌飄落。
他招式凌厲,出拳狠辣,只眉間緊蹙,臉沉寂,似山雨
來,令人避之唯恐不及。卻也有那不怕死的,翩然自白梅中穿過,一身深紫錦衣,暗紋繁複,
間束一條鑲玉同
錦帶,墨髮披散,恣意飛揚,長眉斜飛入鬢,黑眸如墨玉深潭,
邊笑意輕揚,俊美而清貴。
“本相已經許久未見你的身手了。”韓錦卿在一株怒放的白梅旁站定,慵懶道:“倒是沒有荒廢。”紀卓雲不答,出手的招式越見狠厲,掌風帶著塵土直朝韓錦卿所在方位襲去。韓錦卿眼尾一跳,捷的閃開,再回頭看那株白梅,枝幹斷裂,殘花落了滿地。
“可惜了這梅,”韓錦卿鳳眸微眯,淡淡道:“卓雲,本相以為你好事將近,不該有這麼大的脾氣,還是你回京多,國公府錦衣玉食,又把你的脾氣養出來了?”紀卓雲英
的面容有些沉鬱,隔著一段距離,一雙黑眸緊緊盯著韓錦卿,看他雲淡風輕的姿態,沉聲道:“誰的好事?相爺的?”韓錦卿
角上揚“本相聽聞鎮國公他老人家正在替你籌劃親事,這還算不得好事?”
“好事?那也是你以為…”紀卓雲話音未落,忽的身形一閃,瞬間就貼近了韓錦卿,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劍,已抵在韓錦卿的脖頸上。
韓錦卿斂了笑意,面未變,
視紀卓雲的沉沉目光,道:“本相今
特意來你府上,你不歡
就罷了。這又是何意?”
“顧輕音…在山莊的時候你是不是對她…”紀卓雲氣息有些不穩,不知是因為練武還是因為情緒波動。韓錦卿墨玉般的眼眸轉,長眉微挑“就為了顧輕音,你要殺了本相?”
“只要你如實作答,我不會動你一分一毫,”紀卓雲咬牙道:“你,和顧輕音,到底怎麼回事?!”韓錦卿立即覺頸間涼意更甚,壓迫
深重。
他眸一暗,沉聲道:“紀卓雲,顧輕音到底用什麼蠱惑了你,讓你
了心竅,認不清現狀!現下朝中是什麼局面?!
軍營又是什麼局面?!你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上心。就只問本相和顧輕音的關係!”紀卓雲被他難得的怒意驚得手下一鬆,手中利劍立即被韓錦卿趁勢揮開。韓錦卿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打在他心上。
他知道他說的對,他因為副將的事在軍營的地位岌岌可危,光是鞏固軍權已經讓他心力
瘁,
本不該再動其他心思。
他自玉屏山莊回京後,很長一段時間就住在軍營裡,忙於整治軍紀穩定軍心,常常到子夜才歇下。
就算是這樣,他仍然時不時的想起顧輕音,想起她對自己說的那些決絕的話,他是第一次那麼認真的想要對一個女子好,可惜她卻並不領情。回府後。
他夜夜與兩個小妾喝酒尋歡,找了歌姬到府中彈唱,卻總是在微醺之後失了興致,看著身邊塗脂抹粉的討好笑顏,看著桌案上狼藉的杯盤碗碟,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
然後,咆哮著讓她們退下,他知道自己與以前不同了,他把一個叫顧輕音的女子放在心上,但他以為在她幾次三番的明確拒絕之後。
他應該死心,應該可以重拾舊歡,卻原來他投入的比預想還要徹底。於是,他以重金遣散了兩個小妾,儘管她們哭著喊著要留下來,而他就像鐵了心一般,甚至驚動了鎮國公。
***老鎮國公雖年事已高,在府裡卻威望不減,向來說一不二,他要作主紀卓雲的婚事,沒有人敢有意見,包括紀卓雲本人,他索不聞不問,心裡甚至隱隱想著,既然不能是顧輕音,與誰成親又有什麼差別?
若真是一位賢良淑德的女子,兩人相敬如賓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他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當那些閒散的言傳到他耳中。
他竟然有一種被雙重背叛的覺,怒意不可遏制的衝上來,讓他寢食難安,韓錦卿和顧輕音…他只要一想到這兩人親密相處的種種姿態,心口便絞痛難當。
他要問清楚,一定要問清楚,韓錦卿明明知道他對顧輕音的情意,為何還會…他赤紅了雙目。
甚至拿劍問韓錦卿,卻被他一席話猛的驚醒過來,丟了劍,整個人頹然滑落於地。韓錦卿自然瞭解他的
情,用力將他拉起來,兩人在一旁的石桌邊坐下。
“軍營那裡,萬不可鬆懈,”韓錦卿緩了語氣道:“卓雲,你該知道其中的厲害。”紀卓雲有些出神的垂首看著某處,靜靜點頭,輕道:“那三位副將…就真的沒有迴旋餘地了?”韓錦卿鳳眸幽深“本相既說了助你。
就絕不會食言,你只管做好自己份內之事。”有風吹過,韓錦卿身後的墨髮隨風翻飛,他坐在那裡,肅肅如松下風,似乎任何事都不會成為他的羈絆,讓他困擾。
紀卓雲看著他,看著這個讓他頗為尊敬,引為知己的男子,須臾,沉聲問道:“相爺可曾為誰動過心?”韓錦卿一怔“卓雲,你…”
“我知道,朝中局勢不明,軍營也不太平,我會盡力去做,盡我的職責和本份,”紀卓雲難得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我們能否先不談這些,相爺,我們除了同為朝廷命官,還是朋友,朋友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韓錦卿長眉微挑,看了他良久,輕輕的笑起來“卓雲,你變了。”
“是,我只想知道相爺的答案。”紀卓雲執著道。
“不曾。”韓錦卿回答的很快,因為這是他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相爺和顧輕音…只是言?”韓錦卿
角微勾“只是
言。
她畢竟在山莊住了些子,與我之間有些來往,也是自然。”他說的雲淡風輕。紀卓雲英
硬朗的俊顏柔和下來,信任的看著他“好,既是誤會一場,我就向相爺賠個不是。”韓錦卿扶住他的手臂“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氣。”紀卓雲抬起頭來,兩人之間距離極近,他看著韓錦卿黑玉般沉靜的眸子,突然道:“若是…我想娶了顧輕音呢?”韓錦卿眸光一閃,很快又歸於沉靜,淡淡道:“她是有未婚夫的。”
“你知道那不會是阻力,”紀卓雲的眸中似有火苗躍動“況且我與她早有肌膚之親,阮皓之也是男人,豈會沒有反應?”
“鎮國公那裡,你說服的了?”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
“既然你已有了打算,還想讓本相說什麼。”韓錦卿微仰起頭。看著遠處一顆枝繁葉茂的銀杏,漫不經心道。紀卓雲看著他的神,樹影婆娑倒映在他黑瞳中,一字一句道:“相爺可以什麼都不用說,也什麼都不用做,若真有那一天,您只要肯登門喝杯喜酒,紀某便
不盡。”韓錦卿收回目光,看著他,他神情凜然,眼眸沉靜,他知道他是說真的。置於桌下的手掌倏地握緊成拳,一種從未有過的
覺瞬間攫住了他的心,第一次,他看著紀卓雲良久,不語。
***韓錦卿從紀卓雲處出來,回了相府,便有看門小童遞上書信。他隨意展開一看,是幾行小楷字體,字跡端正清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手筆,曖昧的寫一些離情別緒,約他明黃昏到御史臺蘭苑相見,落款是顧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