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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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該死！

久久沒有聽見她說話，季然轉頭就看到她滿是自責的臉，他溫柔一笑，伸出手臂了她的腦袋:“沒事，明年一定要記住。”

“季然，對不起…對不…”宋體眼眶有點酸，她扯住季然的胳膊就往旁邊的商場走“走，我們去買禮物。”

“別這樣。”將她拉回來，季然視線順著馬路向一望無際的黑夜延伸，沒有焦距“去年，爸媽剛走，我連能打電話的人都找不到。”今年，他可以把這個電話打出去了，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樂。

因為，他貪心了。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個能打電話的人，他還幻想過她能和他一起過生，不止是今年，往後的每一年，他都想有她在身邊。

他想過完生，再一起過下一個節。

“這一年來，每次走在路上我都會想，是不是我在路邊被人劫走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綠燈依舊會亮，車繼續往前開，每個人都繼續著自己的生活，沒有人發現我不在了，更不會有人因為我的消失而難過。”心臟被他輕飄飄的一個字一個字狠狠砸著，宋體呼有些顫抖，她明白他的難過，自己渺小的存在對於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冰冷世界來說，微不足道。

“不會的季然，你不是一個人，你消失了我一定追到天涯海角，還有書維，他那麼喜歡你，以後你會有很多可以打電話的朋友，夏朵杜少他們，你等一下，我現在就讓他們把你電話存上…”宋體語無倫次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瘋了似的開始群發消息。

身邊女孩瘋瘋癲癲的模樣在他看來那麼漂亮，季然突然心中很暖，很暖，他伸手拿過她的手機，放在她的口袋裡，繼續說著剛才未完的話。

“爸媽的死彷彿帶走了我的一切，沒有親戚，沒有朋友，這個世界上，我成為站在所有人之外的個體。”忽然，季然深深望著宋體，雙手輕柔又不失力度的放在她的肩膀，面對面，把她的模樣深深的鐫刻在眼底，嘴角始終掛著溫柔的笑。

“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孩兒帥氣的站在我面前，宋體…”

“季然，我送你一個姐姐吧！”宋體慌忙打斷了他。

肩膀傳來溫熱的觸，宋體直覺對他接下來說的話到害怕，彷彿覆水難收，對於情她比較遲鈍但從來不傻…

呼出的哈氣在冰冷的空氣轉瞬消失，宋體微笑的明媚，只不過薄相隔的牙齒，幾乎快咬碎了，指甲深深的陷進裡，骨節泛著森森的青白。

她慨，慨自己的殘忍。

季然乾淨溫暖如水的笑，彷彿被時光凝固了，眼睛泛起薄薄的紅。

“這個世界上是有東西能經得住時間打磨的，人一輩子會喜歡很多人，會有很多朋友，但是愛情會散，朋友會走，只有親情，只有親人是被血凝固在一起怎麼都不會分開，季然，以後逢年過節我們一起過好不好，一起包餃子一起貼聯一起吃月餅，你可以叫宋秩叔叔，讓他去給你開家長會，不要跟他客氣盡管麻煩他，好麼？”被冷風灌透的嗓子有些啞，宋體忍著眼中升騰的霧氣望著季然，在風中張開了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