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平地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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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夏季,光是抵抗折磨人的暑氣就要花一番力氣,青青無暇去理清自己的思緒。當秋季來臨,一切好像恢復了平靜,她習慣了青山的消失,也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大約到了冬季,她忽然發覺這半年來成世琮來了得少,漫雪抱怨過幾次,有了新歡後便沒有再提起,她也懶得去管,恍惚中聽說他和醉花樓的花蝶衣原是相好,她覺得有些複雜,一個答案盤旋在腦中,解答的人一直不出現她的問題也漸漸消失了。煜平的病反反覆覆,她不放心他,幾次有了贖身的念頭,她的銀子也攢得差不多,不知芳姨會不會放她離開。
芳姨知道她的心不在焉,也知她想要離開。午後,青青教得順暢,早早就回去,她想趁著有空去看煜平,青山走後,她巴不得時時刻刻看到他。芳姨正巧碰到她,見她走得匆忙,不由微皺雙眉。
“青青,你最近出了幾次門?”腳步停了下來,青青不安地回頭,應付地笑笑,她也知道自己太常出去了。芳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無奈地笑了笑“你跟我來。”青青苦著臉,怯懦地跟在她身後,如果芳姨生氣,後果是很嚴重的。她故作鎮定地瞪大眼睛,跟著芳姨進了房間,以為會有一頓臭罵。芳姨瞟了她一眼,暗暗覺得好笑,她這副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坐吧。”她瞄了一眼桌邊的凳子。
“哦。”青青松了一口氣,急忙坐了下來,連行禮都忘了。那些禮儀,她還是不習慣。
她本如此,芳姨也不多作強求。她坐到青青旁邊,淡笑地打量著她“青青,你到樓裡快兩年了吧。”
“差不多。”她說著,暗暗算了一下子,不由
慨時間飛逝。
“你可想過要贖身?”芳姨淡淡地問。
青青愣了一下,微一皺眉,看著芳姨的反應輕輕點頭。芳姨微微一笑,也不氣惱,只是輕嘆一口氣“你可知對青樓女子來說,最好的結局不是贖身…”
“那是什麼?”
“是有自己立身的本。”青青目光微顫,不覺慚愧,跟她相比芳姨更像是穿越過來的人。輕抿著
,她暗暗嘆氣,她何嘗不想要自己的事業,但是有了事業,還是會想要愛情。煜平對她很重要,將來是他們兩個人的,即使成了親,她也不會當依附男人的小女子,在骨子裡,她仍是有現代女
獨立的一面。芳姨見她不出聲,揚
輕笑。
“當初我開倚紅樓的時候,孤身一人,每應酬搞得身心俱疲。後來我和常來樓中的一名俠士在一起,原以為他會真心相待,可惜呀,到倚紅樓來的男人怎又不被花
的。男人,不過就是如此。”
“總會有意外…”青青忍不住辯解。
“你若這麼想,芳姨也不強求。一千兩銀子,我想你也攢得差不多了。贖身之後,如果你能繼續留在倚紅樓教曲,我會包吃包住,每月給你二兩銀子。你年紀尚小,有些事還是等大一些再打算。”青青點點頭“謝謝芳姨,我馬上去準備錢贖身。如果贖了身,這裡…”
“贖了身,你就當是樓中請來的教曲師傅,只要下午教琴就是。”芳姨見她一臉興奮,不沉下臉“關於你贖身的事,最好不要跟樓中別的姑娘說。還有,將來你要離開,至少要在十天前通知我,我也好安排人手。”
“是,芳姨。”她開心地說著,回去準備銀兩。一千兩銀子,她一早準備好了,遲遲不贖身的原因,也是怕離開了倚紅樓無法安身。蛋糕店現在算是狗子的產業,他成了親,老婆看得很緊,小三和蚱蜢頗有微詞。她不可能馬上就住進煜平那裡,前些子,她問起過賜婚的事,煜平面
難
,她就知道事情還沒有解決。這件事始終是她的隱憂。選擇留在倚紅樓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這裡的錢來得容易,教琴賺錢,也算是一份正當工作了。有了自由,也有了空餘的時間,她幾乎天天去看煜平,他的身體也一點點好起來。
又一年過去了,元宵節,煜平陪著青青去看燈,青青原是不想讓他出門的,外面風大,她怕他身體受不了,他一再堅持,加上大夫也說沒事,青青才同意。花市燈如晝,人約黃昏後。兩人拿著燈籠,穿梭在人群中,親呢地拉著手。青青怕別人撞著他,站在他身前替他隔開面走來的人,煜平淡笑著,越發覺得她體貼。擁擠的人群,他們臉上的笑容,驅走了寒夜的冰冷。青青以前最討厭擁擠,現在有煜平,無論去哪裡,她都覺得開心。
面走來的幾名醉漢,衝撞著人群,一身酒氣和
野的言行驚的路人紛紛讓路。青青不想管閒事,和煜平退到一邊,繼續說著之前的話題。一名醉漢忽然看向青青,上前抓著她的手。
“這不是倚紅樓彈琴的青青,怎麼今天不用接客嗎?”一時間街上的人都轉頭看向她,青青微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煜平,他的臉略有些發青,沉下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麼。青青掙扎著,重重甩開他的手,也不反駁,只是冷眼看著他們。那群醉漢大約覺得沒意思,嚷嚷了幾句,便散開了。青青輕嘆一口氣,知道這燈是看不下去了。
“我送你回去。”他沒有回答,好像是生氣了。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青青一面不安一面困惑,她一直坐在最裡面彈琴,當柳絮丫頭時,也沒有見過那幾個人,他們怎麼會對她那麼悉,剛剛抓著她的那個人身手不錯,他的力度也不像喝醉了酒。她在倚紅樓呆了那麼久,喝醉的樣子不知見識過多少,他們
本沒有喝醉,還是衝著她來的,可是沒理由呀,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知不覺送他到了門口,他還是沉著臉,青青輕咬著
,不知要說什麼。
“早點休息,照顧好自己。”她柔聲說著,臉上略有些尷尬。
他目光微顫,沒有出聲。青青停了片刻,見大門開了,就轉身離開了。煜平皺著眉,想要開口叫她,就不知要跟她說什麼,她一個人踏月而行,帶著一身清冷,他回想起初見她的那個夜晚,那時她是街頭說書的乞丐,現在是青樓彈琴的的姑娘,兩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氣她瞞了他那麼久,一想到她對別的男人歡笑,心裡就像堵著什麼東西悶得發慌。她都不曾開口為自己辨別清白,他知道她對自己的事都有些漫不經心,但是這樣,她也太不愛惜自己了。他悶悶地進到府裡,一聲不響地回房。丁叔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兩個都是好脾氣的人,怎麼會生起氣來。
青青一臉淡漠地回到房間,等關上的房門,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為什麼要生氣,她都沒有做什麼。她嘟起嘴,抱著枕頭不滿地發洩著怒氣。苦苦想了許久,她更加生氣,事情想到最後竟還是她的不是了,她不就是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她的去處。她將枕頭扔到一邊,趴在上用力捶打,心裡的煩燥沒有絲毫減輕。她就說不要去看燈了,一點準備也沒有就讓人揭了老底,要是讓她知道那些人是誰指使的,她一定不讓那人好過。青青猛地坐起身,她一個人要查是不容易,找人幫手就不同了,青樓裡查消息本來就容易,加上外面的狗子也認識不到了。她想著,快步走到桌前,提筆努力回想為首那人的樣子,在白紙上畫了下來。她在青樓可不是白呆的,光是書法和畫技就提高不少。寥寥數筆,那人的神韻躍然紙上,青青滿意地看著,氣呼呼地鼓起嘴,要是有網絡就好了,她一定要把他的樣子放到網上,讓世人來痛罵他,拆散別人姻緣的壞人。
有事情可忙,煜平的事她也能放下一些,因為害怕他會斷絕來往,她連他那裡都不敢去了,只讓狗子送點東西過去。狗子知道她的事,絲毫不敢有所怠慢,她的情況他也找煜平說了,煜平一臉平靜,他也搞不清他在想什麼。
“你不會是想不要她吧,”狗子心急地問“算了,你們大戶人家自是看不起我們。你們最要緊的是面子,我們最要緊的是能吃飽肚子活下來。”他氣惱地離開,躺在上的煜平輕咳著,微微黯了目光。他不是怪她,但是她不來,他要怎麼跟她說。她難道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誤會,一句解釋也沒有,也不在乎他是病是不是加重了,煜平暗暗嘆氣,他想要見她。她也想見他,因為不敢,只能拼命做別的事情轉移視線。彈琴、洗衣服、擦地、做菜、甚至幫忙打水劈柴…看得到的活她都搶著來做,搞得丫頭見了她都急忙避開,她都做完了,她們做什麼。秋月忍痛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她折騰著,搞不懂她在氣什麼,青山走了有段
子,她不會現在才開始生氣吧。
“青青,外面有人找你。”進院傳話的小丫頭大聲喊著,換來秋月的目光。青青微一皺眉,擦了擦手,板著臉看向秋月“大姐,衣服放著我回來接著洗。”秋月愕然無語,看來青青不消氣她的衣服是難逃一劫了。青青走到後門,見是狗子來找她,心裡略有些期待。狗子不知道她的想法,見了她
面就是一句“你要我找的人,我查到了。”青青剩下的那點溫柔頓時化成萬丈怒火,她冷著臉,從齒縫出
出幾個字“怎樣!?”
“他是三王爺的衛隊成員,從來沒有去過風月場所。我想,應該是三王爺讓他那麼做的。”
“我知道了。”青青惡狠狠地說著,暗暗握緊拳手,風煜安,她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