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花兒一樣的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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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九號林先生的點滴藥水，我跑去福利社買了兩包牛和一些吃的，匆匆忙忙又跑回診斷室。那孩子是因為血過度而昏倒的，多吃點東西會有助於他恢復。

不過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真是個很心的護士。

我心裡盤算著等會兒要怎麼問問他，還有該怎麼在不傷害他自尊心的情況下，把這些東西讓他好好地吃下去。

我一邊走一邊推開診斷室的房門，興沖沖地說:"我幫你買了一些…"話還沒有說完，我突然看到那張雪白的病旁邊只站著一個高大的羅亞霖。單攤在上，枕頭上依稀還有一個人枕過的痕跡，只是那支本該紮在他手背上的針管，正孤零零地垂在邊，涼涼的葡萄糖水一滴接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他…

亞霖轉過頭來看著站在門邊的我，手裡還捏著一沓鈔票:"你去哪裡了？這是你的加班費吧？怎麼放在病上？"

"這是…"我走到亞霖身邊，接過他手中的錢。

上面綁著一條窄窄的封條，條上還寫著我的名字。

他竟然連錢也沒有拿，就那樣悄悄地離開了？

"他走了。"亞霖盯著我的臉頰，慢慢地說。

我竟然覺得心頭微微地一痛，就像是看到他那雙冰綠的眸子時一樣。

有種被人緊緊握住心臟的覺。

"就知道他在這裡待不久的。"亞霖似乎像是很瞭解他，"這些孩子總是害怕被別人抓到的吧。不過你也是的，現在正是上班時間，你怎麼又跑去買東西吃？被護士長看到，又要告訴你們指導老師了。快把這些給我吧。"依然溫暖笑著的亞霖，伸手把我懷裡的那些零食都拿了過去。

他總是這樣細心體貼地為我著想，我雖然是他手下的實習助理，卻總是依靠著他的關照。

"對不起。"我輕聲向他道歉。

"傻丫頭。"他拿過紙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

就像老朋友一樣，就像疼愛妹妹的哥哥一樣。

亞霖拿著我的零食去放進他的整理櫃裡，我卻默默地站在邊，看著那張早已經空空蕩蕩的病。

似乎那張和單一樣慘白的臉頰還埋在這抹雪白裡，似乎那個高大卻纖瘦的身軀，依然還躺在這張病上。

你為什麼要逃走呢？難道以為我會害你嗎？難道以為我會叫那些人來抓你嗎？亞霖總叫我傻丫頭，那麼你又豈不是一個傻孩子呢？

我摘下那瓶已經沒有主人的點滴瓶，涼涼的葡萄糖水依然還在靜靜地著。

一滴，兩滴，三滴…

落在淡黃的木質地板上，像是暈開一片溼溼的淚珠。

那個孩子無聲無息地逃走了，一連幾天，我的心情都非常低落。

不知道窗外的天空是不是也受了我的影響，雖然雨滴變得淅淅瀝瀝，但那份陰霾卻像是壓在每個人的心上，沉悶得讓人無法息。

終於又在一天的忙碌中結束了工作，我一邊摘下口罩和手套，一邊朝羅亞霖打著招呼:"羅醫生，我已經幫那幾個病人把藥全都換好了，也把工作記錄給林護士了。"正伏在辦公桌上寫病歷的羅亞霖抬起頭來:"已經班了嗎？"

"嗯。"我點點頭。

他抬起頭看到掛在牆上的時鐘，漂亮的眸子有些吃驚地瞠大:"哦，已經這麼晚了！我還以為剛剛四點，原來已經五點半了。"我看著他很少出的孩子般的表情，忍不住抿嘴微笑。

陰霾的天氣，總會給人一種時間過得很快的覺。彷彿一天還沒有開始，黃昏就已經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