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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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萬無忌是想將羅隱繞暈乎,讓他記不清路徑。

如此神秘詭異的人,所謀之事一般也不會是光明正大的。

但羅隱沒法不跟著。他知道萬無忌的話是真的,若羅隱不去,萬無忌真會自殺。

雖然萬無忌跟自己素不相識,毫無情可言,但他若因自己而死,畢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羅隱當然也看出來了,萬無忌是個深藏不的人,武功一定很好。

他的主人能招羅這樣的死士,當然是個極其不尋常的人。

萬無忌走到一個極不起眼的院門前,停住了,在門板上輕輕敲了四下,又敲四下。

破舊的門板“吱呀”一聲開了,裡面是個小院。

萬無忌道:“羅兄請進,小弟帶路。”說完便走了進去,羅隱也只好跟著進去。

小院裡很乾淨,很雅緻,四處種滿了各種花草,漾著淡而媚的花香。

西廂房的門悄然打開,一個鬚眉皆白、飄飄仙的老人走了出來,慈聲道:“這位就是羅隱羅公子嗎?”萬無忌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回道;“屬下已將羅公子請到,屬下告退。”老人不經意地對他揮揮手,徑自走到羅隱面前,慈祥地打量了幾眼,微笑道:“老夫知道這次相請羅公子實在有些冒昧,羅公子心中也必有許多疑問。”羅隱拱拱手,什麼話也沒說,算是默認了。

老人伸手道:“羅公子,請至西廂一敘。”羅隱一言不發地進了西廂。

西廂房裡出奇地素雅,幾乎沒有什麼擺化。

老人請羅隱坐下,才緩緩道:“老夫段樵,不知可有耳聞?”羅隱驚得一下站了起來,雙目炯炯,直視著老人:“酒王段樵?”

“不錯,正是老夫。”老人似有些動地咳了一下,用一種近乎嘆息的語氣道:“想不到江湖上還有人記得老夫。”羅隱已自覺失態,忙又坐下,道:“段老先生不是…在五十年前就…就…”段樵苦笑:“也不錯。五十年前,老夫失手,酒後被人打下黃河壺口,幸得不死。”

“祖師也曾跟在下講過這件事。”羅隱喃喃道:“真想不到會是您老人家找在下。”段樵嘆道;“你師祖一向還好?五十年沒見,我也老了,死裡餘生,不想走動了。以前的好友天各一方,難得一見了。”羅隱恭聲道:“師祖早已閉關。在下小時候常伺候師祖,得以知道許多段老先生行俠江湖、嘯傲武林的事蹟。

在下一直以不得見段老先生風範為憾,今得聆教誨,幸何如之。”段樵慈祥地看著他,半晌才微笑道:“你很懂禮貌,也很善良,現在武林中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只是在我面前,不要太酸了。對了,你師父‘酸梅子’可好?”他這一捧一損再一問,得羅隱有些難為情,馬上回答道:“家師久遊雲貴,採藥濟世。”段樵眼中有一種惆悵的神:“我最後一次見到你師父時,他才像你這麼大歲數,也和你一樣英俊、一樣酸。

現在他也有七十多歲了,唉,歲月不饒人啊!”羅隱只好不說話。

老人在嘆往事的時候,年輕人是不進去話的,也最好別話,只要聽著就行了。

段樵搖了會兒頭,突又轉開了話題:“我這次找你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羅隱實話實說。

段樵站起身,踱了幾步,停在羅隱面前,沉聲道:“你一定聽說過,江湖上稱王的人物,幾乎在同一天失蹤了”

“在下也是今在茶肆之中,聽人閒談才知道的。”段樵面沉如水:“他們有的人跟家裡人打過招呼,說好是一個月回家的。如今已過了三天期限了,仍然沒有任何消息,你是不是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頭?可否說說你的想法?”

“是。首先,這三十多人都是叱吒風雲的大豪客,能同時讓他們失蹤的人或組織自然不簡單,他們去幹的事情也一定很艱難。其次,說好一個月回來而未返家,說明他們可能有些麻煩,而能讓這些大豪客們到麻煩的人或事,當然更是不同凡響。”

“不錯。”段樵點點頭,面更沉重了:“他們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羅隱又不說話了。他的話已說完,該段樵說了。

他幾乎已經能肯定段樵找自己的目的了。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段樵說。

羅隱還是不說話。

“不知道你肯不肯幫這個忙。”羅隱欠欠身,不表態。

欠身的意思就等於在說:“我在聽著。”他並不想貿然接下任何一樁事。羅隱從來不是個莽撞衝動的人,因為他從小就知道,與其幹錯了事後悔,還不如當初不去幹那件事。

段樵緩緩道:“我希望你能找到他們,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羅隱還是沉默,面上本沒有任何表情。

他現在已隱隱到酒王這個人不簡單,與五十多年前的俠氣天的酒王不大一樣了。難道是因為劇變之後,情也變了呢?

別的不說,酒王五十年來一直隱名理姓,手下卻蒐羅了萬無忌這樣的死土,身邊也有羅隱這麼一個年輕人的詳細檔案,這就很說明一點問題。

“我知道這不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情,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得到!”羅隱是從荊楚的離魂傘下逃生的惟一一個人。這件事除他自己外,沒人知道。江湖上甚至連羅隱這個人都沒聽說過,但段樵居然知道。

“因為連離魂傘都奈何不了你。”羅隱苦笑:“為什麼?”段樵怔住,似乎沒想到,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小子竟敢反問自己。

羅隱的神情卻非常堅定。

段樵突然有些動了:“難道憑我的身份,憑我和你師祖的情,請你幫個忙都不能痛痛快快地答應嗎?”羅隱站起身,還是問:“為什麼?”段樵氣得白鬚抖動:“你一定要問清楚?”羅隱認真地道:“是的。”段樵突然之間軟了下去,一下坐倒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因為…因為我的…我的惟一一個孫子,也是一個王!”轉眼之間,段樵彷彿已老了一百多歲,面上的皺紋更深了,臉上的潤紅也已變成了灰白。

三十多個稱“王”的大人物中,並沒有一個姓段的。

段樵的孫子自然應該姓段,可又為什麼不姓段呢?

羅隱悄然嘆了口氣。

他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難受,鼻子也有些酸酸的了。

他默默地俯視著正在無言淚的老人。

“我答應。”他鄭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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