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連忙站起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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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飛剛走進補習班,一眼就看到了黃老闆。她穿著件黑帽衫,坐在教室第一排。高一寒假補習班開課第一天。整個學校從昨天開始人去樓空,只有不得不參加這個補習班的倒黴蛋兒才要冒著凍死人的天氣裡跑回學校。

長桓高中是全省排得上號的重點私立學校,凡是期末‮試考‬歇菜的學生都得參加年前補習班。邵飛倒是沒考砸,他是剛剛轉學過來。班生也必須參加新學期前的補習。兩週課,一人五千,著實好買賣。

學校建在淮京市的老城,邵飛家好死不死落在市區對角線的高新區。他提前兩天跑過來,找網吧湊合了兩宿。邵飛拖著倆皮箱,揹著二十斤的大包走進網吧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一個姑娘坐在吧檯後面玩手機。

“黃老闆,給泡個面。”一個青年在邵飛前面擋著吧檯,正敲臺板。姑娘抬起頭,黑披肩長髮下面清清秀秀一張臉,嘴鮮紅。唯獨眼睛看著彷彿帶刺,怪扎人。她轉身拿起一盒小雞蘑菇,撂在吧檯上。

“五塊。有手有腳,自己泡去。”

“這服務態度!”青年譏諷的豎起大拇指,笑呵呵去泡麵了,姑娘擱下手機,扭頭對邵飛挑了挑眉:“身份證。”

“開臨時卡。”邵飛應道。這是兩個人之間唯一的對話。等邵飛早晨起來買泡麵的時候,前臺已經換成了一個瘦乾巴的小青年。

現在,黃老闆正把羽絨服墊在椅子背上,舒舒服服的坐在那裡,嘴裡叼著一糖。她也認出了邵飛,嘴角沒憋住笑。涼嗖嗖的小風順著走廊刮過來,給邵飛脖子兒狠狠來了一下。

他縮縮腦袋,趕緊往教室後排走去。邵飛挑了個犄角旮旯剛剛坐下,就看見黃老闆拎著衣服書包拖家帶口的擠過來,衣服帶勾兒似的,把一溜課桌拽的七歪八扭。

教室很大,補習的人倒是不多。姑娘在邵飛斜前面空位坐下,把羽絨服和書包亂七八糟的堆在旁邊座上,回過頭來。

“你是我們學校的啊。”黃老闆咂著糖,不鹹不淡的問邵飛。

“昂。”邵飛也不鹹不淡應了一聲。

“沒見過你啊,哪個班的?”

“我特招班的,剛轉過來。”黃老闆打了個哈哈轉過身去,她這表現讓邵飛有點不高興。

“怎麼著?看不起特招班兒的?”黃老闆坐在前邊,肩膀上下顫了顫,沒回他話。

***帶補習班這種苦活,學校都撂給了資歷尚淺的新老師。所以諸位老師的立場十分鮮明…這些期末‮試考‬都考不過的祖宗們只要老老實實在桌上趴著,就算積了大德了。

眼看沒幾天就要過年,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沒什麼心思放在課堂上。教室裡暖風一吹,就跟釋放了催眠瓦斯一樣,學生們昏昏睡,老師在講臺上更是幹嚼木頭片兒,講的沒滋沒味。

上了一個多星期的課,邵飛除了在課堂上呼呼大睡,唯一的收穫就是從老師嘴裡聽到了黃老闆全名。

黃老闆真名黃少菁,邵飛一直呆的那家“奧宇”網吧就是她家開的。邵飛本以為補習班開課之後,自己能住進學生宿舍。

誰曾想來了才發現,宿管都已經放了假。他索把行李堆在教室最後面,等下課以後學校大爺鎖了門,誰也偷不了。

他自個往網吧一窩,心想半個月一眨眼也就熬過去了,他不想回家,反正家裡八成也沒別人。每天下課,他就跟在黃少菁後面往奧宇那個方向溜達幾步。

然後半道在路邊小店吃一碗羊粉。半個小時的時間,等邵飛連湯帶水把熱氣騰騰的羊溜乾淨,黃少菁早走的沒影了。

他這才慢悠悠的晃盪進網吧…邵飛總覺得在網吧撞見她怪尷尬。補習班佈置的作業不少,完成的人不多,至少邵飛不是其中之一。

趕上快過年,網吧也沒太多人,他就開個情侶小包通宵,往電腦前面一坐,一口氣打遊戲打到十二點。情侶小包是倆機子並排的雙人沙發,邵飛玩累了就裹著大衣一倒睡到天亮。

晚上他偶爾會去吧檯買水。一個多星期,只有一次看到黃少菁坐在那。他扭頭就走,水也不喝了,其實人家黃少菁早看見他了,只是沒出聲。黃老闆難得和男生搭次話,結果沒落個好,也就懶得再主動搭理他。子跟竄稀一樣出出溜溜到了年。臘月二十九,眼瞅著學校就明天一天課了。

邵飛放學後高高興興打包了羊粉鑽進奧宇,準備開個電影邊吃邊看。一進門,邵飛傻眼了,見了鬼,原本門可羅雀的網吧竟然坐了不少人。

邵飛仔細一看,地上還擺了不少行李包。他這才想起來,長桓高中往北兩公里就是火車站,這都是掐著年準備回鄉的動大軍。他往裡探了探頭,大包小包全都讓人給佔了,沒轍,他悶頭喪氣在大廳上了機。

網吧牆上貼的菸標誌早已經成了擺設,誰遵守誰是王八蛋。整個大廳烏煙瘴氣,還透著一股臭腳丫子味…不少老大哥脫了鞋,把腳擱在桌子上正玩得樂呵,在這種環境下邵飛勉強填了兩口粉,覺喉嚨裡火燒火燎跟吃了半碗菸灰似得。

他嘆著氣把碗一兜,專心致志登上游戲,準備衝個天梯。邵飛玩的叫《霸者花飛》,是個5v5的對抗遊戲,被玩家簡稱為“化肥”化肥現在特別火,用戶群從小學二年級一直覆蓋到上班族,但凡會電腦幾乎沒有不會玩的。邵飛這人算是個悶炮兒,但是遊戲打得確實好。曾經排上過個半職業選手,打的有來有回,最後雖然輸了,對面大神還給他發了一句“小兄弟牛”屋漏偏逢連夜雨,邵飛從六點整憋著勁兒幹到十點半,掰指頭算算分數還掉了40,淨碰上些傻隊友。指揮指揮不聽,支援支援不來。好不容易開個團,閉著眼扔大,扔完掉頭就跑。

把邵飛氣得,剛打字抱怨兩句,對面開了語音就是捎爹帶娘給他一頓噴。是人就受不了,邵飛差點把鍵盤給砸了,他鎖上屏,準備出去透透氣兒。

!哥這技能放的牛不?他媽小几把玩意兒還想跑!你跑!跑啊你!”邵飛一摘耳機,就聽見一個公鴨嗓子在大廳裡炸著,腦仁立刻隱隱作痛。

看看周圍那幾個在椅子上打盹的民工大哥,一個個也是閉眼擰眉,不知道那傢伙已經嚎了多長時間。邵飛起身往前面那排瞅了眼,一個染著金的青年正把鼠標在桌子上甩的啪啪響。

那小子背對著邵飛,只能看見他衣服袖子高高擼起在肩膀上,出兩條瘦瘦長長的胳膊,左邊那歪歪扭扭紋了條泥鰍。一局打完,那青年像是贏了,咋咋呼呼吹著牛,和旁邊的哥們各點了一隻煙。

“那小几把崽兒一撅股老子就知道他什麼行,玩不死他,哈哈哈!”

“廖哥就是他媽的牛!就您這水平,回頭去打個職業一點兒問題沒有!”邵飛慢悠悠從他們身後走過去,看了看排位和服務器名字,倆白銀。他走回自己座位,給屏幕解了鎖…邵飛小號賊多。

“廖哥,再來局?”

“開開開!這局我中單!”邵飛幾乎在同一時間點擊了匹配鍵。

“第一滴血。”

“我他媽比!”這人叫廖偉,水準放在白銀組的確可以稱霸一方,但無奈邵飛在霸者組都是屈指可數的高玩。

邵飛開局賣個破綻讓他蹭掉半血,算著血量,引到塔底下輕輕鬆鬆一個反殺。

“就差一絲血!看見沒!就他媽差一絲!”廖偉死了還在那嚷。大多數人玩遊戲就這樣,滾雪球似的。順的就越順,到最後大殺四方的時候覺得自己玩的可牛了,挫的就越挫,被幹一次就老想幹回來,結果次次被幹。只有優勢劣勢都得能穩定發揮,才叫真正玩的好的。

廖偉就是大多數人,所以還沒過十五分鐘,邵飛就已經堵在老家門口了,一殺十二死三助攻,廖偉面對著灰的屏幕,對著麥克風向玩輔助的隊友破口大罵。邵飛憋著笑,在屏幕上對所有人打字。

“gg,打的好,中單菜了。”

“去你媽了個狗比!”廖偉手在桌面上狠掃一把,摧殘已久的鼠標一下給甩在晶屏上,屏幕頓時碎了一大塊。廖偉一看屏幕呲了花,抬手給旁邊哥們後腦勺一巴掌:“走!吃夜宵去,媽了個的…”這傢伙琢磨自己這胳膊上青龍白虎的,按理說只要溜的快,應該沒人敢廢話。可沒想到兩個人剛拐出過道,一個身影就擋在了前面。黃少菁盯他們半天了。

見他們要走,便從吧檯後面繞出來,女孩手抄在衛衣的兜裡,額前的頭髮,盯著廖偉。

“東西壞了,不賠的?”邵飛本來正偷笑看廖偉撒氣,完全沒想到黃少菁在店裡。他心裡一緊,連忙站起身,越過十幾臺機器向黃少菁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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