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琴童玳安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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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蓮道:“情知是誰?畫童賊小奴才,俺去送大妗子去,他正在門首哭,如此這般,溫蠻子他來。”西門慶聽了。
還有些不信,便道:“你叫那小奴才來,等我問他。”一面使玳安兒前邊把畫童兒叫到上房,跪下,西門慶要拿拶子拶他,便道:“賊奴才,你實說,他叫你做什麼?”畫童兒道:“他叫小的,要灌醉了小的,幹那小營生兒。今小的害疼,躲出來了,不敢去。
他只顧使平安叫,又打小的,教娘出來看見了,他常時問爹家中各娘房裡的事,小的不敢說。昨爹家中擺酒,他又教唆小的偷銀器家火與他。又某
他望倪師父去,拿爹的書稿兒與倪師父瞧,倪師父又與夏老爺瞧。”這西門慶不聽便罷,聽了便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把他當個人看,誰知他人皮包狗骨東西,要他何用?”一面喝令畫童起去,分付:“再不消過那邊去了。”那畫童磕了頭,起來往前邊去了,西門慶向月娘道:“怪道前
翟親家說我機事不密則害成,我想來沒人,原來是他把我的事透洩與人,我怎的曉得?這樣的狗骨禿東西,平白養在家做什麼?”月娘道:“你和誰說?你家又沒孩子上學,平白招攬個人在家養活,只為寫禮貼兒,饒養活著他,還教他
乾坤兒。”西門慶道:“不消說了。明
教他走道兒就是了。”一面叫將平安來,分付:“對過對他說,家老爹要房子堆貨,教溫師父轉尋房兒便了,等他來見我,你在門首,只回我不在家。”那平安兒應諾去了,西門慶告月娘說:“今
賁四來辭我,初六
起身,與夏龍溪送家小往東京去。我想來,線鋪子沒人,倒好教二舅來替他開兩
兒。好不好?”月娘道:“好不好,隨你叫他去。我不管你,省的人又說照顧了我的兄弟。”西門慶不聽,於是使棋童兒:“請你二舅來。”不一時,請吳二舅到,在前廳陪他吃酒坐的,把鑰匙
付與他:“明
同來昭早往獅子街開鋪子去。”不在話下。卻說溫秀才見畫童兒一夜不過來睡,心中省恐。到次
,平安走來說:“家老爹多上覆溫師父,早晚要這房子堆貨,教師父別尋房兒罷。”這溫秀才聽了,大驚失
,就知畫童兒有甚話說,穿了衣巾,要見西門慶說話。平安道:“俺爹往衙門中去了,還未來哩。”比及來,這溫秀才又衣巾過來伺候,具了一篇長柬,遞與琴童兒。
琴童又不敢接,說道:“俺爹才從衙門中回家,辛苦,後邊歇去了,俺每不敢稟。”這溫秀才就知疏遠他,一面走到倪秀才家商議,還搬移家小往舊處住去了。
正是:誰人汲得西江水,難洗今朝一面羞。靡不有初鮮克終,情似水淡長濃。自古人無千
好,果然花無摘下紅。
***詩曰:梅其雪,歲暮鬥新妝。月底素華同,風前輕片半含香,不比柳花狂。雙雀影,堪比雪衣娘。
六出光中曾結伴,百花頭上解尋芳,爭似兩鴛鴦。話說溫秀才求見西門慶不得,自知慚愧,隨移家小,搬過舊家去了。
西門慶收拾書院,做了客坐,不在話下。一,尚舉人來拜辭,上京會試,問西門慶借皮箱氈衫。
西門慶陪坐待茶,因說起喬大戶、雲理守:“兩位舍親,一受義官,一受祖職,見任管事,求兩篇軸文奉賀。不知老翁可有相知否?借重一言,學生具幣禮相求。”尚舉人笑道:“老翁何用禮,學生敝同窗聶兩湖,見在武庫肄業,與小兒為師,本領雜作極富。學生就與他說,老翁差盛使持軸來就是了。”西門慶連忙致謝。茶畢起身。西門慶隨即封了兩方手帕、五錢白金,差琴童送軸子並氈衫、皮箱,到尚舉人處放下。
那消兩,寫成軸文差人送來。西門慶掛在壁上,但見金字輝粕,文不加點,心中大喜,只見應伯爵來問:“喬大戶與雲二哥的事,幾時舉行?軸文做了不曾?溫老先兒怎的連
不見?”西門慶道:“又題什麼溫老先兒,通是個狗類之人!”如此這般,告訴一遍。伯爵道:“哥,我說此人言過其實,虛浮之甚,早時你有後眼,不然,教他調壞了咱家小兒每了。”又問他:“二公賀軸,何人寫了?”西門慶道:“昨
尚小塘來拜我,說他朋友聶兩湖善於詞藻,央求聶兩湖作了,文章已寫了來,你瞧!”於是引伯爵到廳上觀看,喝采不已,又說道:“人情都全了,哥,你早送與人家,好預備。”西門慶道:“明
好
期,早差人送去。”正說著。
忽報:“夏老爹兒來拜辭,說初六起身去。小的回爹不在家。他說教對何老爹那裡說聲,差人那邊看守去。”西門太看見貼兒上寫著“寅家晚生夏承恩頓首拜,謝辭”西門慶道:“連尚舉人搭他家,就是兩分程儀香絹。”分付琴童:“連忙買了,教你姐夫封了。寫貼子送去。”正在書房中留伯爵吃飯,忽見平安兒慌慌張張拿進三個貼兒來報:“參議汪老爹、兵備雷老爹、郎中安老爹來拜。”西門慶看貼兒:“汪伯彥、雷啟元、安忱拜。”連忙穿衣繫帶。
伯爵道:“哥,你有事,我去罷。”西門慶道:“我明會你哩。”一面整衣出
。三官員皆相讓而入。
進入大廳,敘禮,道及向叨擾之事。少頃茶罷,坐話間,安郎中便道:“雷東谷、汪少華並學生,又來幹瀆:有浙江本府趙大尹,新升大理寺正,學生三人借尊府奉請,已發柬,定初九
。主家共五席。戲子學生那裡叫來。未知肯允諾否?”西門慶道:“老先生分付,學生掃門拱候。”安郎中令吏取分資三兩遞上,西門慶令左右收了,相送出門。雷東谷向西門慶道:“前
錢雲野書到,說那孫文相乃是貴夥計,學生已並他除開了,曾來相告不曾?”西門慶道:“正是,多承老先生費心,容當叩拜。”雷兵備道:“你我相愛間,何為多數。”言畢,相揖上轎而去,原來潘金蓮自從當家管理銀錢,另定了一把新等子。每
小廝買進菜蔬來,拿到跟前與他瞧過,方數錢與他。
他又不數,只教梅數錢,提等子。小廝被
鴻罵的狗血淋頭,行動就說落,教西門慶打。以此眾小廝互相抱怨,都說在三娘手兒裡使錢好。卻說次
,西門慶衙門中散了,對何千戶說:“夏龍溪家小已是起身去了。
長官可曾委人那裡看守門戶去?”何千戶道:“正是,昨那邊著人來說,學生已令小价去了。”西門慶道:“今
同長官那邊看看去。”於是出衙門,並馬到了夏家宅內。家小已是去盡了,伴當在門首伺候。
兩位官府下馬,進到廳上。西門慶引著何千戶前後觀看了,又到前邊花亭上,見一片空地,無甚花草。西門慶道:“長官到明還收拾個耍子所在,栽些花柳,把這座亭子修理修理。”何千戶道:“這個已定。學生開
從新修整修整,蓋三間捲棚,早晚請長官來消閒散悶。”看了一回,分付家人收拾打掃,關閉門戶。不
寫書往東京回老公公話,趕年裡搬取家眷。西門慶作別回家。何千戶還歸衙門去了,到次
才搬行李來住,不在言表。
西門慶剛到家下馬,見何九買了一匹尺頭、四樣下飯、一罈酒來謝。又是劉內相差人送了一食盒蠟燭,二十張桌圍,八十股官香,一盒沉速料香,一罈自造內酒,一口鮮豬。西門慶進門,劉公公家人就磕頭,說道:“家公多多上履,這些微禮,與老爹賞人。”西門慶道:“前空過老公公,怎又送這厚禮來?”便令左右:“快收了,請管家等等兒。”少頃,畫童兒拿出一鍾茶來,打發吃了。
西門慶封了五錢銀子賞錢,拿回貼,打發去了,一面請何九進去。西門慶見何九,一把手扯在廳上來。何九連忙倒身磕下頭去,道:“多蒙老爹天心,超生小人兄弟,恩不淺。”請西門慶受禮,西門慶不肯受磕頭,拉起來。
說道:“老九,你我舊人,快休如此。”就讓他坐。何九說道:“小人微末之人,豈敢僭坐。”只說立在旁邊。西門慶也站著,陪吃了一盞茶,說道:“老九,你如何又費心送禮來?我斷然不受,若有什麼人欺負你,只顧來說,我替你出氣。倘縣中派你甚差事,我拿貼兒與你李老爹說。”何九道:“蒙老爹恩典,小人知道。小人如今也老了,差事已告與小人何欽頂替了。”西門慶道:“也罷,也罷,你清閒些好。”又說道:“既你不肯,我把這酒禮收了,那尺頭你還拿去,我也不留你坐了。”那何九千恩萬謝,拜辭去了,西門慶就坐在廳上,看看打點禮物果盒、花紅羊酒、軸文並各人分資。先差玳安送往喬大戶家去,後叫王經送往雲理守家去。玳安回來,喬家與了五錢銀子。
王經到雲理守家,管待了茶食,與了一匹真青大布、一雙琴鞋,回“門下辱愛生”雙貼兒:“多上覆老爹,改奉請。”西門慶滿心歡喜,到後邊月娘房中擺飯吃,因向月娘說:“賁四去了,吳二舅在獅子街賣貨,我今
倒閒,往那裡看看去。”月娘道:“你去不是,若是要酒菜兒,蚤使小廝來家說。”西門慶道:“我知道。”一面分付備馬,就戴著氈忠靖巾,貂鼠暖耳,綠絨補子氅褶,粉底皂靴,琴童、玳安跟隨,徑往獅子街來。
到房子內,吳二舅與來昭正掛著花拷拷兒,發買綢絹、絨線、絲綿,擠一鋪子人做買賣,打發不開。西門慶下馬,看了看,走到後邊暖房內坐下。吳二舅走來作揖,因說:“一也攢銀二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