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與月娘做針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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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李嬌兒,說:“水仙子,因二士入桃源,驚散了花開蝶滿枝,只做了落紅滿地胭脂冷。”不遇。
次該金蓮擲,說道:“鮑老兒,臨老入花叢,壞了三綱五常,問他個非做賊拿。”果然是三綱五常,吃了一杯。輪該李瓶兒擲,說:“端正好,搭梯望月,等到
分晝夜停,那時節隔牆兒險化做望夫山。”不遇。
該孫雪娥,說:“麻郎兒,見群鴉打鳳,絆住了折足雁,好教我兩下里做人難。”不遇。落後該玉樓完令,說:“念奴嬌,醉扶定四紅沉,拖著錦裙欄,得多少風夜月銷金帳。”正擲了四紅沉。
月娘滿令,叫小玉:“斟酒與你三娘吃。”說道:“你吃三大杯才好!今晚你該伴新郎宿歇。”因對李瓶兒、金蓮眾人說:“吃畢酒,咱送他兩個歸房去。”金蓮道:“姐姐嚴令,豈敢不依!”把玉樓羞的要不的。少頃酒闌,月娘等相送西門慶到玉樓房首方回。玉樓讓眾人坐,都不坐。金蓮便戲玉樓道:“我兒,好好兒睡罷。你娘明來看你,休要淘氣!”因向月娘道:“親家,孩兒小哩,看我面上,凡是擔待些兒罷。”玉樓道:“六丫頭,你老米醋,挨著做。我明
和你答話。”金蓮道:“我媒人婆上樓子…老孃好耐驚耐怕兒。”於是和李瓶兒、西門大姐一路去了,剛走到儀門首,不想李瓶兒被地滑了一
。這金蓮遂怪喬叫起來道:“這個李大姐,只象個瞎子,行動一磨子就倒了,我搊你去,倒把我一隻腳踩在雪裡,把人的鞋兒也踹泥了!”月娘聽見,說道:“就是儀門首那堆子雪。我分咐了小廝兩遍,賊奴才,白不肯抬,只當還滑倒了。”因叫小玉:“你拿個燈籠送送五娘、六娘去。”西門慶在房裡向玉樓道:“你看賊小
婦兒!他踹在泥裡把人絆了一
,他還說人踹泥了他的鞋,恰是那一個兒,就沒些嘴抹兒。恁一個小
婦!昨
叫丫頭們平白唱‘佳期重會’,我就猜是他乾的營生。”玉樓道:“‘佳期重會’是怎的說?”西門慶道:“他說吳家的不是正經相會,是私下相會。恰似燒夜香,有心等著我一般,”玉樓道:“六姐他諸般曲兒到都知道,俺們卻不曉的。”西門慶道:“你不知,這
婦單管咬群兒。”不說西門慶在玉樓房中宿歇。單表潘金蓮、李瓶兒兩個走著說話,走到儀門,大姐便歸前邊廂房去了,小玉打著燈籠,送二人到花園內。金蓮已帶半酣,拉著李瓶兒道:“二孃,我今
有酒了,你好歹送到我房裡。”李瓶兒道:“姐姐,你不醉。”須臾,送到金蓮房內。打發小玉回後邊,留李瓶兒坐,吃茶。金蓮又道:“你說你那咱不得來,虧了誰?誰想今
咱姐妹在一個跳板兒上走,不知替你頂了多少瞎缸,教人背地好不說我!
奴只行好心,自有天知道罷了。”李瓶兒道:“奴知道姐姐費心,恩當重報,不敢有忘。”金蓮道:“得你知道,好了。”不一時,梅拿茶來吃了,李瓶兒告辭歸房。金蓮獨自歇宿,不在話下。正是:空庭高樓月,非復三五圓。何須照
裡,終是一人眠。***詩曰:今宵何夕?月痕初照。等閒間一見猶難,平白地兩邊湊巧。向燈前見他,向燈前見他,一似夢中來到。
何曾心料,他怕人瞧。驚臉兒紅還白,熱心兒火樣燒。話說次,有吳大妗子、楊姑娘、潘姥姥眾堂客,因來與孟玉樓做生
,月娘都留在後廳飲酒,其中惹出一件事兒。
那來旺兒,因他媳婦癆病死了,月娘新又與他娶了一房媳婦,乃是賣棺材宋仁的女兒,也名喚金蓮。當先賣在蔡通判家房裡使喚,後因壞了事出來,嫁與廚役蔣聰為。
這蔣聰常在西門慶家答應,來旺兒早晚到蔣聰家叫他去,看見這個老婆,兩個吃酒刮言,就把這個老婆刮上了。
一,不想這蔣聰因和一般廚役分財不均,酒醉廝打,動起刀杖來,把蔣聰戳死在地,那人便越牆逃走了,老婆央來旺兒對西門慶說了。
替他拿帖兒縣裡和縣丞說,差人捉住正犯,問成死罪,抵了蔣聰命,後來,來旺兒哄月娘,只說是小人家媳婦兒,會做針指。月娘使了五兩銀子,兩套衣服,四匹青紅布,並簪環之類,娶與他為。
月娘因他叫金蓮,不好稱呼,遂改名為蕙蓮。這個婦人小金蓮兩歲,今年二十四歲,生的白淨,身子兒不肥不瘦,模樣兒不短不長,比金蓮腳還小些兒。
明
,善機變,會妝飾,就是嘲漢子的班頭,壞家風的領袖。若說他底的本事,他也曾:斜倚門兒立,人來側目隨。
托腮並咬指,無故整衣裳。坐立頻搖腿,無人曲唱低。開窗推戶牖,停針不語時。未言先笑,必定與人私。
初來時,同眾媳婦上灶,還沒什麼妝飾。後過了個月有餘,因看見玉樓、金蓮打扮,他便把[髟狄]髻墊的高高的,頭髮梳的虛籠籠的,水鬢描的長長的,在上邊遞茶遞水,被西門慶睃在眼裡。
一,設了條計策,教來旺兒押了五百兩銀子,往杭州替蔡太師製造慶賀生辰錦繡蟒衣,並家中穿的四季衣服,往回也有半年期程。從十一月半頭,搭在旱路車上起身去了。
西門慶安心早晚要調戲他這老婆,不期到此正值孟玉樓生,月娘和眾堂客在後廳吃酒。西門慶那
沒往那去,月娘分咐玉簫:“房中另放桌兒,打發酒菜你爹吃。”西門慶因打簾內看見蕙蓮身上穿著紅綢對襟襖、紫絹裙子,在席上斟酒,問玉簫道:“那個是新娶的來旺兒的媳婦子蕙蓮?怎的紅襖配著紫裙子,怪模怪樣?到明
對你娘說,另與他一條別的顏
裙子配著穿。”玉簫道:“這紫裙子,還是問我借的。”說著就罷了,須臾,過了玉樓生
。一
,月娘往對門喬大戶家吃酒去了。
約後晌時分,西門慶從外來家,已有酒了,走到儀門首,這蕙蓮正往外走,兩個撞個滿懷。西門慶便一手摟過脖子來,就親了個嘴,口中喃喃吶吶說道:“我的兒,你若依了我,頭面衣服,隨你揀著用。”那婦人一聲兒沒言語,推開西門慶手,一直往前走了,西門慶歸到上房,叫玉簫送了一匹藍緞子到他屋裡。
如此這般對他說:“爹昨見你穿著紅襖,配著紫裙子,怪模怪樣的不好看,才拿了這匹緞子,使我送與你,教你做裙子穿。”這蕙蓮開看,卻是一匹翠藍兼四季團花喜相逢緞子。說道:“我做出來,娘見了問怎了?”玉簫道:“爹到明
還對娘說,你放心。爹說來,你若依了這件事,隨你要什麼,爹與你買。今
趕娘不在家,要和你會會兒,你心下如何?”那婦人聽了。
微笑不言,因問:“爹多咱時分來?我好在屋裡伺候。”玉簫道:“爹說小廝們看著,不好進你屋裡來的。教你悄悄往山子底下兒裡,那裡無人,堪可一會。”老婆道:“只怕五娘、六娘知道了。不好意思的。”玉簫道:“三娘和五娘都在六娘屋裡下棋,你去不妨事。”當下約會已定,玉簫走來回西門慶說話。
兩個都往山子底下成事,玉簫在門首與他觀風。正是:解帶已戰,觸手心愈忙。那識羅裙內,銷魂別有香。不想金蓮、玉樓都在李瓶兒房裡下棋,只見小鸞來請玉樓,說:“爹來家了。”三人就散了。
玉樓回後邊去了,金蓮走到房中,勻了臉,亦往後邊來。走入儀門,只見小玉立在上房門首。金蓮問:“你爹在屋裡?”小玉搖手兒,往前指。金蓮就知其意,走到前邊山子角門首,只見玉簫攔著門。金蓮只猜玉簫和西門慶在此私狎,便頂進去。玉簫慌了,說道:“五娘休進去,爹在裡頭有勾當哩!”金蓮罵道:“怪狗,我又怕你爹了?”不由分說,進入花園裡來,各處尋了一遍。走到藏
塢山子
兒裡,只見他兩個人在裡面才了事。婦人聽見有人來,連忙繫上裙子往外走,看見金蓮,把臉通紅了,金蓮問道:“賊臭
,你在這裡做什麼?”蕙蓮道:“我來叫畫童兒。”說著。
一溜煙走了,金蓮進來,看見西門慶在裡邊繫褲子,罵道:“賊沒廉恥的貨,你和奴才婦大白
裡在這裡,端的幹這勾當兒,剛才我打與
婦兩個耳刮子才好,不想他往外走了,原來你就是畫童兒,他來尋你!
你與我實說,和這婦偷了幾遭?若不實說,等住回大姐姐來家,看我說不說。我若不把奴才
婦臉打的脹豬,也不算。俺們閒的聲喚在這裡,你也來
上一把子。老孃眼裡卻放不過!”西門慶笑道:“怪小
婦兒,悄悄兒罷,休要嚷的人知道。我實對你說,如此這般,連今
才第一遭。”金蓮道:“一遭二遭,我不信。
你既要這奴才婦,兩個瞞神謊鬼
刺子兒,我打聽出來,休怪了,我卻和你們答話!”那西門慶笑的出去了,金蓮到後邊,聽見眾丫頭們說:“爹來家,使玉簫手巾裹著一匹藍緞子往前邊去,不知與誰。”金蓮就知是與蕙蓮的,對玉樓也不題起此事。
這婦人每在那邊,或替他造湯飯,或替他做針指鞋腳,或跟著李瓶兒下棋,常賊乖趨附金蓮。被西門慶撞在一處,無人,教他兩個苟合,圖漢子喜歡。
蕙蓮自從和西門慶私通之後,背地與他衣服、首飾、香茶之類不算,只銀子成兩家帶在身邊,在門首買花翠胭脂,漸漸顯,打扮的比往
不同。
西門慶又對月娘說,他做的好湯水,不教他上大灶,只教他和玉簫兩個,在月娘房裡後邊小灶上,專頓茶水,整理菜蔬,打發月娘房裡吃飯,與月娘做針指,不必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