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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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只覺得手腕似是斷了,那護衛拉著她,每一點移動都讓她覺錐心刺骨般的疼痛。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疼,
角微翹,卻是笑了。
在蘇府,私刑並不少見——在整個通州府,整個大明朝,私刑都是理所當然的。她是奴婢,賣身在蘇家,她的死活,哪裡有人會在意?
蘇老爺和兩位少爺都是私刑愛好者,犯了家規的家丁僕役,拖下去就是一頓打,打不死第二天接著幹活;而那些不順從的丫鬟,幾鞭打下去,哪一個不是哭著喊著求饒,任他們處置?
若說皇宮裡面那個皇帝是大明第一人,那蘇洪慶就是蘇府第一人。大明疆土內,莫非王臣;而這蘇府中,沒有什麼是蘇洪慶不可以做的。往看在自己女兒的面上還多多少少饒過這沒什麼姿
的小丫鬟,今天女兒竟敢不告而出,不趁機整死這丫鬟,他面子往哪裡擺?
院子裡百花嬌豔,家丁們拿起鞭子繞成一圈,中間是伏在地上的盈袖。蘇洪慶眼中掠過得意,往前踏一步,腳踩在盈袖手上:“小丫頭,你到底是從還是不從?這幾條鞭子可不是吃素的!”盈袖勉強抬起頭,側著看了蘇洪慶一眼:“老爺既然說鞭笞,就請吧。”
“還硬氣。”蘇洪慶獰笑,下令,“給我重重地打!”家丁手高高舉起,盈袖閉上眼,聽得“啪”一聲,背後頓時如火灼一般。盈袖咬緊牙關,臉已貼在地上,身上響起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蘇洪慶在喊著:“給我用力打!”怎樣的
覺呢…鞭子每落下一次,從上到下劃過肌膚,雖然隔著一層衣衫,卻絲毫阻不了鞭子的力道。鞭子末梢帶著倒刺,這樣
下,可以颳起皮膚,痛至心扉。每鞭子下去都是一陣火辣辣的
覺,火燒過後就是灼熱一片,她想喊,卻不能出聲,任火烤著,似乎是可以悶死人。
“還真硬氣。”蘇洪慶見她喊也不喊,說了句。
這是盈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之後,意識漸漸離開,鞭子打在身上竟然沒有覺,似乎是麻木了一般,只等著下一鞭降下,劃開一條紅
血檁子。
痛啊,火燒,然後是冰凍。她全身又冷又熱,心裡也是,冰冷炎熱在她口中匯,她開口,沒有聲音,只是溫溫的不知什麼
了出來。
“老爺,她吐血了。”人聲在耳邊,她聽不到。
“繼續打!”盈袖心中,只滑過一個念頭:連他,都是過來保護小姐的…她的命,就賤至此嗎?
蘇洪慶說,就讓這丫頭在院子裡暴曬著,看以後誰敢偷懶犯上。
話這麼說,但人人都知道盈袖被打的原因可不是因為她不說雲裳去向,而是因為她不從蘇洪慶罷了。事實上蘇洪慶打完人之後便回房去了,只吩咐雲裳回來後過去見她,哪裡真的關心雲裳到底做什麼去?
雲裳和青瑣回來時,天已半暗。二人直接回別裳院,雲裳又與青瑣暢談半晌,方才想到盈袖竟然不見。
“小姐您是打哪兒進來的?”雲裳問別院丫鬟,丫鬟奇問,“老爺不是待您一回來就去見他嗎?怎麼您不知道?”
“盈袖呢?”雲裳聽丫鬟答非所問,皺了下眉,追問了聲。
“她?她在老爺院子外面花園那兒…”丫鬟說,雲裳心下一驚,忙向洪福院走去。
青瑣跟在她身邊,雲裳拉住他:“青瑣你不要去,萬一我爹看到你…”青瑣看了她一眼,雲裳心中一震,覺得他的眼神冷冽無比。
光風轉蕙,泛崇蘭、漠漠滿城飛絮。金谷樓危山共遠,幾點亭亭煙樹。枝上殘花,胭脂滿地,亂落如紅雨。青將暮,玉簫聲在何處。無端天與娉婷,簾鉤鸚鵡,夢斷聞殘語。玉骨瘦來無一把,手挹羅衣看取。江北江南,靈均去後,誰採蘋花與。香銷雲散,斷魂分付
去。
月輕上樹梢,花前月下,殘紅無數。
盈袖仍是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雲裳進了院子,看她如此,驚叫一聲,竟然不敢走近。青瑣幾步過去,輕輕伸出手去,一顆心忽地懸了起來,直到探得她仍有呼方才放下些許。
蠢!青瑣忽然暗罵自己。人是死是活他索魂使看不出來麼?竟然還要試鼻息確定。
“青瑣,你送她…”雲裳抑制住自己見血的噁心,正要吩咐。青瑣已抱起盈袖,向別裳院方向走去。
雲裳輕輕嘆了聲:爹身邊女人無數,為什麼就不肯放過盈袖?
——自己偷溜出去的事爹肯定知道了,這下糟了…竟然,心揪起來。如果,那個部位裡面的東西,是心的話。
心,他怎麼會有那種東西?清冷的眼,深邃無比,其實是什麼都沒有。虛空,徹底的虛空。
青瑣的手撫上盈袖的臉,她邊血跡觸目驚心,他為她擦去。盈袖似有所
,嚶嚀一聲,然後忙咬住嘴
,本已破裂的
又泛出血絲。
也許…是因為她的倔強吧。菱的娘也是很倔強的,所以拒絕了那隻惡靈,嫁給菱的爹。所以,菱才會被那惡靈報復,才會有他的存在。菱也很倔強…不過雲裳雖然堅持,卻絕對沒有盈袖的倔強。
因為雲裳不需要倔強,屬於她的,是相對幸福得多的命運。而盈袖,只有慘然一笑,淡淡寂寥。
這,也好吧?若是雲裳如菱般倔強,又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是寧可她全忘了的,也寧可她把往格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