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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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會心疼?”承平帝冷聲道:“朕以為你是鐵石心腸,什麼都能利用,何以會心疼個棋子?”皇后的臉‘’晦澀,用極輕的聲音道:“臣妾之所以不恨皇上,是因為皇上將禹兒抱到鳳翔宮給臣妾養育。臣妾再狠心,也是視他如已出,憐他如親子。倒是臣妾很想問問皇上,當年知道臣妾不能生養,為何要將禹兒抱到臣妾宮裡?”承平帝神‘’漠然,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問題一般,對陸禹道:“今你辛苦了,先下去讓太醫為你治傷,好生歇一歇。”陸禹抬頭看了眼帝后,目光微動,雖然有話要說,但是看著兩人的神‘’,抿了抿‘’,恭敬地跪安出去。

待陸禹離開後,承平帝積了口氣,又叫來了那些在殿外跪著聽令的將領進來,連發了一系例的旨意,等他們領旨離開後,終於耗盡了一口氣,頹然倒在‘’上,再次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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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泛著魚肚白的時候,喧鬧了一夜的皇城終於安靜下來。

雖然幾乎一宿未睡,但阿竹卻未覺得有任何睡意,明明身體很累,但‘’神卻亢奮著,緊繃著,本無法閉眼安心睡去。

阿竹倚在窗前,看著黎明的天空下,竹影在清晨的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響,暗影婆娑,隱約可見竹林中巡邏的‘侍’衛。

這一個夜,潛入端王府的刺客不知有多少,而他們終於捱過來了,直到近天亮時,才沒有刺客再潛進來刺殺,也預示著他們終於安全了。當然,只是暫時的安全,外面情況如何了,卻是不得而知,使得她的‘’神也難以鬆懈。

“王妃,風大,您到裡邊來坐罷。”同樣睜著眼睛過了一夜的鑽石過來輕聲勸道。

阿竹深深地了口清晨特有的氣息,轉身回到屋子裡的‘’前,看著‘’上依然好眠的胖兒子,忍不住傾身用雙手圈住他,抱著孩子溫暖而稚的身體,她焦躁的心才安定一些。

她擔心陸禹,不知道一個晚上過去,他怎麼樣了。

雖然府裡不安全,但外面更危險,他要去鎮壓五軍營中謀反的叛將,光是隻憑自己及神機營的人能平安鎮壓住麼?而且以他的‘’格,這種時候,他應該會衝在最前面,有所表示,才能讓那些追隨的人信服。

現在他如何了,可是有受傷?

正失神地想著,竹屋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就聽到甲九特有的輕快甜美的聲音傳來:“王妃!王妃!管家有消息來報,好消息!”阿竹猛地站起身,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摔倒,嚇得一直護在周圍的甲五伸手扶住她。

“快讓管家過來!”管家方荃很快便過來了,他神‘’‘’動,不用阿竹開口便稟報道:“王妃,剛才陸柒傳了王爺的消息回來,王爺此時已經平安進宮,讓您不必擔心他!”聽到這話,阿竹知道陸禹成功了,心中一鬆,馬上又道:“王爺可是受傷了?現在宮裡怎麼樣?母后、母妃、昭萱郡主呢?”

“屬下不知王爺有無受傷。”方荃搖頭,現在消息還不靈通,能知道的不多:“不過宮裡有鎮國公世子帶領神機營去平‘亂’,城外戍守的將領也連夜進京來了,應是無礙的。”阿竹點頭,但是沒有聽聞陸禹的情況,終究是有些擔心。

既然‘亂’象已平,只餘下收尾之事,那麼終於不用再躲在竹園裡,可以回延煦堂了。只是昨夜延煦堂中發生好幾次殺戮,死亡人數數十,血腥味還未散去,阿竹想了想,仍是在竹林歇下,待過幾方回。

耿嬤嬤聽說後,也同意阿竹如此決定,小世子還小,眼睛乾淨,延煦堂昨晚死了那麼多刺客及‘侍’衛,外一見著什麼嚇到他可不好。竹園雖然只是賞景之處,屋舍不多,但是周圍院子也不少,一應物什準備也充分,又因天氣尚熱,住在這兒也沒什麼。

天微微亮,阿竹身體便有些支撐不住,可能是上回進宮哭靈時累得狠動了胎氣,雖然後來小心地養胎,但是這胎的懷相併不好,比不得懷胖兒子時健康,一個晚上沒睡,她又覺到肚子不舒服了,即便睡不著,也只能上‘’躺著。

胖兒子早上醒來後,便被‘’娘抱到隔壁去玩耍餵食了,沒有過來打擾阿竹。

阿竹只覺得才眯了會兒眼睛,便被人的說話聲驚醒,醒來後天‘’已經大亮,看看時間,才到巳時,她只睡了一個半時辰。

“外面在說什麼?”阿竹聲音沙啞地叫道。

瑪瑙和甲五聽聲音進來,鑽石、翡翠昨兒守了一個晚上,去歇息了,換了她們兩人來伺候。甲五原本守了一個晚上,也應該去歇息的,但她放心不下,且她是習武之人,兩三天未睡也能撐著,便沒有聽勸去歇息,依然守在阿竹身邊。

甲五見阿竹睜開眼睛,忙過去拿了個大枕墊在她背後,說道:“剛才聽到消息,皇上昨兒受到驚嚇,身體不好,今兒免了朝會,王爺正在宮裡‘侍’疾,可能好幾天不能出宮了。”頓了下,又輕聲道:“先前靖國公、鎮國公府都打發了人過來問候情況,兩府的情況都不錯,而且鎮國公世子夫人讓人過來送了些消息。”阿竹接過瑪瑙端來的溫開水,喝了半杯潤喉,眼睛眯著,‘’神有些不太好,問道:“什麼消息?”

“昨兒不僅咱們王府出事,京裡其他好幾個王府也遭了刺客,聽說魏王遇刺身亡,周王只受了些輕傷,但周王妃小產了,秦王府沒什麼事情,其餘幾個王府也或多或少發出些事,不過也沒什麼大礙。”阿竹怔住,魏王竟然遇刺身亡…突然她想到,齊王就藩後,京城裡有那能力競爭皇位的皇子,便只剩下魏王、周王、秦王、端王、代王。而秦王已經去了倉州,代王年紀還小,端王昨晚當機立斷地出去平‘亂’,周王素來沒什麼野心,自然是在府裡守著,那麼只剩下魏王…

想罷,心裡一陣陣發緊。

這幕後的策劃者真是好狠的心,恐怕是要將所有健康成年的皇子都趕盡殺絕吧。若不是端王府的‘侍’衛足夠強大,陸禹留的人手足夠多,恐怕她也會步上魏王的後塵,為了不留後患,胖兒子也會跟著一起沒命。

阿竹正失神間,外面又有消息傳來,羽林軍奉旨圍了靖王府,接著神機營、刑部同樣奉旨一起圍了好些權貴大臣的府第,除了靖王府外,其他的皆安上了‘亂’臣賊子的罪名,皆是抄家入獄,秋後問斬。

一整天,阿竹都聽著外頭神機營和刑部允當了錦衣衛的職責,到處抄家扔人入獄,而宮裡沒有給什麼回應。

晚上,陸禹果然沒有回來,只讓人送了份信件回來,信上只有三個字:“安,勿念。”阿竹看罷,又笑又哭,笑是因為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惦記著送個信息回來安她的心,哭是因為這字雖然與平時無異,但是筆鋒卻有些斜,一看便知道是手受了傷,說不定身上其他地方也受了很重的傷,那男人不過是在寬她的心罷了。

第二,街上仍是風聲鶴唳,整個皇城都安靜極了,連街市都未曾開張,即便今沒有神機營的人再像瘋子一樣到處圍府拖人入獄,但氣氛仍是緊繃著。

如此過了幾天,京城的氣氛方有好轉。

就在這個時候,宮裡終於有消息傳來了,而這消息讓阿竹初聽罷怔怔地回不了神。

承平帝因為病體沉重,罷朝五後,終於在今上朝,並在朝會中下旨,封端王為太子,端王妃嚴氏為太子妃,端王世子為皇太孫。

承平帝登基三十五栽,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定,直至今,終於策立太子,使得天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端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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