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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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又勸了幾句,發覺在這樣親人離逝的沉痛事情面前,再多的語言也是蒼白,本傳達不進她心裡去。阿竹蹲在一旁陪了她很久,見她仍維持著原來的模樣,沒有絲毫的反應,眼淚差點兒掉了出來,‘
’腔難受的像要炸開一樣。
她又覺到了曾經在桃姐姐喪禮上的那種悲痛心情,不過那時候還帶點憤怒,此時卻是完全的痛苦哀傷,為了這個曾經快活而張揚的‘女’孩哀傷。她知道她以後再也回不到以往的無憂無慮,那個曾經在枯潭寺初見時便大膽地邀請他們賞菊‘花’的、有著甜美笑容的小姑娘不見了。
阿竹蹲得腳都麻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便見昭萱郡主身體晃了晃,忙伸手扶住她。昭萱郡主正好倒在了她懷裡,臉‘’慘白,已經沒了知覺。
不用阿竹出聲,旁邊候著的丫鬟嬤嬤們已經快速過來抱起了昭萱郡主,將她送到不遠處休息的房間去了。
阿竹自然跟了過來,看著丫鬟嬤嬤安置昭萱郡主,接過丫鬟擰好的乾淨帕子為她擦臉。已入了秋,天氣涼,但氣候也顯得乾躁,幾
未好生打扮護養,昭萱郡主的臉蛋都脫皮了。
不一會兒,昭華郡主走了進來。
昭華郡主看到‘’上人事不醒的妹妹,又氣又心疼地道:“真是胡鬧!難道她胡鬧得還不夠,想讓母親走得不安生麼?”正拿著‘藥’油為昭萱郡主‘
’擦著雙膝的星枝聽罷,忍不住道:“大郡主,小郡主她心裡也是傷心,都好幾天沒有食過一粒米一口水了,奴婢也擔心她…”阿竹看到昭萱郡主被人身上擼起的‘褲’管,兩個膝蓋又黑又腫,那些黑‘
’明顯是跪久了的瘀血,也不知道她自
了多久,才會這麼一聲不吭地暈倒。
昭華郡主恨道:“我也傷心,但也不能如此作賤父母給她的身體!若不是先前她氣壞了母親…”突然意識到屋子裡還有外人,昭華郡主忙斂住了話,看了阿竹一眼,沒再說什麼了。
阿竹心裡有異,不過安靜地不作聲。
昭華郡主最近都住在孃家裡幫襯著母親的喪事,每天忙得不可開‘’,雖然她此舉不妥,但是定國公府還真不敢說她什麼,又有皇帝發話,便由著她住在孃家裡了。這會兒昭華郡主也
覺到有些累,坐到一旁,說道:“請太醫了沒有?”星枝忙道:“星葉去請了。”正說著,太醫已經被昭萱郡主的丫鬟星葉拉了過來。這太醫是先前便駐守在公主府裡的,也不用直接去太醫局,來得也快。
太醫看過後,便道:“小郡主悲傷過度,又久不食東西,身子過於虛弱,得好生將養,不然年輕的姑娘家落下什麼後遺症來,以後可難辦了。”又叮囑了些事情,然後便讓丫鬟跟著去抓‘藥’了。
昭華郡主怔怔地坐了一會兒,看著星枝星葉拿著‘藥’油為妹妹‘’擦著跪腫的雙膝,本是嬌生慣養的姑娘家,曾幾時這般悽慘過?忍不住
下眼淚,泣道:“傻孩子!傻孩子!”阿竹也跟著落下眼淚,看昭萱郡主無知無覺地躺在那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安陽長公主去逝時就如此自
了。或者,她崩潰了,只想以這種方式來拒絕母親已經不在世的事實。
哭了會兒,昭華郡主用帕子擦擦眼淚,見阿竹坐在‘’前默默地跟著哭泣,不由道:“阿竹,我這傻妹妹想不開,連我的話都聽不下去了,希望你也多勸勸她。雖然她…若是母親在天之靈知道她如此行徑,定然不開心的!”她低下頭,忍住悲痛道:“母親一生好強,卻沒想到一個風寒罷了,卻因此便去了,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如此沒出息,定然不會開心…”阿竹點點頭,慎重道:“郡主放心,我一定會勸她的。”等丫鬟煎好了‘藥’送過來,昭萱郡主依舊沒醒,只能一人扶起她的上半身,一人用湯匙一點一點地喂‘藥’。
昭華郡主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說道:“這傻孩子,已經跪了好幾天了,再這般下去,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住…星枝星葉,你們好生伺候她,等她醒來馬上通知我,別讓她再到前頭去了。”兩個丫鬟應是。
昭華郡主在看著丫鬟喂完‘藥’後便離開了。
阿竹依然留了下來,等伺候的丫鬟嬤嬤都出去,屋子裡只剩下星枝星葉後,阿竹問道:“長公主怎麼會走得這般突然?她的身子一向健康…”一時間有些嘆。
星枝星葉相視一眼,有些吐吐的,不過想起阿竹和自家主子的關係,也想讓她幫勸下主子,便輕聲道:“公主是得了風寒去逝的…不過自從七月份時公主被郡主氣暈過一次後,身子便一直不好,斷斷續續地要吃‘藥’。大郡主說,若非郡主先前氣暈公主,公主也不會走得這般突然…”阿竹瞬間有些明白了,怨不得先前昭華郡主神‘
’間既悲傷又有些怨恨,怕是怨恨昭萱郡主氣暈過安陽長公主,然後將安陽長公主的死因都怪在妹妹身上了。阿竹心中微動,又問道:“你們駙馬呢?”星枝低下頭,有些難過地道:“駙馬、駙馬心裡也怨恨郡主,那天公主去逝的消息傳來時,駙馬悲痛之下口不擇言,大罵郡主是個不孝的,生生氣死了自己母親…”阿竹一時間無語,若只有姐姐指責,指不定昭萱郡主還沒有這般自責,可是在母親剛好去逝的消傳傳來時,她本來就無法承受這個悲痛的事實,然後父親如此痛罵指責她,簡直活生生要了她的命,讓她無法承受,所以直接崩潰了。
阿竹心裡難受,不知道該說什麼,坐著不說話。
昭萱郡主一直未醒,阿竹也不好留在這裡,見天‘’差不多,方告辭離去。
按習俗,死者停靈七七四十九天才下葬,這段時間,昭萱郡主恐怕都要哭靈守靈。阿竹怕昭萱郡主身子吃不消,每都要使人去關心一下,偶爾也偷偷去公主府看看。不過得知昭萱郡主種種自
的方式,心裡既心疼又難過,卻不知道說什麼。這種時候,旁人說再多也沒用,只有時間才能將所有的痛苦慢慢地磨平。
直到安陽長公主下葬,阿竹心裡終於鬆了口氣,不過這時候又聽說孔駙馬和昭萱郡主都病倒了。孔駙馬失了愛,傷心過度,也曾在喪禮上幾次失態昏倒,讓聽者嘆息不已,
嘆安陽長公主那樣張揚霸道之人,生前風光一輩子,死後仍有那麼個情深意重的丈夫為她傷心,讓許多‘女’‘
’羨慕不已。
昭萱郡主會病倒阿竹並不奇怪,以她那種自的方式,不病倒才怪。阿竹實在不願意見她像個行屍走‘
’一般,怕她再出什麼事情,阿竹去稟明瞭柳氏後,便帶著禮物去公主府探望了。
誰知到了公主府,剛進‘門’不久,阿竹卻發現公主府有些‘亂’糟糟的,下人臉‘’惶然,來去匆匆,看著彷彿發生了什麼事情。阿竹心裡皺眉,還沒走幾步,便被公主府的前院管事嬤嬤將她攔了下來。
那管事嬤嬤沒有往常的客氣,反而板著臉道:“嚴三姑娘請回吧,郡主和駙馬身子不適,不宜見客,今實在無法招待您,請見諒。”阿竹勉強笑道:“我便是知道郡主生病,方才來的,嬤嬤莫不是要攔我?”
“嚴三姑娘還是改再來罷!”管事嬤嬤說什麼都不讓阿竹進去,並且以昭萱郡主現在身上帶孝,不宜見客為由,強硬地叫來幾個
使婆子將阿竹請了出去。
此時已經近十月了,北風有些大,空氣中飄來了淡淡的血腥味。
阿竹臉‘’有些晦澀,她第一次被公主府的下人如此對待,原本心裡有些惱怒的,不過現在卻起了疑心。阿竹故作不解地道:“嬤嬤怎地在趕人?昭華郡主先前還讓我有空過來勸解下心懷悲痛的昭萱郡主,可你們卻不讓我進去探望,這是何意?莫不是嬤嬤想讓我現在直接去定國公府尋昭華郡主問個明白才好?”管事嬤嬤臉‘
’難看了下,又道:“我們大郡主現在正在宮裡陪伴太后娘娘,恐怕嚴姑娘無法找她了。嚴姑娘還是請回吧!”阿竹生平第一次嚐到了被人轟出‘門’的滋味。
鑽石陪著阿竹一起被轟出了‘門’,車伕趕了馬車過來,問道:“姑娘,看天氣就要下雨了,您可要回府?”車伕心裡也納罕,明明每次姑娘來公主府時,馬車都可以從側‘門’進去,可是這回馬車竟然被攔下了,公主府下人的態度好生奇怪。
鑽石也看了下天氣,‘陰’‘陰’沉沉的,彷彿隨時會有一場秋雨將至,實在不宜在外頭逗留,便也想勸自家姑娘先回府去。
阿竹皺著眉,對車伕道:“你先將車子停到巷子前的那棵槐樹下。”打發走了車伕後,阿竹帶著鑽石沿著公主府圍牆行走,拐到了公主府後院的地方,看著那面圍牆。
鑽石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懷裡揣著一把油紙傘,預防呆會下雨。她心裡有些忐忑,覺得今兒的公主府太怪了,自家姑娘竟然吃了閉‘門’羹,這可是頭一遭,讓她不免想到難道公主府又出什麼事了?
阿竹看著不到一丈高的圍牆,換算成米的單位,約有兩米二到兩米五左右吧。牆內探出了些樹枝,現在已經十月,北方的冬天來得早,葉子都快要掉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青中泛黃的葉子頑強地掛在枝頭上。
“姑娘,你要做什麼?”鑽石不問道。
阿竹仰臉看著圍牆,一臉深沉之‘’。然後又看了看四周,很好,這是公主府後院的一條巷子,平時沒有什麼人走動,只要小心一些,倒是不怕接下來的事情會被人發現。
“鑽石,你會翻牆吧?”阿竹慎重地問道。
鑽石聽到這話,覺得頭皮都要炸了,看向那面圍牆,心裡已經知道自家姑娘要做什麼了,頓時苦‘’得不行,實事求是道:“姑娘,奴婢可能翻不過這牆,太高了!”阿竹嘆息一聲,幽幽地看著她。
鑽石被自家姑娘那張美膩的臉這麼直視,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臉上‘’出幾分可疑的紅‘
’。她知道自家姑娘容貌不俗,甚至難得的美麗,身子骨更是纖細如柳,行舉間婀娜宛轉,美不勝收,被她如此幽怨嘆息地看著,莫說男人受不住,連同為‘女’人都受不了。鑽石的心臟實在是受不住,更受不住的是自家姑娘接下來的話:“好吧,既然你不行,那我來!記得把風!”阿竹叮囑她。
看到她在牆面‘摸’索著,鑽石差點嚇出了心臟病。
這時,天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眼看就要入冬了,這秋雨落下來,天氣越發的冷了。
鑽石忙打開傘,苦口婆心地勸道:“姑娘,咱們回去吧,今兒實在是不行,下雨了,也不要翻牆,萬一摔著了怎麼辦…”阿竹不以為意地道:“下雨了才好,容易隱藏行蹤。你瞧這雨細細‘蒙’‘蒙’的,也不算大,放心,沒事的。”看了看牆面,阿竹眼裡滑過一抹狠‘’,撥下頭上的銀釵,‘摸’索了下牆面,算計著縫隙,直接刺進去,將外面那層膩子剝了下來。
發現她是認真的,鑽石只得咬咬牙,發狠道:“姑娘,讓奴婢試試吧。”阿竹見她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表情,很快地退開‘
’給她。不過鑽石在短短時間內滑倒了十餘次的結果證明,這平時潑辣
利的鑽石姑娘不是個會爬牆的。
鑽石羞愧萬分,陷入了一種自己好沒用的錯覺中。阿竹‘摸’‘摸’她的狗頭,沒說什麼,決定自己上。
接下來,鑽石見識到了她心目中纖細得彷彿風一吹便倒的姑娘是如何化身為‘女’漢子、彪悍地以不符合自己形象的動作像只壁虎一般爬牆的。那麼纖白滑得像上好的
豆腐般的小
手,到底是如何勾住劃開磚牆間的縫補,蹭蹭間就往上爬了半丈的?明明先前她爬的時候,
本黏不住,直接滑了下來。
鑽石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阿竹很快便攀上了牆頭,上半身掛在牆頭上,一隻腳踩著用銀釵刮出來的縫隙,探頭看著院子裡靠院牆那棵樹,默默地計算著距離。她以前和昭萱郡主時常趁人不注意時爬到這棵樹上,坐在樹岔上看著牆外,對它十分悉。不過沒想到從外邊看進來,原來距離還有這般遠。
阿竹看了眼寧靜的院落,院中一片頹敗的景物,彷彿已經很久沒被人清理過了。看著它,不由想起小時候和昭萱郡主瞞著所有人跑到這個院子裡爬樹翻牆的事情…她對這座公主府實在是太悉了,阿竹有自信只要‘摸’進去,能瞞住人‘摸’到昭萱郡主的房裡不被人發覺。
仔細觀察了下,沒有人,很好!想起先前那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心裡又發了狠,正‘’要將整個身體都攀上牆頭跳下去時,突然鑽石發出了一聲驚恐的驚
聲,讓她心中一驚,以為她們被人發現了。
阿竹猛然回頭,沒想到會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他俊美的臉上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一副被她嚇到的模樣。
半晌,來人收起了那副震驚之‘’,面容恢復往昔的平淡清華,清潤的聲音冷戾:“下來!”阿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何澤也同樣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她,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正準備說些什麼時,那位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尊貴的王爺已經上前,伸手抱著她的‘
’部及大‘腿’的位置,硬生生將她抱離了牆頭。
鑽石再次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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