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Q2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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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志不喜歡練瑜加，這個星期天的夜晚兩人似乎沒了節目。後來大志想起來要去夜市買幾盆花，因為她覺得夜市裡有個賣花草盆景的黃伯伯賣的花特別好，又不貴，不像別的小販，就知道唬人，有的盆景是連都早已經爛掉了的。雪雪家有個小花園，所以她不買花，只是隨便東看看，西逛逛，當作消遣。

大志仔細挑了幾盆紅掌和綠掌，正想問問身邊的雪雪的意見，突然看見她一轉身，向不遠處一個賣杯子的攤子撲了過去。

“杯子！”大志看到雪雪整個身子都撲了上去，那種興奮勁兒就像小狽看見了熱包子。大志知道雪雪有收集杯子餐具的愛好，家裡已經都有一櫃子杯子了，沒想到她居然在夜市裡也看見了心頭好。

“好緻的骨瓷杯。”雪雪連忙向大志招手“你看你看，這胎多薄，多透徹，多細，就像盈兒股一樣。你再聽這聲音，”雪雪又叮叮地輕敲了一下杯身“是不是聽上去有音樂，聲音多清越，好東西啊。”老闆見她懂行，連忙笑地開價“一個杯子80，不還價。”

“好，”雪雪道“你這裡一共有幾個杯子？28個？好好好，我統統都要了，都給我包起來。”

“什麼？”大志先不幹了“80塊一個？老闆你不如去打劫來錢更快，別的攤子賣8塊一個的都有。”

“那怎麼同呢？”老闆還來不及表示他的憤慨，雪雪先就解釋說:“這些杯子一看就是手工做的嘛，你看手工多好，百貨公司賣4，5百一個都有可能呢，80塊，超值！”大志心裡罵了她一句“缺心眼。”抬頭睨了老闆一眼，正想發話，卻一時間忽然怔了怔，但忽地卻又說不出他有哪裡不對勁。

那老闆高高瘦瘦的，穿了條滿是破的牛仔褲，一件t恤，很瀟灑的身段。因來了個欣賞他手藝的大豪客，一下子要買下他所有的杯子，馬上忙的顛顛的，把杯子們麻利的裹上包裝紙，裝進盒內。那份利勁兒，真像是一個合格的，專業的，敬業的小販。

大志真是越看越覺得神奇。

“老闆，”雪雪手裡捏著兩隻小杯子，問:“你這套鄉村玫瑰系列，沒理由只做了2個呀？剩下的呢，在哪裡？”老闆道:“哦，你還真內行。這套東西都是我自己在作坊裡燒的，為了取得最佳效果，活活搞了2個多月，頭髮都差點熬白了。我做過一整套9頭的咖啡具，但是其餘的我統統不滿意，都扔了。你一定看的出來，這套東西，我是模仿h家的咖啡具做的。”

“不過你用比他們家的靈動。你看，”雪雪指著玫瑰花瓣上的珠說:“他們家的珠絕對沒有你那麼活，滴的下來似的。”老闆忙不迭喜出望外地地點頭“衝你這麼懂行，我再送你一個旅行袋，裝這28個杯子回家。”說著，他慷慨地從地下拎出一個帆布旅行袋“哪，這是我今天出來擺攤裝杯子用的袋子，送你了，省得你那麼多杯子很難拿的嘛。”大志上去拎過袋子上去一看，一摸，又拉開拉鍊看了看細節，笑道:“呵呵，這個袋子雖然稍微舊了點兒，8成新，不過買的時候也總要5，6000吧，老闆，80乘以28是多少，會算嗎？你今天做生意不但沒賺什麼錢，還賠了呢。”她回頭對著雪雪笑道:“雪雪，我觀察他很久了，一開始還不敢確定，現在我終於可以告訴你了，他，就是我們公司新任的副總裁，小喬先生。”

“噢。”雪雪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她正在全神貫注地看那隻“鄉村玫瑰”的杯子呢，真是愛不釋手，看了杯身，又翻過來看杯底，聽大志這麼一說，半晌才回過神來“啊？”她木頭人兒終於也有點意外了，咦，難道這就是全公司芸芸眾女心中的追求目標，很多母狼嘴裡都想吃到的，著名的美男小喬？

“小喬先生，你可別告訴我們，這是因為現在經濟不好，所以你白天當ceo，晚上擺個小攤子貼補家用！”小喬微笑，著大志的譏諷解釋道:“你是許大志罷，公司的財務主管。我們開會時見過一面。其實我們已經見了兩次了，上次這位小姐，”他指了指雪雪“倒了杯7喜在我身上，要不是你攔著，我一件新襯衣已經到手了。怎麼，今天還要攔我發財？”

“對噢，”雪雪記起來“被你們倆這麼一提醒，我是記得我好象不小心倒7喜在你身上過，後來你是怎麼解決的？”

“我一般在辦公室裡都會放幾套備用的襯衣外套和鞋子之類，以防不時之需。對了，”他看了看大志和雪雪，誠懇地說:“希望你們不要把我在這裡擺攤的事拿到公司宣傳，我倒不是怕悠悠之口，而是，宣揚開了，擺攤就沒樂趣了，我是很享受這樣的樂趣…”大志道:“歷史上有個皇帝，他媽的名字好象叫什麼東昏候的，放著皇帝老兒不做，和自己的妃子宮女太監們，在皇宮裡開集市，自己擺攤子去賣東西，斤斤計較，還做的津津有味，跟喝了似的。有錢人嘛，總有怪癖的！我們這些蟻民，瞭解！”小喬說:“我倒不是好擺攤這一口。而是我從小喜歡做陶瓷，做各種手工，做了很多東西，有時候就拿出來賣，我想看到別人對我作品的反應。要是有人懂得欣賞，賠本賣我也是很開心的。”

“你說所有的東西都是你自己做的？”大志不信，因為她實在不能接受這麼大一個公司的ceo搞半天成了一個在夜市擺攤的手藝人“你還真能做的這麼好？”小喬把杯底翻過來給她看“你看我的簽名。所有我做的東西都有這個簽名:q2。”大志見過他在文件上花枝招展龍飛鳳舞的簽名:喬駿。這q2又是什麼玩意兒，她只知道自己的粉底有個編號叫q10。比他還高級8個段位呢。

雪雪突然在一旁拿起小喬放在攤子上的電話，嘖嘖稱讚:“這裡也有q2的簽名，你做的真不賴。”她指著電話上吊著的一個娃娃和大志說:“你看，這芭麗娃娃的臉也是瓷做的，手工很緻啊，眉眼跟活的一樣，還有，娃娃脖子上的項鍊，雖然是假水晶，不過打磨的很有功夫，你做的？”小喬見這世上還真有他的知音，樂的心花怒放。大志卻覺得一個大男人的電話上吊著個洋娃娃，很有點骨悚然的娘娘腔。她想起上次開會小喬好象沒用這一款式的電話，也沒有用這麼麻兮兮的電話繩。否則，她真的要吐了。

“這個娃娃你還做過別的系列嗎？這一個，應該是‘中東風情’罷。”

“識貨識貨！”小喬誇獎道:“相同尺寸的就沒有了，比她大兩寸的呢，我還做了8個，你要不要，我賣你200一個。”

“要要要！在哪裡？

…

在你家？你家遠不遠，要不要你現在就去取了來賣給我？對了，你做項鍊的時候用什麼機器打磨的？我可以介紹你去買一個很好的機器…”大志在夜裡看著這一男一女有來有去說說笑笑買賣也在仁義也在的勁頭兒，就像是兩個鉗工或者兩個水管工一起在討論專業上的問題，還真煞有介事的哎。大志不由抱著胳膊搖頭嘆息道:哎，我們這一位ceo，簽了上千萬的和約也沒見他這麼高興過，現在賺了人家女孩子幾千塊錢，樂的嘴都咧到耳朵背後去了？還有還有，他媽的這世上有錢人家的孩子，是不是都這麼變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