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夜中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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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夏跳下車,趁著月明亮找尋方才被王弼拂到地上的葯瓶,口中說道:“你就算生氣,大可說出來,何必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到最後難受的還不是自己。”若是照著雯夏平
的
子,是斷斷不肯這般說話的,可是她奔波了一夜才找到王弼,又見他痛苦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才低聲軟語勸他。
王弼冷哼一聲,道:“我死我活,用不著郡主多費心思。”他說話的時候頭也一直埋在臂彎裡,聽起來有些悶聲悶氣。
雯夏探身去抓瓷瓶,卻差著一手之隔夠不到,用力去抓,好不容易碰到瓷瓶邊緣了,稍一用力,那瓷瓶卻滾的更遠。雯夏皺皺眉頭,繞到馬車另一旁,可那瓷瓶好巧不巧地正滾到馬車正中,無論從哪邊夠都要人爬進去才行。
“好,我雯夏就算是欠了你的!”雯夏氣鼓鼓的瞪了一眼王弼,總是不願意自己夜半奔波的辛苦白費,俯身便趴在地上去探那瓷瓶。
那車伕看到雯夏如此舉動,急忙上前道:“姑娘,你要做什麼?我來幫你。”
“不用,取出來了。”雯夏已經爬了起來,手中抓著那個粘滿了泥濘的瓷瓶。地上泥濘,馬車陷入泥坑又掙扎半響,更是將地上得一片狼藉,此刻雯夏半個身體上全是泥水,連臉上也濺到不少。
王弼抬頭看著雯夏居然肯鑽到馬車地下,也甚是詫異,只是他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便隱沒在夜之中。
雯夏滿頭滿臉的泥水,也沒注意到王弼眼神一樣,用袖子胡亂蹭了一下臉上泥水,拔開瓶倒出一顆葯丸“不吃葯是你難受,又不是我難受,只是媚兒為了採集其中最重要的一位葯雲中草,要足足等夠一年,還須防備這草被其他動物叼了去,我只是不忍看她白費了這麼大心力才給你送來。”王弼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卻仍舊將頭埋在臂彎,不言不語。
雯夏繼續說道:“文姬先生為了配葯,幾天幾夜不曾閤眼,你大可以討厭我,但是你總不能一併討厭文姬先生和媚兒吧?王弼,你想一想這樣對得起她們麼?今你是不告而別甩袖子便走人,你可知文姬先生很是擔心你?”雯夏見王弼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在月光的陰影中微微發出光芒,心想他也許被自己說動一點點了,便繼續道:“我倒是閒得無事可做自找沒趣了,大半夜的不休息反倒跑來巴巴的給你送葯。不過倒也無所謂,你的死活自然和我沒關係,但是和旁人也沒關係麼?你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被文姬先生看到,被媚兒看到,她們會不會為你傷心?”這次雯夏是白費口舌了,王弼不僅沒動,反倒將頭又埋回臂彎,身子還向後縮了縮,整個人都蜷在車內的角落裡“反正我總有一天要死的,傷心過也就算了,拖得越久,等我死了旁人越是傷心。”
“你…”雯夏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此刻真恨不得爬上車去將王弼的嘴巴撬開把葯倒進去了事,可是此刻她自己也累得沒了力氣,渾身痠軟,腿腳無力,僅僅是憑著意志支撐才能站立“既然你不想活了,又幹嘛來找文姬先生取葯?”雯夏冷笑一聲,道:“我看你壓兒就是不願意領我的情,對麼?”說罷雯夏靠著馬車車架便坐了下來,道:“你看我不順眼,我還偏就不走了!”王弼任
,雯夏也不是什麼
情溫順的主兒,既然她跑了大半夜,被林子裡的夜行動物嚇個半死,就一定要對得起自己
的汗。
那車伕看看雯夏,實在有些搞不明白了,想人家一個姑娘大半夜走了這麼遠路,還不嫌髒汙爬到馬車下去取葯,專程將葯送來,自家的公子怎麼不領情呢?不僅不領情,還將那救命的葯推開,自家的公子可是沒了那葯不行的啊!
雖然已經是夏了,但夜半三更的風還是寒冷的很,雯夏走出一身汗又沾了一身泥,方才走著不覺冷,此刻靜了下來,便覺得那夜風透骨般寒,忍不住哆嗦起來。她身體本就底子虛,雖然經過蔡文姬的調理,又著意鍛鍊強壯了些,可是那孃胎裡帶來的病又怎麼是一月兩月就能驅散的?此刻夜風一吹寒氣入體,雯夏便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便止不住了,不斷不斷地咳著,雯夏覺得自己口憋悶的很,悶的痛,腦子也有些
糊糊起來,身體卻是更加無力,靠著車架坐不穩,一點一點滑溜下來。
“姑娘?姑娘?”那車伕看到雯夏似乎有些不對,上前急問。
“嗯?”雯夏糊糊應了一聲,身子又向下滑了一段。
“公子,這位姑娘好像生病了。”那車伕見叫不醒雯夏,更是焦急,轉頭向自家公子求救。
可王弼此刻也是自顧不暇,他體內的寒冷是從骨頭裡透出來的寒冷,此刻便宛如有千萬針在刺著他的骨頭,痛苦不堪。不過這種痛苦他自小挨的多了,尚且能保持一分冷靜,不至於
失了神智,但此刻正自全力忍受著痛苦,
本分不出神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