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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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好意,”這位襄理身體湊向前說“我猜,您要代的特別服務應該還都照舊吧?”
“這次可能會有點變動,”j伯恩說“你還記得我的習慣是什麼嗎?”
“如果有人打電話或是到櫃檯來打聽您,我們都答覆您不在飯店,並且立刻通知您。不過,只要是紐約公司打來的電話,我們就會立刻為您轉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公司叫‘踏腳石七一公司’。”又知道一個名字了!有了這個名字,他就能夠追蹤到海外的電話號碼。現在,散落的碎片已經一塊一塊拼湊起來了。心情也開始愉快了。
“就照這樣。你的效率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這是應該的,畢竟這裡是蘇黎世,”那個彬彬有禮的人聳聳肩說“伯恩先生,您一直都這麼客氣。”接著,他朝著提行李的小弟大喊:“過來!快點!”他跟在小弟後面,走進電梯。現在,他又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而且知道為什麼鐘樓大飯店的襄理這麼快就會想起他的名字。此外,他也知道自己是哪一國的人,住在哪個城市,在哪家公司上班——或者,曾經在哪家公司上班了。管他的,這不重要。還有,每次他到蘇黎世來,一定會代飯店的人,如果有任何人要找他,只要不是事先約好、或是他不想見的,一概都說他不在。然而,這就是他
不懂的地方。如果你想保護自己,就要保護得徹底一點,否則還不如干脆不要算了。這種過濾訪客的方式實在太鬆散、太脆弱、太容易被突破了,真的會有什麼效果嗎?
覺上這只是二
手法,毫無意義,彷彿小孩子玩捉
藏。知道我躲在哪裡嗎?想辦法來找我呀。仔細聽哦,我會大聲一點,給你一點暗示的。
這不是行家的做法。在過去的四十八小時裡,如果說他對自己有什麼瞭解的話,那就是,他是個真正的行家。不過,是哪一行的行家呢?他沒有半點頭緒,不過,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絕對是個行家。
他打電話到紐約,線路里,接線生的聲音斷斷續續。但她的結論卻很明確,雖然令人心煩,卻是斬釘截鐵的結論。
“先生,系統的資料裡查不到這家公司。我已經查過最最新的電話列表,也查了私人住宅號碼,都沒有‘踏腳石公司’——而且,列表裡甚至沒有和‘腳踏石’相近的單詞。”
“也許那個公司名是簡稱…”
“這位先生,沒有任何一家公司用那個名字。我再說一次,如果你知道公司負責人的姓或名,或是知道那家公司屬於哪一個行業,也許我還可以查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公司的名字,踏腳石七一,地點在紐約市。”
“先生,這個名字很特殊,如果系統資料庫裡有的話,一定很容易就能查到。很抱歉。”
“不管怎麼樣,很謝你,真是太麻煩你了。”j伯恩說完,就掛了電話。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這個名稱可能是密碼之類的。他住在飯店裡,請櫃檯幫忙過濾電話,想找到他並不容易。如果有人打電話進來找他,說得出那個公司名稱,櫃檯的人才會立刻幫他轉接。而且,電話不見得是從紐約打來的。不管在哪裡打電話,只要說得出那個密碼,就找得到他。所以,紐約這個地點也只是個空殼子,這一點,剛才那個八千公里外的紐約接線生已經證明了。
他走到梳妝檯前面,lv皮夾和工電子錶就擺在臺上。他把皮夾
進口袋,戴上手錶,然後看著鏡子,悄悄地自言自語。
“你叫j伯恩,美國人,住在紐約市。07—1712—014—260,這串號碼很可能就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了。”這一天,風和麗,陽光普照,班霍夫大道寧靜幽雅,兩旁綠樹成蔭,陽光穿透扶疏的枝葉,映照在路邊商店的櫥窗上,反
出耀眼的光芒。沿著大道,兩旁有好幾棟宏偉的銀行建築,巍然矗立,陽光照在高聳的建築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陰影。這裡是全球金融財富的象徵,它擁有堅若磐石的信譽,安全可靠,高不可攀,煥發出一種穩重堅定的氣度,卻又帶著一絲輕佻浮
的氣息。繁複多樣的特點混雜
織,匯聚在這條大道上。他隱隱約約
覺到,自己曾經走過這條大道。
他慢慢逛到比爾克利廣場。站在這裡,一望無際的蘇黎世湖盡收眼底。無數的小碼頭遍佈湖岸,碼頭與碼頭之間隔著許多花園,在夏的豔陽下,盛開的花朵環繞成無數的圓圈,萬紫千紅。他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面,彷彿他曾見過眼前的景象。然而,這些景象卻並沒有勾起任何思緒,也沒有喚醒任何記憶。
接著,他又循著原來的路線,折回了班霍夫大道。憑著直覺,他立刻就知道,附近那棟灰白的石頭建築就是共同社區銀行。銀行的位置就在馬路對面,他剛才才從前面路過。他
覺自己是有意的。此刻,他走向那扇沉甸甸的玻璃大門,伸手去推門中央的板式門把。右邊的門板輕而易舉地被他推開了,裡頭的地面是棕
的大理石。他隱隱約約有點印象,自己曾經站在這個地方,但印象並不像別的事情那麼深刻。他心中浮出一絲不祥,彷彿自己不應該到共同社區銀行來。
不過,此刻他非來不可。
“先生,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嗎?”一個穿著長禮服的男人用法語問他。他衣服上的紅紐扣顯示出他的職務級別。那人之所以用法語招呼他,是因為他的穿著打扮品味不凡。在蘇黎世,就算是初級的銀行人員也懂得察言觀。
“我有一件很機密的個人案子要跟你們談一談。”j伯恩用英語對他說。他有點驚訝,這些話怎麼講得這麼順口。他為什麼刻意要說英語呢?有兩個理由。第一,他想看看那個銀行職員發現自己犯了錯之後,臉上有什麼表情反應;第二,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不希望有任何語言理解上的失誤。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職員打量著他身上那件名貴的大衣,略微揚起眉,似乎有點驚訝“麻煩您搭乘左邊那座電梯,在二樓。會有接待人員為您服務。”他所說的接待人員是個中年男子,頭髮剪得短短的,戴著一副黃褐
的邊框眼鏡。他面無表情,嚴厲的眼神中閃著一絲狐疑。
“這位先生,聽我的同事說,您有很機密的個人案子要跟我們談,是嗎?”他詢問伯恩,一字不漏地引述伯恩剛才說的話。
“是的。”
“麻煩您籤一下名。”那個職員一邊說,一邊給伯恩拿了一張共同社區銀行的信箋。信箋正中央有兩條欄線。
伯恩明白他要做什麼。本用不著填寫姓名。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華斯本醫生的話:那個空格本來應該是要簽名的,上面卻只有幾個手寫的數字。不過,既然是手寫的,它也就具備了賬戶持有人簽名的功能。這是銀行標準的
作程序。
伯恩在欄線上填下那一串數字。他儘量放鬆自己的手,讓自己寫得順手。填好之後,他把信箋還給那位職員。職員打量了一下信箋,站起來,比了個手勢,指指那排窄窄的霧面玻璃門。
“先生,麻煩您到那邊第四個房間稍候一下,很快就會有人來為您服務了。”
“第四個房間嗎?”
“左邊過去第四扇門。你進去之後,門會自動上鎖。”
“有必要嗎?”那個職員瞥了他一眼,似乎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