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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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大河波滔滔,恆古不息的一直往東
去,河岸邊的河堤上,方榕頭頂炎炎烈
,慢慢一步步往河堤的上游走去。河畔微微的涼風驅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炎熱,可無處不在的炎熱卻也驅趕不散籠罩在方榕心頭的冰寒,那是被自己深愛著的人傷害之後才會在內心深處凝結成的,會讓男人徹骨的冰寒。
腳下相對平坦的河堤隨著水泥洋灰堆砌的痕跡的見少而變得有些崎嶇和難行,不知不覺間,孤零零的方榕已經沿著河堤將聊城的大半截城區走完。一路黯然前行,腳下的河堤逐漸遠離水面,耳邊的喧囂也慢慢歸於平靜,當愕然的方榕發現前方再沒有路可走的時節,他已經來到了聊城水庫洩洪道對面的石山之顛。
黯然無語之後,發覺前行無路的方榕只能仰天長嘆,晴空萬里的蔚藍空際,除了一輪火辣辣的太陽外,連白雲都看不見一朵,無遮無攔的陽光直直的照
下來,令人有一種煩躁的不安。
眺目遠望,蔚藍蔚藍的天空被河道兩邊青灰的群山遮擋著,侷促成了一條讓人倍覺鬱悶的狹長形;腳下,剛剛還波濤洶湧一往無前的大河此時也被兩端高聳的石山挾持著,在幽深陰森的峽谷中變成了一道
動著的碧波,只有在這寂靜的天地之間,不絕與耳的波濤聲,才多多少少能帶給人一絲大河本該有的雄渾。
“噓!”再次仰天長嘆,群山寂寂的波濤聲中,方榕心頭的鬱悶越發的凝結起來,也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情傷最難忘懷。
就在他黯然到不能自己的這一時刻,忽然“哄!”的一聲撕裂天地般的巨吼傳入耳際,愕然的抬眼前望,就覺得眼簾被一股厲吼著的勁風撲的生疼,緊接著面前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水光宛若天風海雨般的撲面而來,聲勢端的嚇人。
在響徹天地間一般的浩大聲勢和撲天蓋地面而來的水光前,方榕生存的本能在方榕的理智做出反應之前,已經將他的身體帶到了遠離山顛的一邊,渾身微微顫抖著,已經變成了落湯雞一般的方榕伸手抹去了頭臉之間的水珠,吐出了口鼻之間的那股土腥味,這才反應過來是對面的洩洪道開閘放水。
面對著有若萬馬歡騰,勢若奔雷的狂暴在洩出道口的那一瞬間高高的躍起,帶著一種驚天動地的聲勢劃過長長的河面,壯烈的砸落在自己剛剛身處的石山腳下水面時的暴烈場面,方榕骨血中被深深潛藏起來的豪氣也被瞬間給
揚了出來。
“嗷!”宛若蒼狼長嚎一般的獸嘶吼猛然間從突然狂奔向石山之顛的他的嘴裡發出,就算是驚天動地的水吼聲,似乎也不能完全壓下這聲充滿獸
和原始味道的嘶吼,就在這聲嘶吼裡,他就在連眼睛都睜不開的狂暴水幕面前,將自己的雙腳牢牢的釘在石山的顛峰之上,再也不肯稍退。就算是在眨眼的瞬間,發出嘶吼的嘴巴不得不在灌滿了渾濁的泥水之後閉上,身上所有的衣物,包括內褲也都在這一瞬間被水澆透,他都沒有再退一步,儘管此時就連呼
都開始
覺到有些緊張。
努力的,一分分的就在這轟鳴在天地之間的水聲中眯開眼睛,整個眼前除了鋪天蓋地撲面而來的水幕之外再沒有任何的東西,比天下最厲害的暴雨還要密集過千百倍的水珠帶著飛奔的力量,重重的擊打在方榕的身體之上,轉瞬之間就已經讓他在外面的肌膚疼痛到了麻木。
艱難的呼著,就在生命的本能再也強烈不過的警告他離開的時候,烙印在骨子裡的衝動卻又隨著體內被封印著的天妖開始了最猛烈的咆哮。
生命從未像這一刻這般的清醒和飛揚,因為就在這天地間人為的狂暴水面前,興奮的咆哮了起來的天妖第一次收斂起了以往的那種陰冷和對他神識的侵襲,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和他骨血中躍然
發的
昂之意融為了一體,齊心協力的抵抗起了面前這類似自然的狂暴壓力。
此時,就連方榕懷中的朱雀鏡和身上的五鳳印都在這一刻沒有了絲毫的束縛之意。或許,就連它們,也受到到了人在這種程度的狂暴力量面前,心境所受到的沉重壓力和由此而發的
然抗力。
水,依然還是那種驚天動地,勢若奔雷的水,聲音,依然還是那種灌滿了耳際和天地之間的聲音,可是在已經站穩了身體的方榕眼中,除了面前的水,遠山那模糊的輪廓也已經透過水幕的縫隙映入了眯著的眼簾;耳中除了轟然作響的水聲,也多了一絲自己息的聲音。而心神,更是在這狂暴壓力的震撼過後,也稍稍的趨於平靜。
“嗷!”又是一聲歡呼似的長嘯聲之後,渾身上下就連內褲都在不停往下水的方榕一步步走下了石山之顛。
蚌然,就在身上重新被火辣辣的太陽照上的瞬間,一種莫可名狀的狂喜和輕鬆就像身後的水勢一樣的猛然湧上他的心頭,原來,生命也可以是這樣飛揚的!
哈哈大笑著,渾身溼淋淋的方榕就像一隻大鳥一般的展開身形,往來路狂奔而去。身後,崎嶇不平的河堤之上,留下了一行越來越見稀薄的溼腳印,轉瞬就在陽光的爆曬之下悄悄的失去痕跡!
“榕哥,你怎麼會成了這副樣子?”一看到從樓梯口狂奔而來的方榕那溼淋淋的樣子,陷於焦急中的眾人不由的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小蔣和小林兩個太過關心他的女孩,一起衝了過去。
要不是見到方榕的臉上還帶著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開朗笑容,她們這會可能都要因為他的狼狽模樣而驚叫了。
“我沒事,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對不起,讓我進去先換了衣服再說,這一路上可被被人笑慘了,呵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頭的空隙裡,輕巧的閃過兩位少女的方榕不顧眾人好笑的眼神,一頭就扎進了自己的屋子,將眾人都關在了門外。
等他五分鐘後再打開的門的時候,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個換上了以往家常便服的方榕,可不知怎得,這一瞬間,他帶給大家的覺卻又和以往有大大的不同,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即比穿了西裝後的他多了份親近,又比以往的他多了些神采飛揚,此時的他簡而言之就是整個人都顯得生氣
,充滿了活力。
“看來方榕你心靈受創之後修為上又有突破,可喜可賀。”獨眼中悉世情的神光一閃而過,淡淡微笑著說完這句話的吳冷泉衝當門肅客的方榕點了點頭,反而回身往自己的房內走去。
“真是個怪人。”進了屋的小林在小蔣關門的瞬間,嘴裡低聲嘟囔著,顯然她對吳冷泉的淡漠有些意見。
“榕哥你沒事吧?葉楓真是龍翔的總經理?”小蔣可不管那些,一顆心只管放在方榕身上。這些人裡,也只有她最明白葉楓在方榕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此刻她心中也比別人更加強烈的充斥著對葉楓的不滿,連平時叫慣了的楓姐都給免去了。
“我已經沒事了。沒錯,她就是龍翔的總經理。”方榕笑著點點頭,神中再也看不出任何異樣,就像現在說的是個與他從無任何瓜葛的人。
“榕哥沒事就好,剛我們還都商量著上那去找你回來呢。”小林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剛剛從小蔣嘴裡大約知道方榕往事的她開心的拉住小蔣的手,對著方榕笑道。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歉然的報以非常誠摯的笑容,方榕的目光在轉過正讚許的望向自己的張振之時,心頭忽然一動:”張振,我剛剛從一個連我都會怕到渾身打顫的地方回來,你有沒興趣也去試試?說不定這是你突破你瓶頸的一個好機會。”
“那裡?”一直沒有吭聲的張振聽到這話,整個人就像剛投擲出去的標槍一般渾身充滿了勁道,臉上更是寫滿了期待和認真。
“出門順著右手邊的河堤一直走,我想你會找到那地方的。”方榕笑嘻嘻的買了個關子。
“晚飯不用等我!”等這話音落地的時候,他的人已經消失在了正在緩緩關上的房門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