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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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廣州還是那麼的悶熱溼,我穿個單裳坐在一間涼茶鋪子裡,皺著眉,一點一點下嚥著當地人的路邊飲料——“廿四味”我病了,當地人說法就是“熱病”要喝涼茶。可我還不能適應廣州的這種怪異味道。

來廣州差不多有一個月了,我住在朋友租的房子裡。由於之前工作的變更,父親來電話很嚴厲的訓斥了我,我頭腦一熱,生平第一次和父親頂撞了起來。然後自動給自己斷了糧路,不要家裡一分錢。摸摸自己的口袋,剩下不到千元了。

不找到工作不行了。

來廣州後,我花很長時間反思總結了我這個人的方方面面,我的格不適合在正規大企業做穩定的工作,我受不了太多的拘束,過不慣朝九晚五的子。但是,我又不擅長管人,所以當個小老闆也不是我的最好選擇。

呼…終於喝完了這個中藥般的東西。我努力睜了睜因熱病而紅腫的眼睛,滿是燎泡的嘴。背上伴隨我五年了的伴侶——我的瑪米亞相機。又趕往一家攝影公司去面試。我想當個攝影師。

“你片子拍的不錯,可是我們這兒不缺人。”對方將我的厚厚的一堆作品看了不到一分鐘,禮貌的還給了我。

這已經是本週第五次了。

我決定當一個職業攝影師。廣州是個攝影業發達的地方,很多我敬仰的大師們就紮在此,同時,眾多的小攝影公司,小婚紗影樓也新羅棋佈的蝸居於這座城市的邊邊角角。我資歷有限,這些小作坊一樣的攝影公司才是我的主要求職目標。

“哎,那個靚仔,你拍過小商品麼?杯子,盤子之類?”在我出門前,公司老闆,也是主攝影師叫住我。

“拍過!我拍過很多!”我扯了個謊。

“留下個聯繫方式吧,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開心啊,我第一次因為找到了工作到這麼開心,哪怕這只是一個可能的工作機會。然後,我又想到了璇…想起了她當時拼命為了一份1500塊的工作而努力地樣子,當時她一定也是這樣的心情吧?我,真是太不關心她了。想著想著,我一陣心酸。

回信很快就等到了,上次面試的老闆給我打來電話,讓我跑東莞去拍幾百個塑料杯子。

“燈光設備我給你出,我拿6你拿四。回來後我給你結賬。”老闆很快。

這份工作與其稱之為工作,不如說是我在打零工;這家公司接到一些油水不足,而且需要跑長途的活兒,自己做的話覺不合算,推掉吧又捨不得。於是就找我這樣的臨時演員來跑跑龍套,從中間取一定的佣金。老闆提出來的六四開明顯是在欺負我這個新人,通常慣例是反過來的…這也是我入行之後才知道的事了。

“她叫玫,是你這次的攝影助理,她會帶你去客戶那得,具體怎麼拍,你問她。”老闆把燈光給我,然後介紹玫給我認識。

玫那天看起來很酷,一個大簷帽,亮金的短髮,帶個蛤蟆鏡,一身黑衣,一條板褲,一雙波鞋,裡手上各式鏈子一堆。活脫脫一個古惑女形象。

“hi,聽老大說你第一次拍照?有某搞錯?你搞的定咩?要不我來?”在去客戶廠房的路上,她不斷的問著我。與其說她是我這次的助理,不如說是老闆叫來看著這些燈光設備以防我拿跑,同時,去負責收款的監督。

“家姐啊,擂滴廣東話我聽不太懂的啦…”我聽出來了她也不是本地人,生生憋著個廣東腔跟我拽文。於是拿她開涮。

“哈哈,擂滴不繫更爛!”她笑了。

兩人關係變輕鬆了許多,開始聊起了家常。玫是廣西人,是這家攝影公司老闆的親戚,中專畢業玫沒事兒做,就跑到廣州投靠這個親戚,已經4年了。在這個公司,她上上下下什麼都做,最通常的職務是作為經紀人拉著攝影師和模特去客戶那工作,然後收款。

“廣州一半的模特我都認識!”這個攝影公司規模不大,接的業務很雜,往往會依靠自己的人脈關係推薦一些閒散模特給客戶,賺取佣金。玫在這裡這麼多年,主要就是幹這個。她還說,她的理想就是做一個職業經紀人。

“我的理想是做廣州最好的攝影師!”我也說了我的理想。

“哈哈,你見過廣州最好的攝影師嗎?我有他們的電話哦。”玫嘲笑我。

工作進行得很順利,3天時間,我幾乎沒有落腳到客戶安排的小旅館休息,在這個簡陋的小工廠裡拍攝了500件產品,客戶對於我的敬業態度相當滿意。

“你還不錯哦,我會和我老大說的啦,下次還用你。給我個賬戶號,攝影款這周打給你。”工作結束後,玫滿意的對我說。

之後,我的活兒慢慢多起來,主要就是廣州附近的工廠生意;隨著和公司合作的深入,老闆對我也越來越信任,通常也不用讓玫去監督我的工作了。這樣忙忙碌碌的子大約過了半年吧。

“煙鬼仔,來大單啦。”我喜歡這個外號,現在公司上下都這樣叫我,只是要加個仔字。今天玫給我來電話通知活兒,東莞一家傢俱廠有30套傢俱要拍攝廣告,公司報價8萬,本來,這種單子一定是老闆親自刀的,但是老闆要參加一個攝影展,沒有空,思來想去正猶豫,玫力薦了我。

“做完之後給我買個lv哦。”玫很喜歡lv的包,那是模特的必備行頭。

“沒問題,再加一付cd墨鏡!”我也很興奮,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大規模的拍攝,能夠給我爭取到這樣的機會,我對玫心存,向她許以厚禮。

“哈哈,賺翻啦。”玫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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