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包羅萬象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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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門外一聲冷笑傳入,道:“你以為這娃兒是好對付的嗎?他的回答又有什麼不對的?”裘飛鶚轉眼望去鬢髮若蝟的老人又現身在門外石階是,身後立著滿小青,盈盈含笑。
冷麵閻羅見二叔一臉怒容,半晌出聲不得,望了裘飛鶚一眼,道:“這小子竟敢訕笑侄兒淪身為盜…”鬢髮若蝟的老人大喝道:“胡說!這娃兒豈是說你,我看這娃兒倔強耿直,誠厚和謙,無一不好,你自為盜,還能止人家不說嗎?”冷麵閻羅急道:“二叔!侄兒雖然為盜,既不屠戳無辜,又非矇昧天良,何至於受您老人家斥責!”
“這個我老人家知道,無需辯白,我老人家這麼多年來,對你行事均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亦不願手其間,此次,我老人家非管不可,風燭殘年,來
無多,青兒形單影隻,孤苦伶仃,趁著我老人家未伸腿瞪眼之時,替青兒找個歸宿…”滿小青聽她叔爺爺說話竟然如此
骨,不由飛紅上頰,低垂粉頭,嬌羞不已。
裘飛鶚心中只覺一陣茫然觸,他不知道這鬢髮如蝟,言語如冰的老人,為何對他如此垂青。
冷麵閻羅滿天星寒電雙眼,不住打量在裘飛鶚身上,暗道:“這小子,果然氣宇不凡,只是眼中神太憂鬱了些,分明是個武林奇材,他
不可限量,難怪二叔對他青睞…”轉眼望去,見滿小青垂首拈帶,面含嬌羞,當年夫
愛戀情景,油然泛上心頭,暗歎一聲道:“青兒這孩子與她娘長得一模一樣,自她娘死後,自己因愁緒難遣,遂寄情於俠盜生涯一年之中,難得有在家之
,自己並不是沒有父女之情,只是深恐又觸起思慕亡
之情,既然二叔代她擇婿,自己也省去不少心事…”只聽老人接著說道:“我老人家灰心世事後,身同槁木,武林之事與我絕緣,這孩子一來,倒觸動了心事,我老人家要問問他!”冷麵閻羅滿天星笑道:“二叔!侄兒還有事待理,您老人家與這娃兒慢慢談吧!”老人鼻中哼了聲,滿天星趨步飛出。
月華似水,浸簾瓏,秋風勁嘯山林窗外不時飄進一兩片落葉,裘飛鶚見老人頻頻注目,只
手足無措,遍體瑟寒。
老人注視了一陣,說道:“孩子!你坐下,老夫有話問你!”裘飛鶚欠身告座,心中惴惴不安。
老人冰冷麵上,忽泛出一絲笑容,道:“孩子!你與笑尊者結仇,笑尊者是何人門下,你知道嗎?你授業恩師是誰?方才見你施展那式手法,詭怪奇奧,天下各門各門各派奇招異式,老夫大都能識,居然不識你所用招式,可否與老夫一說?”一連串的問題,令裘飛鶚大
為難,這些均是不可告人之密,一時之間,不知從何答覆,沉
不語。
老人意似惱怒,目中突威光,怒道:“你既不說,老夫也不好勉強,不過,老夫管不得你死活了!”裘飛鶚只
老人目中神光懾人心魄,有如兩道利刃,剜人心
。
忽見滿小青嬌呼了聲:“叔爺爺…”老人不轉頭,愕然問道:“青兒!做什麼?”滿小青望了裘飛鶚一眼,小嘴微噘,嬌嗔道:“您老人家平
冷漠如冰,一月中難得聽您老人家說上一兩句話,怎麼今晚一連串提出如此許多疑問,他不要想想才能答覆,往常青兒問您,總是哼哈不答,要不然,半天才聽您老人家牙縫擠出兩三個字,哼!將心比心,豈能怪他!”老人眼一瞪,重重哼道:“這敢情好,丫頭!還沒成呢,就胳膊往外彎!”滿小青笑得花枝連顫,粉面上湧出一層薄薄紅暈,憂鬱的雙眸泛出了從未曾有的喜悅。
可是裘飛鶚似乎更顯得憂鬱了,慨然一聲嘆息,緩緩啟齒道:“非是晚輩不據實答覆,怎奈晚輩現在尚如墜入五里霧中,但在茅山獅子崖化作劫灰時,晚輩適逢其會,因此引起笑尊者之嫉,無妄之禍,倘不是滿大俠及時施救,晚輩險遭不測…”老人眉頭一皺,搖手阻止裘飛鶚說下去,問道:“孩子!你為何去獅子崖?”裘飛鶚忖念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於是,他滔滔不絕,從離開天風馬場起,迄至眼前為止,除了隱瞞葛蓓珊及逍遙先生傳藝,龍飛令三件事,均和盤托出。
只見老人喃喃自語道:“玄玄經,又是玄玄經…”目中突懾人寒芒,裘飛鶚暗暗心驚這老人好
湛的內功,玄玄經三字從他口中吐出,與他恐有極大的關連。
腹中憑添了重重的疑雲,滿小青亦是不勝惑,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盯在老人面上。
老人突然目光一斂,道:“孩子!我老人家八成相信你的話,尚有二成你蘊藏於心,礙難說出是不是?”裘飛鶚驀然一驚,暗道:“這老人好厲害,居然聽出我話中尚有不盡之處!”雖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老人望了裘飛鶚一眼,道:“你可思慮過笑尊者為何要置你於死地的緣故?”裘飛鶚道:“晚輩方才已考慮過,必是笑尊者與追魂雙筆闕陵說玄玄經第九篇經文為黑衣秀士徐汝綸奪去,其實真品尚在笑尊者懷中,徐汝綸到手之物不過是膺品而已,不想追魂雙筆闕陵也對玄玄經文怦然心動,自告奮勇為笑尊者追回失物,笑尊者不料巧成拙,深恐徐汝綸被闕陵所擄,搜出膺品經文,故而殺之滅口,但聽出徐汝綸與晚輩在荒廟中之談話,又誣指晚輩得手真品,步步追蹤
將晚輩擊斃掌下,目的無他,意在取信闕陵!”老人呵呵大笑道:“好聰穎的孩子,料事如神,老夫忖測笑尊者心有未甘,稍時必然重來,青丫頭!你今晚可顯
一身所學,讓叔爺爺瞧瞧是否有進境!”他那冰冷陰森的面
一掃而盡,宛如陽光四
,煦和慧靄,
暉洋溢。
滿小青睜大著剪水雙瞳,怔怔地望著老人面上,訝異不已,痴痴問道:“叔爺爺!青兒從未見過您老人家似今晚這般放顏大笑?”老人一聽,目中神光突然疾變黯然之,對滿小青之話不作理會,忽望著裘飛鶚道:“震山禪掌與懾魂魔笑是笑尊者生平絕學,你年事方輕,功力尚淺,不敵那笑尊者自無疑問,但方才與老夫侄兒展出那招,實乃生平罕見之學,用之對付笑尊者綽綽有餘,前後矛盾,不合情理巳極,難道你是觸發靈機,無師自通的嗎?”說著,兩眼盯在裘飛鶚面上。
裘飛鶚囁嚅道:“不瞞老前輩,晚輩途中相遇一無名老人,傳授此一招奇學,但以資質魯鈍,未能領略奧秘,融匯貫通,情急施展,或有不到之處,乞老前輩指點!”老人狀似不信,搖首道:“老夫深知我們這班老不死的習,若非瞧上你的資質,強收為徒,否則就是有恩於他,才可得他一招半式,不然的話,縱然你就是跪了三天三夜,未必能得到一點好處,你說此話,老夫焉能輕易相信!”裘飛鶚謹誠無比道:“晚輩為他治癒愛駒罹患心疾危症,故而他傳授這一招奇學!”老人不勝驚詫道:“你能治馬嗎?普通螺馬小病,馬場牧師均擅,其能治癒心病者,非醫術神通,
擅岐黃者,不克臻此,要知馬身
脈,常為厚
遮覆,較人身軀
脈更難捏準,不是老夫看輕於你,照常理推斷實難見信於老夫!”說至此一頓,目光一陣凝視,悠悠長嘆道:“老夫昔年有位知友桑丹三,醫理直追華陀,不論人畜禽獸,罹患重慶,屈他診視,無不手到回
,但其江湖尊號催命判官,名列神州九兇之一,與他醫術名聲恰恰相反,十數年前已不知其所蹤…”裘飛鶚不
憬然而悟,暗道:“自己授藝老人名喚常丹,拆字能聞,姓以諧音,不是桑丹三嗎?難怪他老人家一聽玄玄經便不
動容,原來如此!”只聽滿小青嬌嗔道:“叔爺爺!您遇事批駁,說了半天,不見提一句正事!”老人不
一怔,繼而呵呵笑道:“孩子!你瞧青丫頭長得如何!”裘飛鶚不
心神一震,知老人話中含意,但他目中有
,心中無所沾染,因他
到責任太重,不能就此沾惹兒女私情,有損他那豪情俠骨,忙正
道:“滿姑娘蘭心意質,賢淑溫婉…”驀然,忽聽空際傳來數聲異嘯,遙蕩雲霄,尖銳刺耳,令人心驚
跳。
老人面一變,道:“青兒!他們來了!”說罷,與滿小青身形一閃,雙雙巳穿出窗外,沖霄而起,快速絕倫。
裘飛鶚心中不由充滿了驚喜的情緒,驚的是笑尊者捲土重來,顯然是不放過自己,置之於死地而後快,這種毒絕的做法,令人膽顫魂粟,喜的是他暗自慶幸脫除老人羈絆,因其
將滿小青許配於他,大丈夫行走四方,豈能束縛於兒女私情,此時趁機脫身,豈不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他不自知為葛蓓珊所引,情已不獨鍾,雖不無
念,但遙遙牽制著他之心靈。
裘飛鶚一想定,緩步走出室外,只見月悽
,秋風侵衣生寒,厲場中黃塵瀰漫,肅殺蕭瑟。
他打量四外無人,矮身一塌,猛然長身,穿空斜飛,掠過牆頭,往樹叢中落下,辨明星宿方位,向北放足疾奔馳去。
他一面施展上乘輕功穿林拂葉而行,只覺得神明內疚,忖道:“究竟人家有恩於我,何故不辭而別呢?有背君子涉世之道,未免德行有虧!”想著,不腳步一頓,只
進退兩難,躊躇無計。
他存身一片古木參天密林中,月照
不及,陰暗異常,伸手不見五指,有兩條人影疾閃而入,他正陷於傍徨沉思之中,一無所覺。
裘飛鶚深明忠恕之道,倘使那老人不急於有意將滿小青託付於他,也不致就此悄悄不告而別。
他正為難之際,突聞一聲桀桀怪笑從耳邊響起,驀地一驚,只見一條黑影往自己身前疾撲而來,身形疾往後飄,還未定身,猛
一陣勁風從後襲來。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前後受敵,乍驚之下,不能辨清兩人是誰,只覺得前後兩種不同的掌力擠近而來,趕緊身形一側,雙掌倏的一分。
掌力未接,人已潛龍昇天而起,驀然掉首,往外刺出,身形向下一落,站足又起。
只聞身後騰起陰森森的冷笑道:“好狡猾的小輩,你能跑得了嗎?”裘飛鶚充耳不聞,疾往前奔,他自問道:“今晚自己為何見狀退縮,焉能配說志在江湖?”他雖然如此想著,可是有種潛在力量驅使他不由自主地兩足放快挪動。
只覺得身後衣袂帶風之聲,瑟瑟而振,顯然兩人窮追不捨,半個時辰過去,不覺馳出數十里遠,但仍在山巔間奔行,越崖躍澗,疾逾閃電。
但聞後面兩人不時發出咒罵聲,宛如附骨之蛆般,不即不離的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