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多事反惹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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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使人覺暖烘烘地,而又滲著一絲涼意,白雲舒捲,雁鳴睛空,官道上枯葉漩飛,風起處,捲起一片黃塵,撲面離眯眼難睜。

裘飛鶚僕僕在官道上行走,一件青衫沾滿了黃塵,道上不時來回奔過幾匹快馬,或套轅騾車,蹄後拖曳著滾滾塵霧,飛舞瀰漫。

正走之際,身後忽又響起車輪轔轔之聲,異常急驟,忙回首一望,只見是一輛騾車風馳電掣奔來,車轅上坐了一個衣衫襤褸者者,似是駕御不住兩匹健騾,忽然他似為這騾車所引了,眼內透出驚異之,怔得一怔。步法一緊,也顧不得大白天裡驚世駭俗,往那輛騾車之後躍去。

他此時深深體會出常彤傳授的輕功,確是不同凡俗,足下輕靈之極,騾車奔得如此快,不多時已追近那輛騾車。

只見車檻兩側顯出兩朵攻瑰花,灰白的木板上花朵硃紅嫣麗,使人分外注目。

裘飛鶚目光犀利,看出那兩朵玫瑰花並不是車上原有的鏤刻圖案,而是在途中被人印上的,看樣子,印上的時候並沒有多久,這輛騾車顯然經過長途跋涉,倘使一開始就被人了手腳,那漫漫黃塵必使那花朵顏黯然失去此刻鮮豔光彩。

他雖然毫無江湖閱歷,但在天風馬場夕聽得馬師談論江湖異聞,黑道行事的規則,不恍然悟出這車內乘坐人物,必與黑道宵小有了過節,他再也不想多管閒事,前無意相救諸葛豪,反惹火燒身,不但人家不承情,還有意送自己進入絕境,心念一動,更加緊了步伐,身形飄風般,不到半盞茶功夫,竟超過了尋狂奔的騾車。

耳旁忽聽得一聲驚“咦”響起,跟著呼的長鞭破空勁風向身後襲來。

裘飛鶚驀然大驚,身形頓挫,旋身搖掌,只見車轅上老人手中長鞭,抖得筆直,往自己面前點來。

那老人眼奇光,似有驚容,他見裘飛鶚五指迅的電光石火般,朝鞭梢抓到,手法玄詭不同凡俗,呼地一聲,長鞭又似靈蛇般縮回。

騾車在奔馳,裘飛鶚立住,眼望著騾車奔出三丈開外,才于勒止,他冷笑一聲,又向前走去。

只見車轅上老人如同蒼鷹般,輕輕旋落地面,立在裘飛鶚身前丈外,目光炯炯,神威懾人。

裘飛鶚煞住身形,正要開口問那老人為何相阻。

忽由車內傳出柔媚脆甜無比的聲音:“陳叔,車為何停了,又要多事嗎?”這音調有如甘醇,令人心醉。

那老者微笑道:“小姐,車這就走,老朽不過瞧這少年行跡可疑,問幾句話也就無事了。”裘飛鶚不暗暗有氣,怎麼連番撞上這逆心之事。

忽聞嬌媚語聲揚出:“陳叔,不要為難人家!”那老人答道:“老朽知道。”神態恭敬已極。

裘飛鶚聽得車內二次少女語聲,曼妙甜脆,不心神一蕩,目凝在老丈臉上,冷泠說道:“老丈為何攔阻在下?”老人雙目一翻,光外,低喝道:“大白天你在官道上施展輕功,過於顯,老頭子實在看不順眼,故而想問問你的來歷?”裘飛鶚又冷冷回道:“天下瞧不順眼的事多著呢,在下看你無理取鬧,飛身相阻,也是一般不順眼!”老者鬚眉頓揚,哈哈大笑道:“好驕傲的娃兒,你回得有理,不過我鐵竿矮叟陳耕農,還是頭一次聽得這麼狂妄的口氣,娃兒,我老頭子要伸量伸量你咧!”裘飛鶚冷笑道:“老丈硬要無理取鬧,在下只有領教了。”說著左掌外翻,拇食兩指屈成弧形,其餘三指伸得筆直了,護住“心俞”上,右肘手屈齊肩,掌心外揚,真力蓄斂,凝勢待敵。

這時又從車幕內傳出甜脆語聲道:“陳叔,你又犯老病了,人家既然沒犯你,何苦惹事生非,對頭冤家你還嫌少嗎?”鐵竿矮叟面現赧然之,答道:“小的不敢!”一眼瞥見裘飛鶚這種起手式,不心頭猛震,一臉驚愕之,目光閃閃而下,忽和顏悅道:“少年人,你與百臂上人是什麼稱呼?”裘飛鶚茫然不解,詫道:“百臂上人?他是誰?”他一點均未覺察出,鐵竿矮叟陳耕農見自己起手式有異,故有此間。

陳耕農看出裘飛鶚神並無半點作偽,暗道:“這百臂上人一甲子前,已是武聖,年屆期頤,之後,就未見他老人家在江湖上過面,想巳證果仙去,這少年人年歲甚輕,聽說百臂上人從未有過傳人,那麼他這‘金剛降龍九掌’起手式由何而來的呢?”要知這鐵竿矮叟陳耕農也是江湖奇人,見聞極廣“金剛降龍九掌”起手式,現今武林中,僅寥寥數人知得,他一眼瞥見裘飛鶚所擺架式,無論部位,手勢,都絲毫無錯,不大為驚異。

他沉須臾,目中神光一斂,微笑道:“少年人,老頭子也不與你廢話連篇,方才老頭子駕車奔來,見你尚慢慢步行,騾車一超越,你又趕到頭裡來,這有犯江湖大忌,所以我老頭子飛身相阻,你知道了吧!”裘飛鶚微哦了一聲,心說:“江湖上竟有這麼多的忌諱倒也難怪他,不如把事實詳告,免得捲入。”一念至此,遂朗聲道:“我見車身上有江湖人所做標記,心中驚疑,所以超越騾車,老丈不信,請去車後一瞧就知。”陳耕農一愕,一頓足竄至車後,即放聲哈哈大笑道:“好兔兒崽子,竟找上了我老頭子的晦氣來啦!”神態動不已。

車幕內又傳出少女語聲:“陳叔,是不是兩朵玫瑰花?”裘飛鶚心內殊為驚異,車轅上的陳耕農並無所覺,怎麼車內少女竟知道了,真是不可理解的事。

陳耕農似乎一怔,問道:“怎麼小姐已知道了?老朽還矇在鼓裡。”

“渡頭打尖,侄女巳知道了啦,這種宵小之輩,那用陳叔費心。”

“要不要將標記拭掉?”車內寂然無聲,半晌才堅決道:“無須。”陳耕農哈哈大笑道:“有小姐這一句話,老朽僵硬已久的骨頭,又可以活動活動啦!”車內響起一串銀鈴似地笑聲。

陳耕農忽向裘飛鶚笑道:“多謝小哥,前途珍重,再見。”嗖地一聲,竄上車轅,長鞭叭的一揮,騾車又揚起滾滾塵霧奔去。

秋風嘯耳,滿天豔陽,裘飛鶚痴痴望著遠去的騾車出神。

兩朵玫瑰花是什麼黑道人物標記?印上標記為的是什麼?

為何少女在渡頭已發覺,怎不告知陳耕農,莫非車內少女是身負絕學之人?

這少女語聲柔媚甜脆,惑人心神,一定是一國天香,芳華絕世的麗人,這少女又是誰咧?

他腦中生起一連串的疑問?不知怎地,他只對車內少女有點依戀,這時,車去人遠,頓覺落寞、惆悵,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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