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獵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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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遭遇妖魔實屬九死一生,尤其是像火瞳這樣,被妖魔以齒印和抓痕在身上標註了作為“獵物”的印跡,卻最終能夠成功逃脫的,已經不能僅用“幸運”兩字來形容了…至少對於天楓來說是這樣的,所以才會對此詢問頗多,可是從她的回答中,他卻覺察到了一絲不妥。

“你是一個人遇上它的嗎?”火瞳想起當時的情形,臉一暗說道:“不是,一共有五個人,可是他們卻都已經…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

“有什麼問題嗎?”

“不。”天楓微笑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是如何逃脫的,但聽你這麼一說,那馬腹說不定是已經吃飽,這才沒有繼續追上來。”已經吃飽…

火瞳的腦海中頓時映出了那個她永遠都不願意去回想起來鬥獸場,止不住地她泛起了一種強烈地噁心,她連忙用手緊捂著嘴,儘可能地剋制著胃部湧上的一陣陣酸水以及從喉嚨中傳來熾熱。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人能夠將這種事情說得那麼的輕鬆。

天楓一直望著她,似乎是在觀察著什麼,過一會兒他將手上的研缽遞了過去,柔聲說道:“把這藥塗在你的傷口上,我把外面熬著的藥給你端進來。”火瞳深深呼著調整情緒,這才輕點了下頭,伸手接過那個研缽。

內裡盛著的是一種稠稠的膏狀物,呈暗綠,從他搗藥的時候開始,一直有種清涼的味道瀰漫在火瞳的鼻腔,現在同樣也是如此。

她將研缽放到天楓先前坐著的椅子上,便緩慢地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綁在傷口上的布條,這才用手指輕輕將藥塗抹了上去。

傷口大多集中在肩膀,手臂以及腿上,雖然傷痕都很深,但好在並沒有傷到要害,這也難怪她還能夠活著,可就算如此,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高燒不退的緣故,她曾經有一段時間曾處在非常危險的狀態,並有過短暫的休克,整整經過四天才得以醒轉過來。

背部的傷口有些麻煩,她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勉強塗抹到位,而這時天楓則端了一碗黑呼呼的藥走了進來,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綁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

天楓將火瞳拆下的布條扔到一邊“傷口的血都已經止住,沒有必要再綁這裡…把這碗藥喝下去。”火瞳端過藥來才喝了一口,便瞧見那個孩子正仰起頭一臉好奇地打著她。

“小紗,你回去告訴村長,這裡沒有什麼問題,讓他們都可以回來了。”被稱作小紗的女孩使勁點點頭“妖魔不會來嗎?”

“不會。”天楓微笑著回答道“讓他們不用再擔心,妖魔不會來的。”小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拍拍口,哈哈笑了起來“太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我馬上就回去告訴媽媽…”天楓望向正端著藥若有所思的火瞳說道“小紗是這村子裡的孩子,方才我出去時發現她正在躲在後院也不知在幹什麼…看來是偷溜出來玩的,是不是這樣?”最後一句話卻是問向小紗,只見那個小女孩吐吐舌頭,笑笑道:“小紗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會有妖魔來。”聽她這麼一說,火瞳這才恍然地點點頭,原本她以為這小女孩是村子裡派來這裡查看消息的,她還疑惑著為什麼會讓那麼小的孩子過來,原來這孩子是偷偷跑過來的。

天楓卻有些生氣“你不知道妖魔是很可怕的嗎?”

“知道,但小紗以後會是獵屍士,所以我不怕妖魔。”

“獵屍士?!”火瞳與天楓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前者是由於乍一聽說這小小的孩子居然願意成為這種生存完全沒有保障的職業而有些難以相信,而後者…天楓那始終溫和的面龐竟立刻板了下來“你說你要成為獵屍士,你明不明白獵屍士是什麼?”小紗倔強地仰起頭說道:“我當然明白。”天楓不悅地喝道:“你怎麼可能明白…不僅要時不時地要面對著死亡,而且周圍沒有任何人瞧得起你,你沒有國家,沒有家,沒有世上大多數人所擁的一切,他們害怕你但卻更加厭惡你,因為你的身上沾染著和妖魔相同的氣味,只要踏入獵屍士這一行就永遠沒有回頭之路…這一切,你又怎麼可能會明白?!”可能是被天楓給嚇到,小紗呆立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哇——”哭了一聲,便轉身往外跑去。

不僅是她,就連火瞳,她端著碗的手也不由顫抖了起來,並回避了天楓移向她的目光。

“趁著藥還是熱,快點喝下去吧。”火瞳捏著自己的鼻子,一口喝下那碗苦苦地藥,這才有些猶豫地問道:“你…你不覺得方才對一個孩子說這些有些為時過早。”天楓扯動著角,泛起一抹苦笑說道:“並不早,獵屍士的訓練是從小進行的,除了撿拾到的那些被遺棄的孤兒外,小紗這般年紀的孩子也是他們所需要的,而且…”他頓了頓,輕嘆一聲說道“這些孩子…他們會給父母一筆不小的錢,以此來換得這孩子與其再無瓜葛。”

“你是說賣?”

“可以這麼說吧。”天楓輕點了下頭“只不過依照國家的法律,成為獵屍士就得脫離國籍,所以必須完全自願,哪怕是孩子也一樣,除了那些被獵屍士們所收養的嬰兒…因為他們從一出生便是沒有國籍的。總之,那些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獵屍士的父母就會不停地在他們身邊灌輸些被扭曲的事實,為的就是那孩子能夠自己點頭。”

“那不是在…”火瞳不敢相信地瞪大著眼睛“這可是他們自己的孩子,為什麼能夠狠得下心來這麼做?!”天楓站起身來,將碗放到一邊,輕輕地說了兩個字“貧窮。”火瞳沉默了,她一直望著小紗離開的那扇門,而完全沒有留意到天楓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

在那不久之後,村民們便便三三兩兩返回到了村子,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著自己原本的生活,可就在那一天的夜裡,明明還在沉睡的火瞳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支撐著身體從上坐了起來,嘴裡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這個笨蛋,真會替我找麻煩…‘她’難道不知道在陌生的世界裡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得將自己融入到大部分人之中?可偏偏卻在那個叫天楓的人面前對這個世界的事物表現的這麼無知,他肯定已經覺到有所不妥,現在的問題是…會不會被出賣?”火瞳用手撫上肩膀,在‮物藥‬的作用下,傷口雖然覺不到多少疼痛,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身體上所受到的損傷已經痊癒。事實上,她的身體更是覺到疲軟無力,就連想要站起來,‮腿雙‬也完全的不聽使喚。這種狀態,哪怕真得可以離開這裡,恐怕也無法支撐多久。

她緊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現實就擺在眼前,在她的身體可以自由行動之前,本沒有其他的選擇。雖然她並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兒,但從鬥獸場中的情形看來,這個世界似乎正處於冷兵器時代,所以說,即便真被逮住她也有足夠的實力可以逃脫。

“‘她’還是如以前一樣天真到讓人覺得可笑…偽善的人,呵。”火瞳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緩緩躺回到上,雖然她不願意成為被動的一方,但現在的情勢卻讓她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萬不得已也就只有靠“力”這一途,只是越使用這種力量便越會令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顯得惹眼,而這與她想要混入到大多數人之中的意圖顯然有些格格不入。

長夜漫漫,待火瞳醒轉過來的時候,海平面上正升起一抹鮮豔的紅,她坐起身來往著窗外看去,朝陽為海灘上的沙粒增添了一抹亮眼的光彩,在海邊則是那些奮力拉扯著漁網的男人們,隨著他們的動作一陣又一陣“吆喝”聲不停地湧入耳際。

黎明的這番景象讓她覺很奇特,她就這樣伸長著脖子向窗外看去,嘴角卻掛著頗有趣的笑容。

“是被吵到了吧。”天楓正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見到火瞳一臉新鮮的表情,直接開口問道。

火瞳向著他搖搖頭“很有趣呢。”

“有趣?”

“對啊,他們拉網的樣子。”

“呵,你還真是一位大小姐…”天楓輕笑一聲,將手上的粥遞了給她。

一如昨天那種有些泛黃的薄粥,上面則飄浮著幾絲菜乾。火瞳向他道了謝,接過碗來便大口地喝了起來。

“今天我會離開一會兒,去不遠處的山上採些藥回來,你的孟極是否可以借我一用?”火瞳放下碗來,笑笑道:“你是說大傢伙吧,沒問題。”天楓點點頭,沒有再多說話,轉而出去端了一碗與昨天相同的湯藥。他拉過一張椅子,將藥碗放在上面“用過粥之後就把藥喝了,你身上的傷勢現在還不適合走動,好好地在這裡休息,我天黑前應該就能回來。”目送著天楓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火瞳整個人不由地放鬆了下來,而這番放鬆卻令她不住去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說…這裡是哪兒,她為什麼會莫名地出現在這裡…可是無論她怎麼去回憶,對此都沒有任何線索,就好像她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一樣,但她卻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所有的一切扭轉回原狀。

“如果能夠回去的話就好了…”她低下頭來喃喃自語著,當然,她也明白這只是說說而已…至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回去”兩個字似乎比一切的夢境都來的更為虛無縹緲。

隨著頭的漸漸升起,村子裡亦開始有些吵雜了起來,透過半推開的窗子,火瞳瞧見女人們正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縫補著漁網,而孩子們正東竄西跳地玩耍吵鬧,眼見所有的一切與她初來的那一沒有絲毫的不同,心中的那份歉疚這才稍稍平息了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村子裡卻來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的手上還牽著一匹有些像是馬的動物,那動物雖然乍一眼望去像是尋常的棕馬,但在它的頭頂上卻長著尖銳的角,它的四肢也並不是蹄狀,而是如貓科動物一般的腳掌。

他穿著束身的墨綠短衫,纏著黑的綁腿,手中則握著一柄長劍…這番裝扮怎麼看也不像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火瞳並不知道,反正待她留意到的時候,那個男人正站在離她窗戶不遠的位置。

那個男人正不住地向村子裡的人詢問著什麼,但火瞳卻覺到村民似乎都隱隱地避著他,可稍稍過了一會兒,昨天曾經在這裡見到過的小紗卻被一個身材矮小的婦人領了出來,只見那婦人不停地和他說話,可那男人卻不住的搖頭,隨之他便匆忙騎上那匹奇怪的馬飛躍而起…

領著小紗的婦人似乎有些失望地低垂下頭,帶著她消失在了火瞳的視線範圍內。

-----------關於獵屍士“獵屍士”這個稱呼來自於《圖南國之翼》。因為劇情中需要出現一個專門捕捉騎獸的職業,所以為這職業該怎麼稱呼我還是有些傷腦筋,想來想去我決定用“獵屍士”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所包含的意思“每一次狩獵騎獸的過程事實上都是帶回自己夥伴屍體的過程”更符合這個職業的覺。事實上在《圖南國之翼》中是翻譯為獵屍師,但在本書的設定上,這是一個被人輕視的職業,因此我覺“士”比“師”要更為妥貼“獵屍士”這個名字就是這麼定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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