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貓貓看書,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朝宗與興兒已毫無反抗能力,只有任憑擺佈。

老蔡是這批人的首領,一面撕下一片上衣下襬,將右腕傷口裹紮起來。一面指揮將朝宗的行囊馱上馬背,由紀天虎兄妹帶路,押著主僕二人離開山神廟,徒步向山谷裡進發。

思宗年間,崇禎皇帝雖將鉅魏忠賢除了,東廠黨羽大部份被肅清,使得人心大快。但內憂方除,外患又起,如今湖廣、江西、四川一帶,賊盜寇四起,終將成為心腹大患,只是目前尚未成氣候而已。

安徽位於長江下游,鄰近江南,境內一向尚稱太平,只是近兩年來,地面上亦常有山賊出沒,一股強大的勢力,正在暗中醞釀擴大。

這批為數近三百的山賊,就在張七嶺的山谷中。

為首的鐵豹,父親曾任桐城知縣,官職雖不大,只是個七品父母官,但他廉明公正,不畏強權惡勢,深獲百姓敬仰。

魏忠賢當權時,如中天,勢力無遠弗屆,不可一世。這位官小職卑的縣太爺,居然不賣他的帳,把他一房遠親,身犯殺之行的紈絝子弟定成死罪。

消息傳到京中,魏忠賢大為震怒,密令大內高手,喬扮刺客闖入知縣府第,決將鐵家滅門洩恨。

那時,鐵豹出門遠遊未歸,逃過了一劫,雙親及全府上下二十餘口,卻不幸悉遭殺害,無一倖免。

鐵豹驚聞惡耗,悲憤絕,憤而入京行刺魏忠賢,為雙親報此血海深仇。可惜他孤掌難鳴,非但未能如願,反而險遭不測,幸仗一身武功,得以突圍逃出,從此成了海捕公文緝捕的重犯。

逃亡期間,鐵豹足跡遍及南七省,結識不少江湖人物,終於選在張七嶺落腳,糾眾落草為寇。

紀天虎兄妹的遭遇和鐵豹極為相似,可謂同病相憐!

所不同的是,其父身為東廠錦衣衛領班,曾是魏忠賢屬下親信。由於某次拒絕殘害忠良密令,致觸怒這位臣,被設計陷害,蒙上謀刺皇上、滿門抄斬的重罪。

幸得其父摯友及時趕往通知,兄妹二人始得逃生,為紀代門中保留了一脈香火。

兄妹二人懷恨含悲,倉促逃出京城,逃亡至安徽境內,遇上了鐵豹。不打不相識,終於義結金蘭,決心留在張七嶺落草,以圖後報此不共戴天之仇。

荒山深谷中,除了出外打劫,幾乎與世隔絕。一晃數載,他們競不知崇禎皇帝即位後,已將禍國殃民的鉅魏忠賢賜死!

紀天虎兄妹帶路,領著老蔡等人,押著侯朝宗主僕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山谷。

谷內沿途均設有明卡暗樁,戒備森嚴。每處的人對紀天虎兄妹都十分的恭敬,見他們帶了批陌生人進谷,無人敢加以阻攔或盤問。

一路通行無阻,深入谷內好幾里路,再走上一段陡坡,始見一大片茅屋,外面圍以木椿設防,派有重兵把守,這就是他們的山寨。

把守柵門的十幾名大漢,對兄妹二人執禮甚恭,自然也未加阻攔或盤間。

來至一處茅屋大廳,只見燈火通明,不修邊幅,蓄著兜腮大鬍子的鐵豹,正與兩個陌生人開懷暢飲,賓主似乎相談甚歡,極為投機。

鐵豹正舉杯,一眼見兄妹二人,帶著一批陌生人入內,不詫異道:“賢兄妹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他們是…”紀天虎趨前,向在座的兩個中年人一瞥,遂道:“咱們才到鳳陽,就聽到消息,說是魏老賊早已伏法,所以特地折回來的。”鐵豹敞聲笑道:“我也是剛聽這兩位說了,才知道的,咱們窩在山裡,真是不見天,連皇帝換了都還不知道呢!”紀天虎沮然嘆道:“唉!不能親刃魏老賊,總是畢生之憾!”鐵豹恨聲道:“他死後到了陰府,那些被他殘害的無數忠良,也不會放過他的!”由這兩句話,可見魏忠賢生前作惡多端,令人對他恨之入骨!

紀天虎又向那兩人打量一眼,問這:“老大,這兩位是?

”鐵豹道:“回頭再替你們介紹。天虎,你們帶來的這些是什麼人?”紀天虎向老蔡等人一指,道:“他們是慕名前來的,有意投效老大。”鐵豹意外道:“哦?”老蔡忙上前,恭然施禮道:“在下蔡剛,久仰鐵老大英勇無雙,義薄雲天,特率幾個弟兄前來投效,願效犬馬之勞!”鐵豹尚未置可否,座上中年人已自笑道:“鐵兄果然是名不虛傳,眾望所歸呢!”這兩句恭維話,聽得鐵豹十分受用,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承大家看得起鐵某,實在愧不敢當。天虎,這兩個綁著的又是什麼人?”紀天虎道:“我跟紅姑回來經過山口,發現那座半山的破廟有燈火,上去查看,發現他們正跟這兩個小子在動手…”蔡剛接口道:“咱們因為不知鐵老大的大寨在何處,天已晚,打算在山神廟裡過一夜,明再尋找。不意這兩個小子闖來,在下突然想到,匆匆離開嶺南,未備見面禮,正好他們帶了不少盤纏,咱們就借花獻佛,連人帶行囊,都帶來孝敬鐵老大了。”一名壯漢已自行囊中,搜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趨前雙手捧上道:“這是他們行囊中搜出的,請鐵老大笑納!”鐵豹倒不是見錢眼開,本未加理會,目光打量著侯朝宗主僕道:“看你文質彬彬,一身酸氣,大概是個書生吧?”侯朝宗憤聲道:“不錯!早知今,我真悔不當初沒有棄文習武,否則也不致受你們這批山賊之辱了。”鐵豹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道:“哦?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服氣?”侯朝宗不屑地道:“你們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若是單打獨鬥,尚不知鹿會死在誰的手上呢!”紀天虎臉一沉,道:“哼!好大的口氣!”侯朝宗毫不示弱道:“憑閣下那點武藝,在下尚未看在眼裡。”紀天虎怒從心起,霍地亮出九環金刀,氣呼呼地道:“老大,把這小子鬆了綁,讓我跟他一對一,決一生死!”紅姑忙道:“大哥,你怎麼又忘了,今天不可殺生啊!”紀天虎怒指朝宗道:“這小子太狂妄了,我非教訓他一頓不可,不死也得讓他脫層皮不可!”鐵豹笑了笑道:“天虎,咱們今夜有正事要談,先把這兩個小子押下去關起來,明由你處置,你看如何?”紀天虎沉一下,道:“好吧!就這麼辦,讓他們多活一夜!”鐵豹作個手勢,恭立一旁的幾名手下,立即上前動手,不由分說,將侯朝宗主僕二人押了下去。

紀天虎又請示道:“老大,這幾位朋友…”鐵豹道:“既是遠道而來的朋友,有意加入咱們共襄盛舉,非常歡。想必途中勞累,需要休息,就請他們先去歇著,明再設宴為各位接風。”紀天虎心知鐵豹有事要談,他們在場有所不便,有意要將這幾個人撇開,當即會意道:“也好,各位請隨我來吧!”蔡剛等人齊向鐵豹施禮而退,隨紀天虎出了大廳。

紀天虎將他們安頓之後,匆匆趕回大廳,只見紅姑已入座,正向那兩個陌生中年人敬酒。

走近一看,桌上雖非山珍海昧,倒也是佳餚美酒擺滿了一桌,其中尚有幾道野味,並非素席。

紀天虎不暗覺詫然,野味亦是生命,今是鐵豹雙親的忌辰,不是不許殺生的嗎?怎麼…

鐵豹察覺出來,笑道:“這兩位是遠道而來,不得不破例,否則就太失禮了。來,天虎,快坐下,好好替我多敬兩位幾杯!”紀天虎逕自入座道:“尚未請教二位…”鐵豹介紹道:“他們是從陝西米脂來的,在李自成麾下甚為得意。”中年人忙謙道:“得意談不上,只是承李大哥不棄,賞口飯吃而已。在下江一韋,請紀兄多指教。”說時,向紀天虎雙手一拱。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