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求赦詔入夢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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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唷江進喜,你好生負我!
密室之中共你商,如何郡主曉端詳?自然你去通消息,故此同謀搭救將。今我亡皆是汝,劉奎璧,用人之錯受災殃。說完不覺重重怨,江進喜,叩首悲稱訴細詳。
啊呀,小主恩東呀,冤屈殺了小的了!
千金得夢故知聞,放走他時必早行。進喜也知其內事,但尊主命去焚庭。紅光起處人先走,還道屍骸化作塵。今主人來責問,真正是,覆盆之下有冤情。
啊唷世子啊!今恩主坐南牢,進喜無能救主災。往
之恩難補報,恨不得,死同地府活同牢。小的因有親孃在,難捨殘生命一條。今
湊些銀兩在,主人留用勿心焦。侯爺太郡王皆赦,或者那,皇上開恩一概饒。幾兩白銀來盡意,望爺留著在監牢。才能進喜言完慟,遞上紋銀一個包。
話說江進喜把銀子送上,遞與劉奎璧,辯白了洩機的一樁大事。劉奎璧見他說得乾乾淨淨,心內竟不猜疑了,遂收過銀子,說了一聲道:要你著實破鈔。進喜又將帶進來的點心,分送與歸郎、貴哥。這貴哥兒已經長大了,懂得人事。早間受那一綁之驚,已嚇得半死半活。見了各糕餅,只是眼淚汪汪地吃不下去。倒是小歸郎不知苦樂,拿過點心來開包就吃。又取了幾片百香糕,伸著小手兒遞與父親。
奎璧觀兒更痛酸,淚沾襟袖默無言。歸郎好不心歡喜,糕餅排來只顧餐。郡主於時方坐定,重來細與長兄談。正言之際人聲響,攀鳳崔郎又進監。氣吁吁行得急,面疑傅粉
增研。入門似有佳音報,郡主多嬌不上前。待到了,太郡說知前後事,劉燕玉,含羞萬福袖翩翩。表兄啊,多承關切念親情,照應監中父母們。此德此恩銘肺腑,謝兄患難為寒門。多嬌言訖忙忙跪,攀鳳慌忙亦倒身。且拜且言呼表妹,愚兄何德又何能。已慚無有迴天力,探望該當不足雲。可敬孝心賢表妹,一封書札救雙親。如今滿省皇都內,個個皆知節孝名。此刻反來相謝我,直叫慚愧不
能。崔郎禮罷
身起,一揖完時啟口雲。
啊姨母姨父呀,恭喜!恭喜!朝廷的第二道旨意又下了。
愚甥堂叔做司官,刑部郎中也數年。我到那邊去打聽,才知道,赦書又下九重天。命將姨父姨母赦,原照當堂保出監。送女于歸王府去,限期半月不能寬。就只是,罪歸表弟一人身,赦書上面說分明。完姻事畢差人解,免死充軍配嶺南。族分之中都不斬,卻原來,皇后仍然保駕前。故此朝廷皆免死,又著我,姨夫姨母早離監。這番恩德真非小,就可今朝出獄門。甥處住房多有空,五間一帶在西邊。兩廂齊整無塌損,黃其初居今已搬。如若出監為住所,算來不費貴租錢。未知尊意可堪去,愚甥是,一氣飛騎直到監。攀鳳說完猶氣急,劉侯夫婦痛加歡。夫人不見寬奎璧,掩面悲啼淚似泉。國丈道言休不足,王恩已是重如山。我們出去無歸所,意到賢甥客寓中。郡主在旁眉皺蹙,暗思如此卻何堪。表兄又是孤身客,奴若同居甚不安。皇甫郎君如曉得,豈非反要動疑心。多嬌正在心中想,忽聽得,子高聲把話傳。
話說正在敘談之際,忽有一子來隔門報說道:有京兆尹阮大人家來的上差一位,要進來求見劉侯。劉侯即命喚入堂中。那家人叩首畢起來稟道:小的奉家爺之命,聞得侯爺與太郡夫人赦放出監,特著小的押著二輛車轎到來,
接往衙門居住。當下劉侯定了主意,要到阮家。便向郡主道:你也不須再回飯店,就同著我們到阮表叔處,再打發江媽去收拾行李便了。劉燕玉方才歡喜。江媽就叫進喜出外,打發了一半車錢,著車子回去,然後好跟隨郡主同行。
於時大家要分開,奎璧含悲抓住娘。淚似湧泉不住,說聲不肖送高堂。多時代累監牢坐,今
裡,幸得雙親免禍殃。今到阮衙須保重,莫將奎璧掛心腸。孩兒臨斬休來送,以免親觀反痛傷。不肖此時惟待死,陰魂常在二親旁。說完奎璧號陶哭,太郡夫人淚兩行。悲喚一聲雙親抱,只哭得,幾回死去又還陽。含香抱過孩兒拜,哽咽悲啼哭斷腸。
啊唷太郡夫人呀,小孩兒拜祖母。
夫人一見更傷心,臉貼兒腮只叫孫。數依隨今又別,倒不如,依然囚
一監門。含香亦是低頭拜,兩淚如珠落在塵。太郡含悲忙扶起,回身又送女千金。含痛淚,忍悲聲,手拍兒肩哽咽雲。郡主呀,妾身當
侍昭陽,皇后加恩賜出將。服侍主人無幾月,就遇著,被擒凶信到京邦。姜姬小妹重婚嫁,妾內懷胎守冷房。指望主人重得赦,誰知道,如今世子命將傷。含香不願居人世,我只得,恩主亡時撞法場。此是千金兄長子,伶仃幼子託姑娘。拜求撫養兒郎大,賤妾也,隨主捐身好放腸。言訖抱兒雙膝跪,只哭得,烏雲披散淚千行。多嬌郡主忙回禮,執手殷勤勸竇娘。照看侄兒都在我,你休短見把身亡。歸郎吃
還須哺,怎教他,年紀輕輕沒了娘。勸你收成他長大,或能半世享風光。姨娘如若拋伊死,卻令我,兄長心中也痛傷。郡主說完頻相
,家人齊勸竇含香。佳人尚
歸陰路,奎璧含悲跪在旁。泣喚愛姬吾託你,好生為我看兒郎。若能守得孩兒大,劉奎璧,
戴恩深死不忘。竇氏見言無奈允,一堂中,人人嘆息共稱揚。
話說眾人勸過了含香,就要上車出。周氏諸姨等,也一一拜送堂下。劉太郡與燕玉郡主坐了一輛車,江媽跨著車沿,國丈坐了一輛,進喜跟隨後面。這邊崔攀鳳送出監門,乘馬而去。劉侯夫婦就向阮府中來。
車馬紛紛繞路行,行臨京兆大衙門。家丁報入敲雲板,走出為官阮大人。接了劉侯書院去,後堂女眷始相。夫人郡主齊齊進,見禮付茶坐後廳。即遣江媽回飯店,搬移行李到衙門。
卻說劉侯太郡、燕玉郡主,一齊到了阮大人之家。各各相見禮畢,再遣江媽回店收拾行李。郡主就將梵如同來之事,告之表叔。阮京兆說:她是個出家人,衙門不便。京都草廢衚衕,有座天仙庵在那裡,叫她暫且住著便了。說罷就向夫人道:你去拿幾兩銀子,叫進喜帶去付他姨母。這些尼姑們最可惡的,怎肯許人白住。進喜遂單膝跪下稟道:小的那邊有,不消得大人費心。阮京兆說:罷了。於是進喜同著其母回店,把五兩銀子送與梵如,安頓她到天仙庵內。又取了行李,回至京兆府中。
劉侯夫婦住官衙,內外排筵款待殷。復離監門人盡喜,家生孝女眾皆誇。阮公便向劉侯道,你還該,拜謝亭山與少華。免罪也虧他父子,已聯姻眷作親家。劉侯不覺赧顏起,主意要,次親臨皇甫衙。按下阮公京兆府,且表那,中堂出閣返官衙。
話說酈丞相在閣中參決朝政,已接了赦書二道。頭一次是就為武憲王父子保奏,劉燕玉上京救親,故把劉氏一門人依然收監,候旨定奪等語。第二次是赦劉捷夫婦出監,限半月中送女于歸王府,然後發配雲南等語。那舉閣大臣盡說國法太寬了,有違舊例。酈丞相也不議論,只讚了幾聲武憲王父子寬仁,劉郡主救親節孝,遂把聖旨抄錄了數行,在朝靴之內,然後發下部中辦理。政事已畢,即刻出閣回衙。
少年相閣即抬身,一拱相辭諸大人。走出門乘了轎,前呼後擁返衙門。心輾轉,意沉
,不覺微微笑兩聲。
啊唷東平,好一個做義夫的東平王了!
父母之仇竟是忘,隨朝保奏懇君王。劉侯夫婦蒙恩赦,半月中,奉旨成婚入房。守義一端忘卻了,可見得,男兒容易變心腸。幸虧前者吾多智,力勸芝田娶繼房。如若其時無主意,今朝懊悔也徒然。
咳,罷了!我孟麗君就做了一世女官有何不平?
從今乾脆不言明,蟒玉威風過一生。父母之言悲失女,現有那,雙雙兄嫂奉晨昏。兒亦有來孫亦有,何須我,歸宗複姓識家門。若言皇甫芝田處,他現在,半月之中要做親。我若此時來說破,分明與,劉家郡主奪夫君。吾為當世奇才女,豈做無羞這等人。自此安然居相位,少不得,孝心未盡上忠心。調和鼎鼐君臣職,燮理陰陽佐聖君。何須嫁夫方為要,就做個,一朝賢相也傳名。少年元宰心中想,早不覺,大轎八抬到府門。
話說酈丞相到衙落轎跨下魚軒來,就向靴內取出那一張草稿,叫過一名家人說:你到國丈府中,向太王爺小王爺道喜。把這張抄錄的聖旨,與忠孝王觀看。看過了,依然帶回。
眾人答應去如風,相國明堂進內室。先見大人方轉步,竟來繡戶脫朝衣。素華小姐忙入,丞相欣然把手攜。未換蟒衣先坐定,屏開侍女語聲低:啊賢妹呀,你可知忠孝王的佳期麼?
素華見說變容顏,忙問千金為甚因?酈相從頭言一遍,梁小姐,痴呆半晌恨芝田。桃面淡,柳眉攢,暗自嗟吁暗自憐。可笑奴家蘇映雪,一定是,錯將亂夢當夫緣。痴心妄想還投水,今方知是枉然。從此終身隨小姐,再休思,鸞
鳳友遂盟言。素華想到傷心處,暗發嬌嗔意不歡。冷笑一聲呼小姐,卻原來,東平王子是虛言。如今有了劉家女,他就要,半月之中去續絃。若此為人真可笑,說什麼,空房守義過三年。千金原配全相負,倒替她,劉氏裙釵奏聖前。
啊小姐,如今也不須為妾躊躇了。
奴家相依不另歸,夢中之約已心灰。千金放意為丞相,不必因奴反皺眉。酈相見雲微點首,止不住,蘇氏裙釵把話回。
咳!賢妹呀,我不恨芝田負我,只恨芝田負你。
空投滇水抱冰霜,今難成鸞鳳行。他已續絃劉郡主,你只好,此生永伴酈明堂。少年元宰言完笑,梁氏夫人悶倚
。一片相思俱打退,從此後,安心伴著女才郎。住談酈相夫
話,且表東平忠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