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傳說中的興化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聞著青草、泥土、作物混雜而來的那種特殊的味道,馮虞一下子振作了許多。這便是所謂的鄉土氣息吧,與前幾山林中那種一塵不染的清新比起來,另有一番情調。前生馮虞也是沒少自駕車出遊過,這種鄉間的覺就很是令他沉醉。

這時候,孫展催馬上前與馮虞並轡,右手執鞭比劃著跟馮虞介紹沿途狀物。

“少爺,從方才那五棵松界樹一路下來,都是莆田縣江口鎮轄區。這一塊平原,稱為北洋,往南過了木蘭溪,則稱作南洋。咱們興化府雖說地貧,出產卻也不少。山裡的荔枝、龍眼、枇杷×子,還有桂圓乾,可是全福建出了名的。可惜這回來得早,若是入夏,可就飽了口福了。還有仙遊金沙村的金沙薏米,那可是貢品。誒,這金沙薏米可是好東西,能清熱、解毒、利水、去溼。當地婦人坐月子,最喜歡吃的便是金沙薏米飩豬腳。”說著,這孫展還涸其張地嚥了口唾沫,又說道:“到了興化府,還有個好吃的——興化粉,用上等白米,經過十來道工序做成。呵呵,到底怎麼小的也搞不清。反正得又白又細又好嚼,我們那兒鄉里人叫它‘猴子’,可見有多細了。炒的時候要熱油,放鹽巴、胡椒、蔥段、大蒜、蟶醬,出鍋時候那叫一個香…”看他一臉陶醉的模樣,馮虞不好笑,看樣子這傢伙就好著吃了。忍不住調笑一句:“我說孫展哪,除了吃,這會兒你還知道些什麼囁?”

“啊,那個什麼,噢,還有仙遊皮蛋。”

“譁”的一下,大家夥兒是鬨堂大笑,繞了半天還是吃啊。孫展開頭還不知道大家笑的什麼,傻愣愣看著眾人,半晌才回過味來,自己“嘿嘿”乾笑幾聲,不敢多言語了。倒是馮虞看他窘得不行,主動幫他解套。

“孫展說的倒也不是虛話。我們此行就是要了解當地吃食,才好規劃吃食店如何經營。大家不要再笑話了,聽孫展再多說些才是正經。”聽了這話,孫展地看了馮虞一眼,臉總算回覆了些,又開腔了。

“剛才說到哪兒了?哦那個興化粉。其中還有個故事。你們知道柯潛嗎?”大傢伙很整齊地搖了搖頭。

“啊!好吧,那說起他學生你們肯定是如雷貫耳。李東陽!”所有人又齊齊點了點頭。李東陽誰不知道,弘治朝就是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當朝首輔!

“對了,他就是柯潛的得意弟子!柯潛是咱們興化府靈川鎮柯朱村人,景泰二年中狀元,曾被皇上親擢為翰林院學士。家鄉人稱‘柯學士’。”說到這兒,孫展臉放光,彷彿便是他自個兒中了狀元一般。

“話說遠了。且說景泰年間,興化府闊口有個豔麗的才女,家裡專做米粉。她很是仰慕柯潛的才學。有一天,得知柯潛要到闊口買米粉,她便在闊口橋頭出對,並說柯潛要是能對得出來,她就願意嫁給柯潛。她的第一上對是:‘地名闊口何無舌’。柯潛應了下聯:‘山號胡公豈有須’。第二個上聯是‘八刀分米粉’。柯潛見到這個拆字對,想了半天也對不出來,只好先買了米粉回去。他走過闊口橋時,隱隱聽到莆田梅峰寺的鐘聲,突然靈機一動。”說到這兒,孫展恨不得變出個醒木來,拍上一記桌案,那味道才足呢。可惜沒這條件,只好咳嗽一聲接茬說。

“柯學士想出了一個‘千里重金鍾’的下對,急忙返身去找那女子。誰知已經來不及了,那才女見大才子柯潛也對不上,自己此生再也找不到意中人了,絕望之下縱身躍入水中中自盡了。柯潛後來中了狀元,官至少卿,仍忘不了那個做米粉的才女,後頭是終身不娶。”這段故事讓一干人唏噓不已,半天提不起勁來。馮虞也覺著憋曲,著孫展說些別個,要不心裡老這麼沉甸甸的,太過難受。

“要不我再說說興化小吃好了。我們興化有山有海,山珍海味都不缺,小吃自然花樣也多。海味就有土筍凍、蟶熘、海蠣餅、魚熗、紅藻、蚮猴湯、黑白蜆。食有荔枝、西天尾扁食、溫莊羊、熗、套小腸、大腸熗、五香卷。主食有江口滷麵、興化米粉、海鮮扦粉、油拌索麵、燜豆腐、炒白?、紅菇純油豆腐、捲、煎包、煎?、麥煎、包菜飯、鹹飯、媽祖平安面、千層糕、媽祖糕、金錢?、小嘜、仙草等等。對了,中午我們就能走到江口鎮,江口滷麵是一定要嘗上一嘗的。”聽孫展說得如此熱鬧,眾人的胃口倒真給吊起來了,紛紛打馬揚鞭加快腳程,只想早點奔到江口鎮大坑阡頤。

大雪頗通人,看主人興起,撒開四蹄一馬當先,轉眼就將其他五騎甩開老遠。這幾山路走得難受,馮虞也想放開來奔上一程。反正往江口鎮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也不怕失散、途什麼的。

一氣往前奔了二十多里地,馳到一個村子跟前,看遠處人來人往,怕誤傷了人,馮虞方才勒住韁繩,讓大雪緩緩前行,這村子就修在官道兩邊,馮虞信馬由韁,自己東張西望的,看哪兒哪兒新鮮。

村民見過來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年,衣冠楚楚,還挎了口刀(那遭劫之後,馮虞覺著把刀掛馬鞍上取用不便,改掛上了),不知是哪路神聖,反正不是常人家子弟,也都站在不遠處朝他打量,不時的還頭接耳幾句。還有些大姑娘小媳婦的,見來了個生人,紛紛迴避。膽大的躲在犄角門後偷眼觀看這神的陌生少年。

正走著,突然邊上有個人衝了過來,大叫一聲“恩公”一把就將韁繩給拽住了。突如其來的這一出,差點沒把馮虞嚇得從馬鞍橋上掉下去,右手閃電般攥住肋下刀柄就要刀砍人。幸好那一聲“恩公”在他腦子裡轉了三個圈,總算是回過味來,方才收住動作,定睛觀看。

這一看,這位還真面,在哪兒見過。看馮虞皺著眉頭苦琢磨,那人知道這位小爺必是貴人多忘事,趕忙提醒一句:“恩公,不記得小的了?我是鄭三哪!”馮虞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就是大年初一打劫給楊雲一個掃堂腿絆了個狗吃屎那位。

“哈哈,是你呀!幾個月不見,白了許多,胖了許多,冷一覷還真是認不得了,想來是混出些模樣了。”那鄭三見馮虞還認得他,一時大喜,竟不知從何說起,渾然不覺方才那一撲,幾乎是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倒是馮虞有些尷尬。今若是個老江湖,這點意外自然驚不到他。若是個什麼不會的,電光火石間也生不出拔刀的年頭,只有自己這種半吊子才會險險鬧出烏龍。方才若真是亮出刀子,這會兒兩人面上必定都不好過。

看那鄭三正在心澎湃中,似乎沒發覺方才有什麼不對,馮虞稍稍定了定心,甩鐙下馬,上下打量了鄭三一番。這傢伙面比上回見時好了許多,也換了套齊整衣服。褲腿挽著,腳下一雙麻鞋,不遠處地上還撇著扁擔、竹籃,想來是方才鄭三隨手拋下的。

“鄭三,你怎麼到了這裡,看這樣子是在這兒落腳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