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章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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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直升機，去南區的學校時間不過十二分鐘。當飛機降落在學校門外的時候，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已經在等著。大的是緹婭，小的是恰西。

李晟護著兩人上了飛機，一邊控制著飛機升空，一邊大聲問:“今天學生們有沒有調皮？”緹婭嘴角噙著笑，搖頭說:“他們很好呢。他們都很認真，大的一些學生也許下個學期就可以正常上課了。”李晟看她高興，也放心。她教的都是吉洛洛人的孩子，有幾個比她年紀還大一些。一開始她還經常訴苦說不會教，現在她倒是有自信的。

“恰希也很認真。我會數到一百了。”被安全帶綁在後邊作為的恰希不樂意自己被遺忘，大聲嚷嚷著。

“嗯，恰希真聰明。”李晟大聲說。不是他想大聲，而是不大聲的話，直升機的轟鳴聲會遮掩住他的話。

“那恰希要儘快學會加減法。”

“恰希已經會了。一加一等於二…”小傢伙害怕李晟不信，當場就大聲背起了加法。可是加到十以上的時候，她就卡殼了。

“恰希一定會很快加到一百的！”十幾分鐘的航程，很快就結束了。李晟關掉直升機的發動機，將恰希抱下飛機。三人走進客廳的時候，費爾南多看到緹婭，站起來笑著說:“緹婭老師，很高興又見到你。”緹婭臉上紅了一下，回應說:“費爾南多，很高興見到你。”恰希也不甘落後，大聲說:“費爾南多，很高興見到你！”費爾南多看她仰著臉，好像是在等自己回應。他哈哈笑著走上前將小傢伙抱起來，說:“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恰希小公主！”李晟笑著說:“你們坐會，我去做飯。”吃完飯後，費爾南多也要離開了。李晟駕著飛機先將費爾南多送到農場的機場，然後再將緹婭和恰希送到學校。然後他又去管理區看一下張峰，看有什麼需要自己處理的事情。

今天，他看農場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就沒有多逗留，直接趕回別墅。

回到別墅後，他換上上午的那身衣服，打算繼續去收紅薯。那些紅薯如果一直被暴曬，會很容腐爛的。

當他才打開拖拉機的車門，一道藍影躥上了拖拉機，原來是布丁跑了出來。而身後傳來一陣叫聲，那三隻藪犬好像也想上去。

李晟將它們也抱上了拖拉機，帶著幾十個籮筐出發。

拖拉機開到地頭，他將提了幾個籮筐往地裡走。幾隻動物並沒有跟著他，而是在地裡撒歡跑開。它們也許是在尋找老鼠。藪犬食譜中本來就有齧齒動物，而老鼠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它們捉老鼠並不算多管閒事。

當然，它們很聰明，從來不吃老鼠，捉到了也僅僅是咬死而已。它們吃的，都是李晟給的食。這也是李晟對它們和布丁提出的要求。那不是為了消除它們的野，而是避免得什麼病菌帶回來。

這片紅薯地足有五畝大小，他種植的不是那種產量很高的大紅薯。而是一種白皮紫心的小紅薯，個頭通常不大，最大的也不過他三指半大小。不過這產量也不小，一畝大概也能有兩千幾百斤的樣子。

上午因為費爾南多來，他工作的進度落下了不少。這會他加快速度，只收拾大的，小於兩指大小的，就直接丟棄。

大小分開裝，他力氣足夠大，提著籮筐絲毫不費力，收拾起來還是很快的。送了一趟回去後再次過來，這次他只收拾了不到十五框，太陽就有一半落入了地平線下。他只好先回去。這一整天下來，他也僅僅是收拾了不到四畝地。不過這相對於普通人來說，效率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了。這也讓他自訓練結束後第一次覺到痠背疼。

為了加快速度，他可是一直彎著勞作的。

他將紅薯運回別墅，發現別墅已經亮著燈。不用說，是緹婭在家。

他還要將紅薯送到倉庫，而布丁和三隻藪犬已經往別墅跑。依然是一手提著一筐，十五筐很快搞定。不過看著倉庫一半的地方堆了紅薯，他覺得自己好像種的有點多了。這幾噸的紅薯，他和緹婭兩人得吃到什麼時候？

不過種都種了，現在還想這些就有些多餘。他離開倉庫，將拖拉機開出別墅之外停好。將鞋脫了，然後回去換了一身衣服才到廚房裡。

緹婭現在已經可以單獨使用廚房。雖然菜主要是李晟做，但洗菜和切菜這樣的活，她都能做得來。這會她就是在準備食材。

李晟看到她準備的好幾塊大塊的牛排，問:“今天想吃牛排？”緹婭笑著說:“嗯，想吃黑椒排。我要八成的。”李晟笑笑，他聞到正在慢火燉著的湯味:“上火了？”湯裡有竹芋，那是清熱的好東西。

緹婭停下手上的動作，轉身仰起頭，用手臂蹭開頭髮說:“看，我長痘痘了。”李晟果然看到她額頭髮際線下有一個小紅點，他笑著說:“那說明你在發育。”他說著雙眼不瞄了一眼她的口，那裡確實別半年前凸出很多。

緹婭注意到他的目光，放下頭髮，轉身繼續切菜。

李晟看到她耳朵有點紅，知道剛才禽獸了點。他摸摸鼻子說:“竹芋雖然涼血，但也熬湯不能熬太久，不然適得其反。這湯燒開了多久了？”

“有十分鐘了。”緹婭沒有回頭，但語氣也沒有什麼不對。

“哦，那可以再煲十分鐘。”李晟從冰箱取出一塊香豬，還有一條魚，然後在一邊著。這算是撇開了剛才的小小尷尬:“在學校裡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嗯，託卡洛總是吹牛能用葡萄牙語唱歌，今天還在其他學生面前唱。不過很多單詞都錯了，歌詞變得很搞笑。可是大家都覺得他很厲害呢。我偷偷用手機錄了起來，嘻嘻，等他們都會說葡萄牙語，我再放給他們聽！”他笑著說:“你是錄音還是錄像？”

“都有哦。”緹婭笑得像偷吃了小狐狸的母雞一樣。

如果一件不喜歡的事卻不得不做的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李晟很高興她能在其中找到樂趣。

又聽她說:“我讓他們回去將學到的給家裡人。他們也都教了，不過他們每天都說家裡人笨，學不會。都很德行呢。其實他們自己都還沒學會！”李晟聽她說起吉洛洛人，這會也想起，吉洛洛人的莊稼應該也收穫了，就是不知道收成如何:“你有去看過你爸爸媽媽嗎？”

“有啊，他們都很好。弟弟也長高一些，會跑了，還會叫姐姐了呢。”說起家人，緹婭笑的更高興。

“現在他們雖然也打獵。不過有你給的糧食，他們就算打不到獵物也不會餓肚子。而且他們學會養雞、養豬，以後就不需要天天打獵了。”吉洛洛人依然是實行集體制度，李晟給他們的農田和家禽依然是屬於所有吉洛洛人共有的。只不過，不再集中吃飯，而是各家人自己做飯吃。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做飯吃更方便，而且李晟給他們的廚具本來也是小家庭使用的。

李晟一直微笑著，聽她說，眼睛裡閃爍著暗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緹婭說完，他點點頭說:“明天下午我去看看他們。不知道他們糧食收成怎麼樣了。”十一點的時候，緹婭正打算睡覺，去突然發現手機不見了。她回想了一下，就到樓下客廳找。結果她看懂李晟坐在坐在客廳的大窗戶前的小圓桌旁，盯著外面黑乎乎的天在看。最讓她覺不對勁的是，她第一次見到李晟在菸。

她下樓的腳步聲也沒有能驚動李晟，她走到桌子不遠的地方，發現上面的菸灰缸已經裝了不少菸頭。她不知道李晟在想什麼。不過她在學校裡聽人說，男人心煩就會猛菸。

“李！”緹婭看到他手上的香菸只剩下菸嘴他卻懵然不知，不由叫了他一聲。

緹婭的喊叫終於驚動沉思的李晟。李晟猛回頭看她一眼，臉上的陰霾和眼裡的冷光嚇得緹婭倒退了一步，這樣的李晟她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會見到他這樣的表情。

李晟看到她那樣，意識到了什麼。他低頭將菸頭掐滅，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變成從前緹婭悉的那種溫和的微笑:“你不是睡覺了嗎？”緹婭因被驚嚇而加速的心跳被他如同往常一樣的笑容慢慢平復。她沒有出聲，坐過來坐在她對面，說:“李，你是不是有煩惱？”李晟臉上笑容沒絲毫變化，只是眼睛裡閃了一下。他搖頭說:“沒有，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緹婭眨眨眼睛，笑著說:“如果你有不開心的事，可以和我說的。聽說不開心的事說給別人聽，不開心就會減少一半。”李晟呵呵笑了起來，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裝什麼大人？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要是遲到了，我讓安東尼扣你工資。”緹婭微微嘟著嘴，她最不滿的就是李晟總當她是小孩子。不過學校裡的其他女老師說，男人不想說的事情，最好不要追問，可以慢慢用溫柔讓他自動說出來，但不能他說。那是最讓男人的反的辦法。

所以她還是乖乖去樓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