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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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總算明白了，這些人就是所謂的不良少年。花子祥無意中得罪了他們，他們找不到他的人，就來砸他的車出氣。

她本阻止不了他們，眼下又找不到花子祥。這幫人越砸越起勁，帶頭的人還訕笑著斜睨著她“小姐，別怪大哥沒提醒你，在南中裡，還是別和我張茂全看不順眼的人做朋友得好。”這時“咔”的一聲響，一名小弟興奮地說:“全哥，鎖開了！”

“推出去，先讓老子騎兩圈，再拆了扔垃圾場去！”

“你們等等啊！”賀用盡全身力氣拉住車後座“這車真是我朋友的，不、不許你們破壞！”

“放手，小妞！”一個人一把推開她“這裡沒你的事！”

“我…我要去找老師來！”跌在地上的賀報出了最後一個自己想得到的措施。

在場的人全部笑得走了樣。張茂全歪歪扭扭地湊到她面前“好啊，你去找啊，你準備怎麼告咱們？現在我要說這車是我的，全校也沒人敢說不信！”

“我、我知道關於這輛車的事情！”賀一連串地報出來“它是超線型設計，150匹馬力，速度直300公里…”

“哈，知道的還不少嘛。”張茂全戲謔地看著她，陰陰地笑“那好，我就給你個機會吧！”賀被連推帶拉地帶到了南風中學後面的一塊草地上，花子祥的那輛摩托車也被推了過來。

張茂全指著草地邊沿“就這麼段路，有膽嗎？”他們要她騎這這輛車跑過這段距離“大哥陪你玩玩。”張茂全自己也跨上一輛摩托車“等會兒誰先停誰就算輸了。要是我輸了，就不打‘你朋友’這車的主意了。”賀倒一口冷氣。別說開車，以她的身量來說，跨在這輛重型摩托車上都是問題。何況，她哪裡會開摩托車？更何況，草地的外邊，緊鄰著的就是一條小河。

然而沒容她多想，張茂全已經跨上了車，轟隆隆地發動了起來。周圍的小弟們一片呼喝，賀驚惶四顧，每個人都直衝她嚷嚷，小妞，快上啊！

她一咬牙，跨上了車。大不了豁出去了！她的半個身子完全陷進車座裡，繃直了全身雙手才夠得著把手。

張茂全“嘿”地笑了一聲，衝她豎了豎大大拇指。她屏著呼，學著對方的樣子，重重踩了一下油門，比她想象的還要快，身下的摩托車像怪獸似的“嗖”地衝了出去。

這一衝就直接衝到了河裡。連人帶車“撲通”翻倒在水中。

張茂全慢悠悠地把車騎到河邊，一幫小弟全跟了過來。所有人笑得像掉了下巴似的。在南中的這幾年他們不知把多少人下了河，今天不過又多了一個自己送上門的。

張茂全得意洋洋地說:“反正那車也廢了，走！巧嫻說好今天要請客的。”

“呵呵，全哥真有豔福！”一群人簇擁著他嘰嘰哇哇地走遠了。水面晃了幾晃，賀終於從水裡爬了起來。

河水確實不深，才到口。咳了好半天，她才穩住了身體。剛剛跌進水裡的時候，她的胳膊在車上磕了一下，現在袖子上水嘩啦啦地往下滴，滴了一會兒，血就氤出來了。腦門、膝蓋上也似乎有點傷，賀抹了把臉，大概是眉間也碰破了皮，痛得她“噝”地了一口氣。

再次蹲下身子，她在水裡摸索了一陣，摸到了那輛摩托車。

“嘿哈——”她用力扶起車。車頭出水面，兩邊的觀後鏡都碎了。賀低低哀嘆了一聲，使足力氣把車推上了岸。

銀的車身此滿是水和泥，幾條清晰可見的劃痕觸目驚心地印在上面。賀用手抹了幾把車座上的泥水，頹然地蹲下了身子。

怎麼跟他說呢？

子祥看到這個狀況後，不知會生氣成什麼樣子？

但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有風吹過來，賀全身發冷，重重打了個噴嚏。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一個人正從前方走過來。

他走得很輕，很穩，幾乎聽不到腳步聲。賀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嚇得跌坐到地上。

“子祥…”花子祥停在她面前，掃了一眼又溼又髒、糟糕透頂的摩托車“怎麼回事？”他冷冷地望向她。

她該怎麼回答？

“是你的嗎？”他又問。

“不是！”

“那和你沒一點關係？”

“不…那個…”

“那你告訴我，”花子祥突然低下身體，指向她的額頭“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額上傳來輕微的觸，讓她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繼而她愣愣地望著他，一時不知所措“我…我摔到水裡去了…”她呆呆地回答。

“起來。”

“幹、幹嗎？”

“找校醫。”花子祥一把拉起她，賀卻“嗚嗷”一聲抱著胳膊又縮到了地上去。

對方急忙鬆開手，看了她兩秒，又一言不發地輕輕抬起她的手腕。他本想將她外套的袖子捋上去，頓了一下，最終嘩啦拉開她外衣的拉鍊。賀“啊”地叫了一聲，驚得呆呆的。花子祥權當沒聽見，眼睛沒眨一下就把她的衣服拉了下來。

外套裡面，白的襯衫袖子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塊，連賀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花子祥緊皺著眉頭。他想看她的傷口到底怎麼樣，不過這次他沒脫她的衣服，而是“哧啦”一下把整條袖子撕了下來。

“我的襯衫…”賀哀叫一聲，然後看到了自己被蹭破了一大塊皮的胳膊，又紅又腫的胳膊。

“誰幹的？”

“什麼？”

“誰把你打成這樣？”

“不是打的，真的是摔的…”花子祥視著她，那眼神寒得就像在瞪兇手。終於他背過身子，說:“上來。”

“幹、幹什麼？”

“我揹你去醫務室。”

“咦？”賀立刻往後一退“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給我上來！”他冷冰冰地說“不然我就把你拎過去。”她只好妥協，躡手躡腳地往他背上爬。心裡一下一下地跳，她覺得很不好意思，並且，還有點害怕。

花子祥揹著她一語不發地往回走。賀突然想起來“對了，你的摩托車怎麼辦？”他頭也沒回“等會兒再說。”

“咦，就丟在這裡沒關係嗎？”她還是有些擔心，那輛價值不扉的銀摩托車是她好不容易從河裡推上來的。雖然摔壞了，淋溼了，但若真放在這裡不管，也許會變得更糟糕。

“你少管。以後你最好別動我的車，也別管我的事。”一句簡短的話從花子祥的口中不帶溫度地吐出，讓賀心裡一跳“你…你以為是我壞你的車嗎？不是的，是有人要砸你的車…”

“那些不關你的事。”他打斷她“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也給我省點麻煩。”他在怪她多事？是的，他的摩托車說到底確實是自己摔壞的，是她不對。雖然這麼想著，依然有一陣顫抖在心裡擴散開。委屈，還有難過。這個時候，她被他牢牢地揹著，他的背很溫暖，手也很溫暖，可為什麼話語卻冷酷得令人心驚？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過去。”她突然就開始彆扭起來了。

“不要亂動！要滑坡了！”他惱怒地拉住她。

“啊！”正在下滑中的人尖叫“你碰到我的…股了！”

“是嗎？我還以為是石磨。手被嗝得疼死了。”

“你…”正在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混戰中，另一個人飛快地跑向小草場這邊。藍彤在食堂門口等了半天不見賀的人影，終於不放心去找她。

而當她到達這裡的時候，看見的情形是身上負傷又溼答答的賀被凶神惡煞的一大塊頭“摔”在地上，對方還兇狠地吼道:“你還動？不想活啦！”藍彤頓時一陣熱衝上大腦，再沒想上第二秒，大喝一聲衝上去:“無賴，哪裡跑！看我替天行道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