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長髮及腰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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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晚的輾轉不安到後來漸漸習慣,七天的時間,小囡對於身邊多出來的這個人的呼已經不再陌生,也再不會因此而無法入眠,反而,這臨海的酒店裡,夜間的濤聲陣陣,仿似能為她助眠一樣,總是能睡得很安穩。睍蓴璩傷海上出,再不曾錯過,黎明的時候他會把她喚醒,而後,她便裹著睡衣,瞪瞪地坐在臺上等太陽昇起;他對海很瞭解,每一天都會帶給她新的體驗,雖然她無法下水,但如她自己所想,她見到了人生裡最美麗的風景;黃昏的時候,他會揹著她回酒店,凝視著地上被夕陽拉得老長的影子,她有時候竟然會出了神,心裡無端地便湧過複雜的受,甜、酸、還有些她不曾有過的小小傷,她也不知,這些從何而來…

無論路過多麼美麗的風景,最終都只是路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道,偏離之後終究是要回去的榛。

第七天,他揹著她踏上了歸途。

回到大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北京下著雨,華燈初上,寧家在雨夜的籠罩下一片寧靜。

她打開車門,準備自己下車詣。

他卻快速繞了過來,手裡舉著一把傘,到她手中,“拿著。”

“謝謝。”她接過來,卻不曾想,他俯身將她抱起。

或背,或抱,在海邊的時候那麼的自然,自然得成了習慣,可是,彼時豔陽,此刻飛雨,彼時漫海灘,此刻肅穆大院,一切都不同了,清冷的雨絲偶爾飄落幾滴在臉上,讓人仿似突然從夢中醒來一樣,沙灘和海岸都是已然揭過的夢。

“我…自己進去,你快回去吧。”她略顯尷尬,也知此番舉動父親必然生氣至極,別把他給牽連進來,至於對付爸爸嘛,她自有一套。

他怎會不知自己闖了大禍,作為男人,又怎麼會在這樣的關頭讓她一個人去面對,二話沒說,抱起她就踢上了車門。

小囡急了,如果讓爸爸媽媽看到一個男人這麼抱著她,不知道會不會眼珠子都掉出來…

“那我自己走進去!你別…”她撐在他肩膀上,紅著臉輕道。

然而,話音未落,便覺一束車燈刺眼,同時一聲爆喝響起,“小囡!”慘了!是爸爸…

順著聲音回頭一看,只見爸爸媽媽兩個人同時從車上下來,爸爸的眼神,好像是要吃人一樣…

“爸…”她手裡的傘差點掉在了地上,好在反應迅速,用力掐了一下陸念之的肩膀,掙扎著從他懷裡下地來,舉著傘,朝爸爸伸出另一隻手臂,嬌嬌地說,“爸爸…”無論發生什麼大事,只要她撒撒嬌,爸爸都是沒轍的,可是,寧震謙今天卻一直鐵青著臉,快步朝他們走過來。

“爸…”小囡順勢撲進寧震謙懷裡,而後用眼神示意陸念之快走。

這個眼神卻落入了寧震謙眼裡,愈加起了他的怒火,扶住小囡,把她往後面跟上來的陶子懷裡一送,便黑塔似的立在了陸念之面前。

“震叔叔好,陶阿姨好。”陸念之一如既往地有禮貌,始終不驚不亂,真誠地面對著他們。

陶子也是嚇壞了,唯恐寧震謙盛怒之下做出出格的舉動來,讓陸家臉上不好看,趕緊讓女兒自己小心點兒站好,上前拉住了寧震謙,“別!有話好好說,我們還有事呢!”寧震謙和陶子情急之下下車,都沒打傘,雨水淋溼了他們的頭髮和衣服,小囡也一瘸一瘸地上前,用傘遮住爸爸媽媽,低聲道,“爸,是女兒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過,不關陸教官的事,是我自己求他帶我去的,當然,陸教官也有錯,錯在不該那麼聽女兒的話嘛,爸爸,女兒是主犯,他是從犯,對於從犯,您就從輕發落,讓他去跑個十圈八圈的算了,至於女兒這個主犯,就罰女兒給爸爸捶一個月背好不好?”在這片刻之間,小囡是動了腦筋的,此時此刻,如果她一個人把所有的錯都承擔起來,要爸爸就此放過陸念之,爸爸肯定更加生氣,他的小棉襖居然幫著外人,他不把陸教官的骨頭拆了才怪,所以,不如把陸教官也拖進來,橫豎十圈八圈對當兵的來說,就跟飯後散散步一樣輕鬆。

寧震謙低頭看了眼緊緊拽著自己胳膊的陶子的手,眸陰沉到了極點,最後,牙幫緊咬,低喝,“去跑五萬米!馬上!”

“…”五萬米…小囡抱歉地看向陸念之,這也太多了點…她還沒見過爸爸罰誰五萬米呢,以為就算超過十圈八圈,兩萬米也到頂了,這五萬米跑下來,陸教官還能站得住嗎?她不知道,她的偉大父親,新婚之夜就是在場上拋五萬米度過的,她也不知道,她的父親曾對著媽媽的追求者說,繞著北京城跑一圈,如果你還有命活著我們就談。

陸念之站在雨裡,笑了笑,突然敬了個軍禮,“是!首長!”

“爸,現在下雨,不如明…”小囡手裡握著的是陸念之的傘,而陸教官頭髮已經全淋溼了呢,這樣的天氣跑五萬米會不會生病了?

“住嘴!”寧震謙喝住了女兒未說完的話。

陸念之心中盪漾,小囡這是在關心他嗎?跑多少都值啊!他對小囡做了個ok的手勢,便朝著場跑去。

小囡的目光追隨著他雨中的背影,他今天穿的,可是她那在商場給他選的衣服呢,淺灰的薄外衣被雨水淋溼了,貼在他身上,顯得他背脊的肌格外堅實…

一家人站在門口,還沒進屋,嚴莊的車也開回來了,寧晉平和嚴莊一起從車上下來,四位大人相互看著,彼此之間搖搖頭,臉上頓時全是憂急的陰霾…

“媽媽,怎麼了?”小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詫異地問道,而後,突然想到,他們四人全都出去了,那哥哥呢?心中霎時一緊,“媽,哥哥在哪?”寧震謙黑著臉沒有說話,而陶子卻摸了摸她的頭,嘆道,“小囡,莫忘不見了…”

“囡囡!”寧震謙喝住了陶子,不讓她說。

陶子明白,他是不想小囡有過多的負擔,可是,這能瞞得住嗎?於是拉著小囡的手,輕道,“小囡,其實你走的第一天晚上,莫忘就在外面等你等得淋了雨,我們把他找回來之後就發燒了,這幾天一直在生病,昨天好一些了,可我一個不小心,又讓他跑掉了,這次,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我們現在還沒找到呢…”陶子原本也不希望女兒承擔過多的家庭責任,能瞞著則瞞著,想著等女兒回來,莫忘的病也就好了,便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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