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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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和燕飛剛出寺門,一乘馬車從車馬道轉入明寺的外廣場,在三十多名軒昂騎士簇擁下,
向他們駛來。
謝玄看得皺起眉頭不悅喝道:“誰看你們來的?”帶頭的是謝淡,領首梁定都等一眾謝府家將,見到兩人安然無恙,人人現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謝攻笑道:“大哥沒事就好哩你怎樣怪責我也可以,我們謝家上下一心,全力支持大哥。”在謝玄、謝攻的一代,人人均稱謝玄為大哥,以表示對他的尊敬。燕飛對謝琰沒有甚麼好,避柱一旁。
謝玄啞然失笑:“道你不顧自身安危的趕來增援,現在父不是在戰場上—他偶然也可以違背軍令。”謝琰瞥燕飛一眼,道:“燕公子和大哥請上車,我們邊行邊說。”燕飛微笑道:“我們何不找個地大喝杯喜酒,慶祀竺不歸授首於玄帥劍下。”謝玄點頭,間話家常的道:“好主意就往紀千千的雨坪臺如何?”謝琰一震朝燕飛再瞧來,此刻他才曉得竺不歸落敗身亡,心中高起滔天巨。要知竺不歸乃彌勒教坐第三把
椅的人物而彌勒教在北方勢力雄厚,即使在符堅全盛之時,也不敢對彌勒教輕舉妄動,現在謝玄殺死竺不歸,與彌勒教結下深仇,肯定後患無窮。
兼之竺不歸乃司馬曜和司馬道子特意從北方回來的上賓,謝玄如此不留情面等若與司馬氏皇朝公然決裂,後果更是難測。
令他更不明白的是謝玄和燕飛兩人言笑晏晏,神態輕鬆。際此建康隨時爆發內戰的時刻,還商量到那裹去慶祝教謝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燕飛目光掃過四周愈聚愈多的群眾心忖孫思或許是其中一人,故此他們表現得愈輕鬆寫意,愈教孫恩莫測高深。
孫恩是北人眼中的南方第一高手,威名猶在“九品高手”之上。若給他看出謝玄負傷,大有可能立即下手行刺!好令南晉陷入四分五裂的險惡形勢中。當下聞言笑道:“我們恐怕要把高彥臺到雨坪臺去否則他怎肯罷休?”謝琰終找到話題道:“我們回府後再決定行止如何?”謝玄微笑道:“好!立即打道回府!”在群眾歡呼擾攘聲中馬車開出。
謝玄和燕飛坐在後排,前者目注窗外,默然不語。
燕飛則百集建康大勝後的繁華,實脆弱至經不起任何風雨。穩定與否全繫於謝安和謝玄兩叔侄身上。而由這一到直至謝安離開,將是建康最兇險的時間,禍亂的種子已撤下,倘若司馬氏皇朝一念之差危機將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亂局。
謝玄沉聲道:“燕兄弟是否看出我負傷—”燕飛輕輕道:“是否與任遙有關?”謝玄苦笑道:“他只是其中之一,令我負傷的是慕容垂,致使我壓不住任遙寒毒的劍氣,傷上加傷,至今未愈。竺不歸武功的高強亦出乎我意料之外,使我傷勢加劇。唉!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司馬道子,而是孫恩。他出現的時間如此關鍵分明是想擾亂我的心神和佈置更代表他對建康如今的情況瞭如指掌,此事非常不妙。”燕飛向謝玄伸出左手,雙目出懇切的神
。
謝全凝望他片刻,伸手與他相握,在馬車的顛荻中,兩人閉上眼睛,真氣在燕飛體內天然運轉,自然而然輸入謝玄體內,助他療傷。
好一會後謝玄主動放開手,動容道:“燕兄弟的內功乃至其至純的先天真氣,不含絲毫後天雜氣,純淨至教人難以相信。”燕飛張開眼睛,上謝玄的目光沉聲道:“玄帥內傷非常嚴重。”謝玄把目光重投窗外輕籲口氣,淡淡道:“得你之助現在已好多哩!生死有命,甚麼也不用放在心上。只希望燕兄弟不要把我的情況洩
於任何人,包括二叔在內。”燕飛心如鉛墜的點頭答應。
謝玄思索道:“在道家的角度來說,人在母體內出生前,胎兒口鼻呼之氣斷,全賴臍帶送來養份,當時任督二脈貫通,先天之氣運轉任督周天。出生後後天之氣從口鼻進人,與母體聯繫斷絕,任督二脈逐漸封閉,至乎閉
,再難
收先天之氣。先天真氣雖仍充盈天地之間卻苦於無法
攝。”燕飛知道謝玄在指點他,忙聚
會神俯首受教。他少有佩服一個人,可是謝玄卻在短時間內贏得他發自內心的尊敬。不僅因他的蓋世的劍術—運籌帷幄的將帥大材,更因他高尚的品格和
襟。
謝玄續道:“所以修道者修的無非是退本歸源之道—先要打通任督二脈以收天地
氣所謂
奪天地之
華成為宇宙母體內的胎兒。可是
收的能量也有高下之別—要看修道者本身的資質和修練的方式稍有差池,先天之氣將變成後天凡俗之氣,況且修練過程艱苦困難,所以修得先天之氣者,萬不得一,均成不可多得的高手宗師。”燕飛沉
道:“這是從道家的角度去看,若從去帥的角度看又如何?”謝玄
角逸出一絲好看的笑意,道:“我的角度是易理的角度,易卦也有先後天之別,先天卦代表的是天地末判,萬物處於朦朧的情態—到光天卦轉後天卦,為之“扭轉乾坤”天地分明—萬物依始!宇宙運轉。從這角度去看先天之氣就是宇宙開始前至
至純之氣,存在於萬物發生之前,混混沌沌至
至純,遠非後天宇宙的所謂先天之氣所能比。現在燕兄弟體內
動無有窮盡的異氣,大有可能是先天宇宙的能量那是切物事最本源的力量,全發於自然。故與現時所有修煉之法相悖,致令燕兄弟無法以一般行氣方法加以控制。故而我們修的只是假先天,但已非同小可,只有燕兄弟是先天中的先天。”燕飛點頭道:“玄帥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我有很大的啟發,不過卻怕玄師高估了我。”謝玄微笑道:“可惜我的說法是沒法在短時問內證明更不易有水落石出的”天—只能由你親身去體會。已到家哩”車隊正駛進烏衣巷去,一切平靜如常—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坐在榻子上的高彥瞪大眼睛瞧首燕飛坐到沿來。
燕飛灑然笑道:“有甚麼好看的。”高彥嚷道:“究竟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你身上,自昨晚開始失蹤,現在忽然出現,整個人竟像煥然一新,比之在遑荒集的燕飛令人有更深不可測的覺。”燕飛不理他叫嚷輕描淡寫的道:“坐到榻子中央去,讓我為你療傷,看看能否明天起程到邊荒集去?”高彥大直道:“我的娘你竟然恢復了內功,難怪我
悉的那個在邊荒集打滾的燕飛又回來了。嘿—話說在前頭不見過紀千千,我是絕不肯死心回集的。”燕飛硬迫他坐到楊子中央—於他背覆盤膝坐下失笑道:“我真不明白你,難道你認為自己可以令紀千千傾心嗎?最後若落得帶著單思症淒涼而回,又是何苦來由呢?”高彥氣這:“和你這種對女人沒興趣的人說這方面的事,等如對牛彈琴。你明白甚麼呢?我從少便有一個夢想,就是要娶得最動人的女人為
紀千千會否傾情於我,我
本不會去考慮—因為至少我曾遇上過。明白嗎?”燕飛苦笑道:“你又能明白我多少?快給老子收攝心神我立即要為你療傷,若你今晚能走路坐船便可以還你素願見到紀千千,帶路的是謝玄。”高參歡呼一聲,急道:“還不立即下手治療彥少爺我!”燕飛心中一陣溫暖,自已終可以為高彥做點事。隨著他雙掌按上高彥背心高彥體內的情況,立即纖毫畢
的展現在他心頭而從受傷的輕重位置,他幾可在腦海裡重演高彥當
在餃子綰過襲的經過—那種
覺玄乎其玄,難以解釋只可用通靈作為解釋。
他不敢有任何“蓄意而為”的舉動,只隱隱守善泥丸宮和丹田兩大分別代表進陽火和遇陰符的竅,體內先天其氣自然運轉,全身融融曳曳,忍不出的平和寧美,充滿一種自給自足不假外求的舒暢
覺。不由心中暗喜,曉得憑︽參同契︾開宗明義的兩句話!已令他掌握行氣的法門—是個非常好的開始。
高彥催道:“你在幹甚麼?為甚麼還沒有料子送過來。噢!”沛然莫測、至至純,或真如謝玄所猜測的來自宇宙本源,尚未扭轉乾坤前的天地能量,源源不絻的送入高彥經脈裡,高彥登時說不下去,乖乖閉上眼睛,行氣運血。
燕飛排除雜念全心全意為高參療傷,再覺不到時間的存在,他不但在醫治高彥同時也在
受和探索本身真氣的功能和特
,正面的面對體內來自“丹劫”的龐大能量,無為而無不為。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廂房外走廊足音響起!其位置、輕重、遠近浮現心湖,使他幾可勾勒出劉裕的樣子。他的腳步穩定有力,輕重如”顯示劉裕對本身元滿自信大有一往無前的氣勢,雖然他並非正與人動手燕飛卻清楚覺到他無時不處在戒備的狀態下,沒有緊張和慌忙—只是”種無法言傳、卻是高手所獨有的節奏。
燕飛停止意守泥九和丹田兩宮,真氣收止,放下接在高彥背上雙手,緩緩睜開眼睛—廂房”片昏暗原來太陽剛好下山不經不覺已為高彥進行了近兩個多時辰的療治卻沒有真元損耗的疲倦覺。
高彥仍處於冥坐的狀態對外間發生的事物無知無覺。
燕飛心忖高彥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最好不要讓人驚擾,這個想法剛在腦袋出現他的人已從榻子飄起,行雲水的一個翻騰,落到廂房門口剛好見到劉裕正要跨步進人廂房。
劉裕見他突然現身,嚇了跳,止步呆瞪看他。
燕飛趨前把他扯出去,來到四合院的遊廊處,道:“你不是據守石頭城嗎?為何竟分身回來?”劉格抓善他雙肩道:“玄帥沒有說錯,你果然恢復內功,且更勝從前。”燕飛欣然道:“恢復內功尚言之過早不過卻有個很好的開始—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劉裕笑道:“玄帥給我的事,我當然辦得妥安貼貼。石頭城已兵不血刃落入我們手上守城的主將是司馬道子的人—制著他便等若取得石頭城的控制權,因為守兵的心都在玄帥的一邊。玄帥使人來召我說要讓我參加今晚的慶功宴順道與你和高章小子好好聚首。唉久別相逢卻直到此刻才能與你私下說話。我真的很高興,有”段時間我甚至希望你不會醒過來,如今則擔憂盡去。”兩人挨坐欄杆,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燕飛道:“玄帥在那裡?”劉裕道:“我剛見過他,他忙得要命,正安排明天與安公離開建康的事宜。聽他說司馬曜請出王坦之三度到渲裡請安公人朝見駕,安公道才入宮去了。”燕飛一呆道:“這不是太冒險嗎?若司馬曜與而走險—硬把安公軟宮內,我們豈非縛手縛腳?”劉裕道:“這方面我反同意玄師的看法,司馬曜兄弟能不敢輕舉妄動,石頭城既落入我們手上假若他們稍有異動我們便可長驅直進,攻打宮城,司馬曜的皇位立即不保。現在雙方尚未撕破臉皮,我們進駐石頭城後還依足規矩向司馬曜呈報情況,司馬曜無奈下已頒令批准變成我們是依皇令行事。”接看展出勝利的笑容,道:“司馬曜已經在讓步否則他會下旨召玄帥人宮,一旦玄帥違命,立即定他違抗聖旨的大罪。現在司馬曜只傳召安公,正表示大家尚留轉寰的餘地。明天之後,是分裂還是團結就要看司馬兄弟如何對待建康的謝家。”燕飛可以想家建康都城此刻在暗裡堆行的政治角力是如何
烈,更想到謝安和桓衝乃支持南晉穩定的兩大棟樑。後者已逝,若司馬曜敢對謝安不敬,國家立即分裂,諒司馬曜兄弟暫時仍沒這個膽量。想到這裡,稍為安心。
道:“我有件事尚未告訴你就是安玉睛並不是真的安玉晴,而是追遙教的妖后青提。”劉裕聽得有點不知所云燕飛再不隱瞞,把整件事情說將出來,包括在沒有選擇下掉丹劫的經過。
劉格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短短數間竟有這般驚心動魄的事發生在燕飛身上。
燕飛最後道:“逍遙教的人由上至下行事惡難測,你要小心提防。至於丹卻的事,你可以轉告玄帥,我並不想瞞他。”劉格冷哼道:“我才不怕他們,這幾個月來我的刀法得玄帥親自提點已非昔
吳阿蒙,反恨不得有人來給我試刀。說到陰謀詭計,我大概不會差他們多少,自會見招拆招。”然後用心地看看他,沉聲道:“你現在究竟有沒有與人動手的把握?”燕飛苦笑道:“確是非常難說,最怕我積習難妀,不能保持自然之法,那就糟糕。你有甚麼主意?”劉格笑道:“我只是想重溫與老哥並肩作戰的樂趣。既然你不宜動手,此事作罷。”燕飛猜到他是想除掉孫恩,正要說話,高產從廂房一拐一跌的滾出來,見到兩人方鬆一口氣,拍著
口道:“還以為你們想撇下我私自去會紀千幹呢,算你們吧!哈!劉裕你怎會在這裡的該是隨玄帥回來的吧—對嗎?”劉裕驚異的瞧看他道:“又說你爬不起來,甚麼私會紀千幹,你是否仍病得糊里糊塗?”燕飛欣然道:“這小子倒不是吹牛皮,玄帥安排的慶功宴將從今夜在紀千乾的雨坪臺舉行。”劉格尚未有機會說話,梁定都一臉興奮的趕來道:“大少爺有請燕公子和劉副將。”又兩眼上翻,強忍看笑道:“高公子則請回房繼續靜養。”高彥怒道:“去見你的大頭鬼。”說罷領路先行,一副惟恐給撇下的情狀惹得作
他的梁定都和燕劉兩人不
鬨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