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蕙質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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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霜拿不準他是尋找柳絮未歸還是因為回來後見不到她倆又再度出去,一時也有些猶豫。所幸,剛移動步子,夏侯熙就出現在她面前。他劍眉緊蹙,神略帶焦灼,在看到雲清霜的那一瞬間,眉頭舒展開,
角浮上一層柔和的笑意。
“清霜,你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雖然是在責怪她,然語氣溫柔,神態平和。雲清霜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她和柳絮的對話又實在不方便對他透,於是低眉垂眼道:“我放心不下師妹故在你走後也去尋她,幸好在半路遇上了。”她輕描淡寫的胡亂編造了一理由,對其他的事隻字未提。
夏侯熙隱約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他對清霜全然信任,不疑有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柳絮,若無其事道:“天快亮了,我們再休息片刻就可以趕路了。”柳絮一股坐在地上,旁若無人的躲到角落閉目養神。
夏侯熙本不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眼裡能看到的就只有雲清霜,對著她柔聲道:“累了吧,你也睡會,一會我叫醒你。”雲清霜靜靜的把目光投向他,搖了搖頭“我不累。”夏侯熙又憐又寵的握住她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讓她靠著自己的肩頭,眼底帶著隱隱笑意“不累也休息會。”
“好,”雲清霜淡淡回應,雙目仍睜著,一夜沒有好睡,神情倒未見疲態。她視線落在牆角的柳絮身上,眉宇間愁緒不散。
夏侯熙是何等樣人,一眼便瞧出雲清霜存有心事,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師妹怎麼了?”雲清霜心頭一跳,微微偏過頭,動了動,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化為無言的嘆息。
夏侯熙子內斂沉穩,自不會追問她,卻也暗自留了個心眼。他收緊臂彎,將雲清霜緊緊摟在懷裡。
雲清霜耳畔是他堅實的心跳和有力的呼聲,她伸手回抱住他,愈加堅定方才所做的決定,亦不後悔同柳絮說過的每一句話。
============方一踏入山谷,雲清霜就覺得這裡的景物似曾相識。等到前方無路可走,但夏侯熙帶著她倆往旁邊一閃,又能往前跨出幾步,而適才分明是絕路的地方,此時現出山道時,雲清霜心中多了幾分瞭然。當邀月小築的字樣顯現在她眼前時,所有的猜測都應驗了。
駱英奇是夏侯熙的師傅也就是當追問雲清霜母親下落的老人。
那名喚作小可的女孩老遠看到夏侯熙就興奮的跑出來相,近了身前二話不說就往他懷裡鑽。夏侯熙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腦門,道:“幾個月沒見,又長高了。”雲清霜看到這一幕,表情頗不自然,她聯想到和師兄的
情,更是別開了頭。柳絮掃了她一眼,鼻尖輕哼一聲,聲音雖不大,但還是被夏侯熙察覺到,他不動聲
的拉開小可,問道:“師傅呢?”不諳情事的小可自然不懂這其間的糾葛,她親熱的挽起夏侯熙的胳膊,調皮的把頭在他身上蹭了蹭才回道:“師傅在屋裡呢,師兄我們快進去吧。”夏侯熙回過頭看向雲清霜,小可這才意識到還有旁人的存在,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丁香舌,咧嘴一笑“姐姐,原來是你。我就知道你想明白了會回來找我們的。”夏侯熙投以探詢的眼神,雲清霜低頭不答,倒是柳絮面帶上三分笑,盈盈道:“好俊俏的女娃兒。”小可笑顏如花,這話顯然十分受用。她迅速回道:“姐姐長的才美呢,小可同你相比就是一醜丫頭。”雲清霜還是默不作聲。
夏侯熙冷眼旁觀,在為人處事方面,柳絮明圓滑,雲清霜木衲冷淡,難怪沈煜軒會給予她們不同的評價。
小可卻不介意雲清霜的冷漠,她一伸手便拽住雲清霜的袖管“好姐姐,你能來,師傅一定很高興。”雲清霜再不能裝作聽不到,只得點了點頭。
小可又興高采烈的問道:“好姐姐,你是在哪裡碰上師兄的?”雲清霜不知如何作答,默然片刻,岔開了話題“小可,我想見你師傅。”
“好,我給你們帶路。”小可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不時轉過身偷瞧兩眼,也不知她瞧的是心存疑惑的夏侯熙,還是滿腹心事的雲清霜,抑或是心懷鬼胎的柳絮。
在進門的一剎那,夏侯熙捉住雲清霜的手,以極低的聲音問道:“清霜,你見過我師傅?”雲清霜睫輕顫,眸光掠過他“我事前並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師傅。”一腳已經跨入臺階,來不及多加解釋,雲清霜黛眉輕挑“你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夏侯熙語調放柔,跟著神情也是一軟。
============駱英奇見到雲清霜自是喜不自勝,而云清霜面對他時難掩尷尬。不僅是因為他向她打探過孃親的下落,還有,她從夏侯熙那裡得知了他和孃親曾經的過往。在這種情況下,若還能保持平和的心態,柳絮或許能做到,但云清霜絕對不能夠。
夏侯熙不知此間的微妙,但他了解雲清霜,明白當她保持沉默時就是她不願說話或者是難以開口。他把雲清霜中毒的情況向師傅說明,本想簡單述說,但駱英奇聽的極為仔細,遇到有疑問處,不厭其煩的詢問,等他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已花去了整整一個時辰。在此過程中他的眉心始終緊蹙,夏侯熙關心的是他是否願意隨同他們出谷去見薛雨嬋,見他如此神情,不免心慌,在闡述完畢後忙不迭道:“師傅,如今只有您才可以救清霜。”駱英奇靜坐了一會,倏然抬頭,目光澀澀,停駐在清霜身上,似失了神。夏侯熙喚了他幾次,他才回過神,輕輕的點了下頭“好,我們明
一早動身。”夏侯熙的本意是希望可以立即啟程,早
解了雲清霜身上的劇毒,也能儘早安心。但既然駱英奇已經發了話,他不能辯駁亦不敢忤逆。
小可嘿嘿乾笑幾聲,打破了一室的沉悶“師兄,這次你們得帶我一塊兒去,我可不願意一個人留下來看門。”
“胡鬧,”竟是駱英奇的斥罵聲。
“你給我好生待在這裡,哪兒也不準去。”許是從未受到過如此嚴厲的苛責,小可眼圈一紅,嘴一扁,似要哭出來。夏侯熙也很少見到師傅動怒,一時怔住。倒是柳絮把小可拉到一邊,好言寬了一番。
駱英奇丟下一句話:“給兩位姑娘準備房間。”竟自拂袖轉身去了。
雲清霜同夏侯熙面面相覷,良久,她撇一撇嘴,淡聲道:“大哥,駱前輩若不情願去,何必強求。”她就是這樣孤傲的子,寧可現在就毒發身亡,也見不得別人的臉
。
“清霜,師傅不是那樣的人。”夏侯熙義正言辭道。
雲清霜咬了咬,不再爭辯。
雲清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披了衣裳起身,見柳絮呼
均勻,睡的正香,她無聲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下
推門出去。
夜闌人靜,水浮地,一片涼意,雲清霜不想打擾到任何人,儘量放輕了步子。走到茅屋前,月光灑在邀月小築的匾額上留下斑斑駁駁的影子,雲清霜驀地就有些心浮氣躁。邀月這名,是為了孃親而起的吧,無論是雲蒼山下的邀月山莊,還是這裡的邀月小築。自從小可拿了母親的畫像給她看以後,她瞭解到孃親當年是如何的風華絕代。但,也正是這驚世的容顏惹來的禍端,若非如此,怎會遭致嫉恨和迫害,令紅顏凋零,白髮皚皚。波光盈盈的湖面倒映出同孃親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雲清霜雙手托腮沉思,一時痴了。
忽覺腳邊似乎有東西在啃咬她的裙裾,雲清霜唯恐是毒蛇一類的兇物,急忙抬腳退後一大步。細看,是一隻髮呈淡黃
的幼年雪貂。黑臉上鑲嵌的兩隻滴溜溜的粉紅大眼,耳朵豎起,微弓起身體,呈戒備狀態。
虛驚一場,雲清霜微了口氣。她剛想離開,那雪貂抬起頭無力的叫喚幾聲,沒
打采的趴在地上。雲清霜覺著有些好奇,就湊過去,沒料到它一下又咬住了她的裙襬,這會是怎麼都不肯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