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節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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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庵主…”陳恆眼神一凝，失聲驚呼。那突然出現的身影，不正是陸雪的師傅，紫竹庵的庵主麼？

可是此時的紫竹菴菴主完全不同以往，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妖氣，臉上滿是暴戾之。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要說紫竹菴菴主是妖物，陳恆怎麼也不相信，而且以對方的心，寧死也不可能被妖氣侵蝕，轉為妖身，可眼前這一幕卻是實實在在的。

“小妖窟的封印是師傅揭開的，她本身就是錦鯉魚妖所化，潛藏在紫竹庵就是為了跟妖窟裡的妖怪裡應外合，尋找破封的方法。”陸雪並沒有因為紫竹菴菴主的出現而詫異，只是一臉悲傷地道:“上次封印不穩的事也是師傅的，如果不是你突然到來，當初封印就要被揭開了。”

“這不可能！”陳恆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這樣的事，並不是他有多麼相信紫竹菴菴主，而是前後許多矛盾的事，讓他本得不出這樣的結論。

如果紫竹菴菴主是妖，那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整個紫竹庵都是她的，她有太多機會可以揭開封印了，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但不管怎樣，紫竹菴菴主妖化的事已經是事實。

此時，紫竹菴菴主瘋狂大笑著，就好像被鎮壓了許久的妖魔突然破封而出的反應差不多。

“死，你們都要死！”她臉上滿是瘋狂的味道，大手一揮，無盡妖氣層層湧動，化為一隻又一隻的魚類妖物，向陳恆他們這邊直衝過來。

妖氣無窮無盡，不斷凝聚成妖形，化成了一隻只神猙獰的妖獸，很快就將整片天空佔滿，連紫竹菴菴主的身影都隱約被擋住了。

陳恆神一凜，當即站起來，凝神戒備。

“陸雪師妹，你把其他師姐師妹們喚醒，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了。”陳恆沒有回頭，一邊戒備著那些撲來的妖物，一邊向陸雪開口道。

現在本不是深究“為什麼”的時候，而是應該保證紫竹庵眾弟子的安全，如果她們繼續沉睡，自己本沒辦法保護那麼多人。

陸雪也明白眼前的局勢刻不容緩，將所有思緒壓下，按照陳恆說的去做。

在她剛剛行動的時候，那些妖物也已經撲了過來，陳恆沒有馬上動手，他佈下的防護法陣都是用上品靈石做陣基，短時間內應該能夠撐住。

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妖物撲到近前，防護法陣光芒大放，將它們完全阻隔在外。

“噗噗噗噗…”如同雨點般的攻擊落在上面，發出一連串的悶響，不過任憑那些妖物怎麼攻擊，陣法卻是絲毫沒有動搖，只是上面的光芒變得愈加強烈。

“這樣下去不行！”雖然大陣沒有動搖，但妖物的數量實在太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突然破陣而入，陳恆神凝重，身形飄掠而過，直接落在了防護陣法的核心之處，一掌向著中的一顆玉石拍去。

光靠靈石的能量顯然無法支撐法陣太久，不過如果由他來掌控，防禦力就完全不同了，到時候只要等到紫竹庵眾弟子全部醒來，他們再且戰且退就是了。

“可惜代表‘護法尊者’的佛印已經破損了，要不然有佛力在，對抗起來會更輕鬆一些。”陳恆內心暗暗嘆息，這些年來，他一直依靠著佛印之力對抗魔與妖物，不知不覺就形成了一種依賴，驟然間失去多少有些不習慣。

不過他的心依舊堅毅，並沒有沮喪，手中動作不停，拍在了玉石之上。

正當他準備催動體內靈力，發防護法陣的最大防禦力，臉卻突然大變。

“怎麼回事？”他發現自己體內空空蕩蕩，沒有一絲靈力存在。

“不可能，我剛剛還靠著御劍飛行來的，如果沒有靈力，如何催動御劍術？難道是因為這裡的妖氣？”陳恆臉變得難看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可是回想起來，他一直沒有覺靈力失，御劍的時候其實也沒有特意去注意過，此時要調動靈力卻突然發現靈力消失了，心中多少有些惶恐。

“轟！”就在這時，防護法陣終於被攻破了，那些妖物一個個猙獰大笑著撲過來。

“怎麼會這麼快？”陳恆臉再次一變，構成法陣的靈石靈力還沒有完全消散，按他預計，這法陣至少還能再撐半刻鐘的，可是現在毫無預兆就破了？

太詭異了，自從來到紫竹林之後，一切的事情都超出他預料之外，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陳恆畢竟是陳恆，微微錯愕之後，還是立刻就反應過來。

就算沒有靈力，他一身修為還在，就算僅憑**力量，也不是這些小妖小怪能夠對付的。

扭頭看去，那些被陸雪喚醒的紫竹庵弟子經過片刻茫然之後，已經一個個拿起武器、法寶，守護在還沒清醒的師姐妹身旁，與妖物對上了。

她們修為都不高，展現出來的實力大都在成罡境左右，面對數量極多的妖物攻擊，正節節敗退著。

不過因為身後就是自己的師姐妹，她們還是咬牙堅持，每個人都在勉強抵抗，很快就被妖物攻擊到，身上受了不少傷。

衣衫被劃破，出白皙的肌膚，滲出鮮紅的血。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陳恆心頭卻升起一絲怪異的覺，不是因為那些少女被劃破衣服出來的肌膚，而是這戰鬥場面，具體因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過還不等他深究，他面前的那些妖物都已經衝了過來，出猙獰的笑容，尖爪、利齒，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身為魚人怪，帶著這樣的利器雖然讓人很是奇怪，不過考慮到它們都是妖物，陳恆也就沒有太在意了。

真武玉劍橫過，即便單是**力量，陳恆也有自信能在這些妖物的攻擊下游刃有餘，只是想要保護紫竹庵弟子有些困難而已。

真武玉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攻擊範圍之內，所有妖物全部汽化，重新消散成黑氣於空中。

依舊沒有砍中實體的覺，陳恆大愕然，回頭再看向紫竹庵弟子那邊，卻發現她們仍然打得難分難解，左支右擋。

除了她們自身被妖物攻擊到之外，時不時也會還擊一下，但卻不像陳恆這邊這樣，一擊就消散，而是跟尋常生物沒什麼兩樣，武器劃過，依舊能帶出血，雖然是綠的。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恆又一次凌亂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認知範疇，明明對手一樣，卻彷彿隔著一個世界，或者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

為了證實自己並非與她們在不同世界，陳恆身形閃爍，一個起落就來到了陸雪身旁，真武玉劍直接刺向她剛剛打退的一名妖物。

“噗”的一聲悶響，那妖物仍然化成黑氣汽化。

“我這是在做夢呢吧？”陳恆險些破口大罵，向來溫和的他，這一刻心中也滿是暴戾。

不過突然他又怔了怔，喃喃咀嚼著“做夢”這兩個字眼兒。

“死，你們都得死！哈哈哈…”妖氣之中，再一次傳來紫竹菴菴主瘋狂的大笑聲，隨著她的大笑，周圍妖氣又再次劇烈律動起來，層層滾動，竟連那些凝聚成形的妖物都被捲進去，很快就消散一空，整個視野又重新恢復清明。

那氣凜然的樣子讓陳恆心頭一凜，重新回過神來，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從氣勢來看，紫竹菴菴主此時的修為比陳恆最佳狀態的時候還要強上許多，至少也是陰神以上的境界，而他如今體內覺不到一絲靈力，如果對戰的話，本沒有絲毫勝利的可能。

左右掃視了一眼，之前昏睡的紫竹庵弟子此時都已經醒轉過來，一個個看著紫竹菴菴主，面悽然，似乎怎麼也想不到她們平城溫和可親的師傅竟然會是妖物。

別說她們不信，就算陳恆也同樣覺很離譜，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雖然估計了一下雙方戰力，這些少女中，實力最強的也不過金丹前期，連一箇中期的都沒有，雖然在場有數十人，卻跟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區別。

如果此時陳恆還能調動自己靈力，想要幫助她們逃脫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現在，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似乎一個也逃不了。

他曾經面對過很多絕境，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無力的，連拼的機會都沒有，還能如何？

回頭看了陸雪一眼，陳恆腦中閃過之前她手臂出來的那個特殊印記，臉上不出現了一絲怪異之。

“陸雪，聽好了，待會兒只要戰鬥一開始，你不用管其它，直接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去真武劍宗，陸雨已經先過去了。”陳恆低聲向她說著，企圖以陸雨來打動她，因為陳恆很清楚，以陸雪的格，她是說什麼也不會扔下那麼多同門，獨自逃生的。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陸雪，陸雪直接燦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的右手，道:“既然小雨已經安全了，那我就可以不用顧忌什麼，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沒有直說，卻已經完全表明了她的立場。

高空中的紫竹菴菴主依舊狂笑著，在陸雪話音落下的時候突然頓住，神猙獰，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們都要死！”最後一個字，更是狂吼出聲，無盡妖氣再次翻滾，全面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