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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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著我笑:“我也就是說一下啊,誰都想住在家裡,其實我並不是很想旅遊呢,還到處跑,累了。”她確實是家居型的中年女人,這我知道,我說:“媽,你要是喜歡就在這多住兩天。”她又搖頭:“那哪行,來都來了,當然還是要玩玩的。”頓頓又問:“你想好,我們怎麼玩呢?”

“要不我們下午去解放碑、洪崖、朝天門看看去?”她又是一喜,可旋即又坐下說:“想是想,可還是覺得身體有些累。”我是知道長途旅行的累,尤其是她一個人坐火車到省城,又坐飛機又打車的,怎能不累?

“好啊,媽,要不你就換個衣服休息會兒,晚上咱們出去吃飯看重慶夜景也好的。”她點點頭:“好啊,這樣也好,我不睡覺,就是靠會兒就行。”一邊從自己箱子裡拿出睡衣來,往洗手間走。我笑說:“有必要麼?在這換不就行了。”她看看我,似乎還思考了下:“算了,還是進去換,安全。”我也不攔她,等她出來時,已穿上一身絲棉的睡衣,十足的一個家庭婦女樣,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她倚在上:“這還真是舒服的。”

“是啊,很舒服。”

“我就睡這張啊?”她拍打著靠枕。

“睡哪張都行,反正今天上午才換過。”我眼睛一亮:“要不我去跟前臺說一下,咱們換一間大房吧。”

“一張啊?”她睜大了眼睛,瞬間又搖搖頭:“不行,不行,那多不好。”我笑笑也就不再堅持。住都住在一個房間,還在乎什麼一張兩張

“我下週末就得回去了,學校要開學了。”我點點頭,是快要開學了“那好,我就訂在週六的機票,從成都走吧。”她說:“那咱們還去成都啊?”我忽然想起跟薛明宇的約定:“媽啊,我恐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她很吃驚地看著我,我把薛明宇要我幫他的事說了一下。她以前沒聽我說過我在公司的情況,這可能是第一次聽見,不僅有些愕然。

“那你以後要在成都了?”

“不一定,但至少是一個退路。”

“那你跟晗悅?”雖沒說完,但我知道她的意思。

“媽,我現在什麼都沒做呢,你就別多想了,我就是做決定,也肯定要先跟晗悅談呢。到時候怎麼樣再說吧。”她沉一會,可能也覺得有道理。

“我怎麼覺得心裡慌慌的呢。”我不知道她是擔心我和吳晗悅的事,還是其他什麼:“媽,別想那麼多,八字還沒一撇呢。”她不再說話,閉上眼,似乎是累了。

半晌冒出一句:“那咱後面怎麼安排啊?”我不知道她說的後面到底指的是什麼意思?是未來幾天還是未來幾年呢?我只能打岔說:“明兒要不咱們去磁器口,去吃血旺,正宗的,回來逛逛重慶市區,後天咱們就去九寨溝,怎麼樣?”她原本面無表情,繼而笑笑說:“好啊,既然你都想好了,都聽你的。”我覺得一進門就告訴她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我深深地為自己的這個決定後悔,要是能在離開成都之前跟她說就好了。

至少在玩的過程中能有一個好心情。現在我覺得坐下去有點尷尬,忙說:“媽,你先休息,我正好有幾個朋友要送,我去看看。過會就回來。”她還是很溫婉地笑笑,身子側在上。我沒有什麼朋友要送,於是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著煙,是啊,人有的時候好像很多決定看似是自己做的。

其實都是環境和別人幫你做的選擇,你自己似乎沒有一點辦法,其實就是老賈的一個決定就改變了我一輩子。我的潛意識裡也已經做好了應對,就是離開,尋找自己的未來。

但是這個代價就是要改變我曾經悉的和現在正在經歷的生活,這個代價大嗎?值得嗎?換個角度想,我的決定是不是又改變了岳母的生活呢?

在吐出的青灰的煙霧裡,我甚至有一種在幻夢中的覺,我現在居然和岳母在重慶旅遊,幾天之前我們還是恭敬嚴謹的母子關係,轉眼的現在我們竟然有了那樣一種不為世俗接受的關係。

甚至現在就像熱戀中的情侶,連今天在賓館裡的小情緒都有點戀人鬥氣的味道。我忽然想: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真的是因為我愛岳母嗎?還是僅僅為了體會不倫戀情的刺

我這麼做真的對嗎?不是害了她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些問題,或者其實我的潛意識裡早有答案,但我還是不想停留在自己的思維裡,表達在自己的語言上,儘管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為世俗不容。

但我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道德缺失的人,相反,我認為自己其實最多不過是一個享樂主義者,而並沒有想去傷害誰。我不想傷害吳晗悅,也不想傷害岳母。

是啊,站在她的立場上想想,她一定是克服了自己心理上巨大的障礙才最終決定走出一步,就像是一個女孩子決定把自己給一個人去託付終生,現在她又面臨在很短的時間就喪失掉一切的可能,她的心情能會是怎樣呢?我確實是一晌貪歡,但是我不能讓自己變成一個混蛋。

不是嗎?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至少在我能做的範圍裡,我得做一個好人,做一個負責任的人。這才是我想看到的自己!享樂就享樂,快活就快活,該到什麼時候就做什麼樣的事兒吧!

我似乎想明白了許多問題,身子似乎也格外地輕快起來,不自覺地我已經從沙發上跳起直奔電梯間。打開房門,電視還開著,上卻沒有人。

我敲敲廁所的門,岳母說:“請進。”我推門看到岳母已經把衣服換回了正裝,鵝黃的職業套裙。頭髮也挽成了纉,正對著鏡子抹口紅呢。我剛想說你沒休息啊。

她搶先說:“你回來的正好,我都準備好了,就可以出發了。”我愣愣地說:“去哪兒?”

“你不是說要請我去吃正宗的重慶火鍋嗎?”我驚訝於她的轉變之快,甚至我覺得她不會是一種應反應吧。我拉她走出衛生間,她順從地跟著。

我說:“媽,我想說,以後我不管做什麼決定,都不想傷害你。我誰都不想傷害,我其實想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尤其是你。我這樣說,你明白嗎?”岳母聽出了我的認真,表情也嚴肅下來:“你剛才走了以後,我在屋裡想了半天,我其實是沒權力要求你做什麼的,也沒有權力要求你改變什麼。”

“媽,您別這麼說。”

“不是,你聽我說,你的生活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我的生活也不是你的,是我自己的,只不過我們在某個時間的生活重疊在了一起。

但是我不能要求這會持續一輩子,這不可能,也不現實,我其實問問自己我這些天過的快樂嗎?我很快樂,我覺得好多年沒這麼快活了,就像是回到了二十歲的年紀似的。

好吧,我想,既然發生了,既然快樂,就繼續好好地,不是來玩的嗎?就好好玩,可是這段事情長久不了,就不要長久,不去想長久,就不失望。

其實我們這樣的關係見不得人,所以肯定沒法長久的,所以你該幹嘛幹嘛?別瞻前顧後的。”她看著我的眼睛,眼神裡自有一絲哀怨,卻也有一絲堅毅。

“回去,你和晗悅還能過呢,我就還是你媽。要是你和晗悅過不下去了呢,我們就是舊親戚。你說是不是。”真想不到,在我思考的這會兒,岳母想的這麼多,還這麼透徹。

我不覺得她其實並不是我平時看到的那個只會燒飯洗衣服的家庭婦女。我忙說:“媽,我剛才也想了,我覺得我們倆的事是有情的,我不覺得我做錯了。

也不後悔,所以我想只要你也高興,我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們倆高高興興的,就算是對自己負責,對對方負責。”她一直在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我的眼睛裡找到她的答案。聽了我的話,她還是溫婉地笑:“可別說什麼責任,我們的事誰也負不了責,你負不了,我也負不了,我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知道就兜不住了。

但是你剛才說的對,高興比什麼都重要,我說了我很久沒這麼高興了,所以我還想高高興興地在這兒玩幾天。回去我還做我的老師,照顧你爸。”她的眼神中透出了笑的光芒,我也笑了,我覺得在很多時候我和岳母之間的情和思維是相通的,而不是和吳晗悅。

“媽,要不咱們還去稻城、康定看看?”

“康定?”她的表情裡透著嚮往。

“好啊,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想過,這是我最快樂的一個夏天,以後就不會有了,所以我聽你的…出了門我就成傻子了。”她咯咯笑笑出聲了。

我覺得她的豁達裡似乎有種無奈,但就是這種無奈的豁達卻有著一種令人拒絕不了的魅力,此刻我覺得她怎麼這麼好,以前我怎麼不知道。

“走。帶我吃火鍋去。”她挽起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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