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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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幾條街,遠遠地就見到酒館的大門已經被打開。
誰這麼早來?
是不是酒館裡淹了水?
抱著憂慮,我走往門口一看,果然裡頭已經泡了水,地板上堆著大水退去後留下來的泥沙。
燈沒有亮。我想起剛剛走過來時,電力公司的工人正在搶修的電線杆。這一帶大約是斷電了。
隱隱約約地,我看見裡頭一個高大的身影。
“傑克?”那身影朝門口光亮處走過來,當我看清楚他的臉時,不張大了嘴。
“蘇西,是你嗎?”他探頭問道。
“啊,你、你回來了!”**酒館裡一團糟,我們移師到另一條沒有停電的街,找到了一家早餐店。
點了兩碗粥,一籠湯包,然後便談起過去這一年多所發生經歷的事情來。
這叫作敘舊嗎?
我無法自已地在他臉上找尋著。
找尋什麼呢?風霜的痕跡、旅途的疲憊?雨過天青的清澈?
不,不是的。我在找尋他回來的理由。他已經忘了嗎?所以才會回來?
“這麼久了,一年多來,你都在什麼地方?”熱粥在我們眼前氤氳著,我發現我很難看得見他的改變。
“我去了一趟挪威,我在那裡有一間屋,住了半年多,後來便到處跑,接了幾份攝影劣謨的工作,帶一群業餘攝影人到處去拍照…”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他說起自己的事。原來他在挪威有一間房子,他經常去那裡住;他有國際旅遊劣謨執照,經常接一些特別的劣謨工作,最經常帶著攝影愛好者去拍攝一般旅行團難以到達的各地風光,這回他走了幾趟極地。
粥稍稍涼了,瀰漫在我們眼前的煙漸漸散開。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在他臉上找到幾處凍傷後又痊癒的痕跡。他有著與我截然不同的生活。
“你呢?你這一年多來都在做什麼?”
“我?”聳肩一笑。
“我在替你照顧酒館,我很努力在學,我想我現在應該可以調出一杯很不錯的酒,改天有空讓我調一杯kick給你喝。”
“好啊。”他對我溫溫一笑。
我原以為他對我的態度並沒有改變,直到我察覺出他溫和的笑容下豎起的一道玻璃藩籬。
是,他很隨和,他跟我說起他自己的事。但是在情上,他保留著一塊區域,用一道藩籬阻止我的侵入,拒絕我的探索。
這嚇住了我。
這道藩籬,是花了他多久時間才建立起來的?
我不敢逾越,儘可能地遠離。直到退後到一個安全的距離外,我才有辦法對他微笑。
他是因為找到遺忘的方法了,我卻還沒有。
我仍記得分別的那一晚,他說過的每一個字。
他說我的眼睛藏不住秘密。如果他看著我的眼睛,他就會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