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院裡有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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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前一天,錢姨心口好痛,對我說的。不想當晚…就…就…”那女子哭得雙肩聳動,渾身亂顫。
錢麻子嘆了口氣,垂淚道:“我娘一定是覺到不好了。”
“你準備…去哪裡?”那女子抹抹淚,低著頭,紅著臉兒,不敢看他。
“…餘姚,我有幾個朋友在哪兒。”那女子道:“我也去。”錢麻子心上一酸一熱,怔怔說不出話來。
那女子道:“你嫌棄我?”她的臉已變白了,好象很失望很傷心。
錢麻子嘆道:“不是,只是我的心已死了。”
“難道不能再活過來麼?”那女子的聲音裡已滿是幽怨和悽苦。
錢麻子嘆道:“也許,但可能不會了。”半晌,那女子才遲疑著輕聲道:“我…讓你…活回來,好不好?”不!當然不!因為林夢的軟語輕笑還在耳邊,他只要一靜下來,就能聽到。
因為林夢的脯還在手邊,他只要一伸手,似乎就可以摸到。
“不了…多謝。”錢麻子嘆了口氣“實際上我的心,還是死了的好…”錢麻子不敢再看她,他也怕動心,因為他發現那女子成的
體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他,他甚至已忍不住想去看她了。
“可…讓我…怎麼辦?”那女子哀哀而泣:“錢姨…嗚嗚…錢姨說…說讓我…讓我…”
“我會回來看你的,當你是我的大姐。”錢麻子道:“我會回來看你的…”
“不。”那女子哭道:“錢姨說過的,錢姨說過的。”錢麻子立起身,搖搖晃晃走到門邊,眼前一黑,摔了下去,倒進了一雙豐滿柔軟的胳膊裡。
他被淡黃衫兒的人兒抱住了,兩人一齊倒在地上,錢麻子正結結實實壓住了她。
“你…你…你…”那女子眼波轉,嚶嚀不絕,兩手仍緊緊抱著他的
,修長的腿也已漸漸纏了上來。
錢麻子想一擰身起來,慌亂中撐在了她高聳的脯上,軟軟顫顫的,錢麻子嚇得一鬆手,又壓了下去。
“抱我,親我…親我…”地上的人兒嬌細細,幽香陣陣。
錢麻子似乎突然就忘記了林夢,又似乎面前這個人兒就是林夢,等著讓他佔大便宜的夢兒。
錢麻子頭昏腦漲,不由自主地吻了下去。
那女子一聲嚶嚀,扭過了臉,兩個人在地上擁抱著滾成一團。
滾著滾著,那女子的衣衫已經被撕開了。太陽從窗口透進來,照在她美麗的脯上,她閉上了眼睛,不動了,鼻子裡發出婉轉柔媚的聲音。她在等待著,渴望著…
然而錢麻子卻大叫了起來“地上有字。”錢麻子和那女子都趴在地上仔細地辯認著摸糊不清的字跡,很顯然那是錢玉如垂死時用指甲劃出的,並不淺,只是被血跡淹沒了。現在血跡已淨,字跡顯了出來,但經人來來回回走路,被腳給蹭模糊了。
“丁、紅、方、回、親”錢方回輕聲念道“這是什麼意思,方回是我,丁紅是誰,象個女孩子的名字…我母親是說,我和一個叫丁紅的是親…親什麼,親姐弟,…難道是親姐弟?”淡黃衫兒的人兒怔怔趴著,呆呆地盯著地上的字跡,眼中的神似喜似悲,說不出的古怪。
錢麻子奇怪而傷心地想扶起她,那女子卻沒有起來,只是仰天躺著,往自己間摸去。
一粉紅的合歡梳出現在她雪白的手上。
粉梳雪手,原該是何等的人呢?
她在微笑,嘴嚅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陽光照在她面上、手上、
脯上、梳子上、泛出夢幻般的光澤。
錢麻子緩緩跪了下來,也摸出一隻金的合歡梳。
兩隻梳子,一粉一金,燦爛奪目。
若是在尋常,這兩隻梳子合在一起,將會是何等旎的風光呢?
可是現在,不!
錢麻子腦中一陣一陣的暈眩,似乎是受不了兩隻合歡梳的光澤。
“我…是…丁紅。”那女子終於說出了聲。
那女子又道:“我…是…你姐姐。”錢麻子努力想明白一件事,卻總
不明白,越來越神智恍惚。
公孫奇站在門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林夢…是我…殺的。”丁紅緩緩道:“我自己…好喜歡…你,所以殺了她。”錢麻子坐在地上,沉默地望著丁紅,一動不動,整個人似已痴了。
“我母親…是丁若珊,是西門飛燕害了我,…我好恨,…好恨啊。”公孫奇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錢麻子什麼都不明白了。
丁紅舉起合歡梳,看了看:“多美呀,可惜,看見它的人都會…因之死去…”錢麻子手裡的金合歡抖了一下。
丁紅微微笑了笑,手一落下,合歡梳深深扎入了她美麗的口。
——合歡梳在合起來的時候,應該是甜的,溫柔的。
——合歡梳在分開的時候,就是一種殺人的兇器。
錢麻子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