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得安寧的錢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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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麻子想安寧,也安寧不了啦。

錢麻子大笑著走出客棧,奔到河邊一株大樹下,坐了好一會兒,摸出銀票,看了半晌,喃喃道:“真奇怪,原來這麼一張破紙,印上幾個字,就能當銀子花。”他居然還有心思研究銀票和銀子的關係。錢麻子是不是氣糊塗了。

錢麻子將銀票放進懷裡,笑了一會兒,又把銀票一張一張摸出來,一張一張仔細地看,然後一張一張撕得粉碎。

五千兩銀票,錢麻子撕了一個時辰,天已經黑透了。

客棧臨河,從錢麻子呆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見林夕的窗戶,所以錢麻子不想走開。

錢麻子躺在大樹下面,躺了一會兒,蚊子太多,錢麻子只好上到樹頂,愜意地躺了下來。

夜風頗為涼,錢麻子神一:“我真笨,以前怎麼不知道在樹頂上睡覺呢,又省錢,又舒服。”俗語云:“悶上心來瞌睡多”這話不假。錢麻子不一會兒便睡了。

睡了不知多久,錢麻子又被驚醒了,大樹下有人走動。雖然腳步極輕,錢麻子還是聽得見。他不由輕輕翻身,看著樹下。

“輕聲,麻子的功夫據說相當不錯呢。”一個黑影躲在樹後,向客棧方向看去,聲音很低地訓斥著另一個黑影。

另一個黑影悄聲道:“麻子和那姓林的丫頭是在這裡麼,我不太相信。”

“兩個人在一間房裡呢。”

“嘻嘻…”那人笑出了聲“那還能有什麼好事?”

“噓——”先前那人馬上阻止他“小聲點。”

“楚三那小子手底很有兩下子,怎會失手?”

“誰知道,公孫奇,花拳,繡腿都沒能奈何得了這個麻子鬼呢。”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好像一下子從地底冒出來的。”

“能人好手,所在都有。咱們這點兒道行,只怕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呢。”

“那小妮子聽說生得不錯,呆會兒說不定,嘻嘻…”

“你小子不知道,小丫頭的來頭可不小呢,就憑你,也想揩油?”

“什麼來頭,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大來頭的?”

“你聽說過姑蘇林家麼?”

“啊,林千峰那老頭兒的女兒?”

“不錯,林老頭兒有四個女兒,這是最小的一個,武功著實不差,要不,令主也不會叫使者親自來了。”

“哎,我就不清楚,令主幹嗎對錢麻子這麼興趣?”

“看中他武功,想讓他做事唄。楚三兄弟三個奉命去找他的,沒想到這小了竟然跟林丫頭跑了,楚三怕事情洩了,才去殺他。”

“令主讓他們去海寧幹什麼?”

“總有什麼事兒吧。…你小子少打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令主找林丫頭,難道是想讓她入夥麼?”

“可能吧,咱們中高手不少,可女人最吃香。咱們麼,不過是跑跑腿兒的。楚三武功雖比咱們好,身分也不過如此而已。”

“使者也該來了。”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了,半弦,清清冷冷的,象一把梳子,一把銀的梳子。

一個人影,清清楚楚映在地上。

“怪了。”一人指著地上道:“你快看地上”

“什麼怪了?”另一個人嚇了一大跳。

“樹頂上有人。”

“你小子看花眼了吧,哪裡有人?”人影沒有了,眨眼間就消失了。

門。”那人朝樹頂上看了看,枝椏不搖,哪裡有什麼人。

“別總疑神疑鬼的。你小子就這點不好,所以總是得不到重用。”

“趙東,李強。”有人低聲喚道。是個女人的聲音,很低沉,很威嚴。

“在。”兩個人轉身行禮,動作乾淨利索,顯然是久經訓練的。

“有什麼動靜麼?”

“沒有。”

“那好,你們四下守著,一旦兩個傢伙溜出來,拿住他們。他們的房間在哪一處?”

“亮燈的那個。”

“那兩人確實在房中麼?”

“不錯,屬下等親自去看的”

“使者馬上就到,你們小心著。”看來她還不是令主的使者,就能讓這二人如此恭敬了。有什麼辦法呢,在一個由女人掌權的幫派裡,男人們自然得多受點罪。

片刻,一條黑影冉冉而來,似乎極慢,又似乎極快,因為那條黑影的雙足幾乎一直沒有落過地面。

這該是何等高妙的輕功呢?

黑影閃到亮燈的窗口邊,停住了,依然是憑空附在窗臺上,輕輕在窗紙上刺了個小,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

黑影聽了一會兒,從小孔裡望了進去,卻見蚊帳低垂,香菸繚繞,本看不清有人沒人。

正自疑惑,一聲鑼響驚破了寂靜,一條沙啞的大嗓門叫道:“有飛賊啊——快來人啦——飛賊進客棧啦——。”聽不清楚那人是在什麼地方叫喚,好象四下全是他的聲音。

黑影吃了一驚,飛掠而下,回到樹林中。

客棧中頓時炸開了鍋。

黑影突然尖聲叫道:“錢麻子,本令主會讓你從今晚起,永不得安寧。”似乎整個天地都響著她的尖叫聲,陰寒詭異,令人生懼。

那條大嗓門又叫了起來:“飛賊在樹林裡,快去追呀——”原來鑼響不過是他學的。學的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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