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各人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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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姆一如往的習慣,身上的衣服從頭包到腳,還蒙著面紗,只出半張臉、雙手和小腿,但這一身深紫紅的薄紗裙卻十分貼身,包裹著她曼妙的身段,窈窕動人,紗裙下襬大概很長,被她打了個結挽起,出一雙白生生的纖細小腿,腳上是非常輕軟貼合的舞鞋。

她臉上化著妝,眼睫很長,襯著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顯得十分嫵媚,雖然沒帶叮叮噹噹的首飾,但她腕上、腳上、上都纏著華麗的鉤花金絲帶,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如果在其他地方看到這麼一位美人,誰都會心生讚歎的,但問題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刻,又是娜姆這麼一個身份有問題的人,特還真是讚歎不起來。

她不在勞勒王子的別墅裡當‮婦情‬,趁他不在家時打探諾嘉的軍事情報,跑到王宮裡來幹嘛?!而且還穿成這個樣子?!她是從另一個房間出來的吧?這裡的陽臺連通三間房,但他好象記得,第三間是鎖上的?!

娜姆顯然也是怔住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別人。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峙在那裡,而房間中的兩人在一番無意義的爭吵之後,蓋爾二世開始一條條地駁斥馬里奧親王的決策,後者則不服氣地為自己分辯著。特和娜姆立刻被他們的對話引了過去。

“下個月中出兵?你真是瘋了!面果還要再等兩個月才能全部收割完畢,而且現在是夏天,你就不怕到了南方,士兵們適應不了炎熱溼的氣候?!”

“我沒瘋!這是我深思慮之後決定的。現在存儲的糧食就夠我們吃一個月的了,而下個月就是韶南北方地區收割糧食的季節,我們趁機南下,只要幾天,就能搶到足夠我們吃一年的糧食,然後在雨季之前退回國內。有了這筆糧食,等秋天再發兵東侵的時候。我們就不用擔心軍糧了!”蓋爾二世悲哀地連連搖頭:“你打算同時對兩個國家開戰?你以為韶南會什麼都不做?他們可不怕雨季作戰!你的做法反而讓他們有了進佔我國報復的藉口。再說,我們要打韶南地話,必須先經過威沙,你要怎麼說服威沙放我們的軍隊入境?”

“哼,威沙算什麼?恐怕我們大軍都快過完境了,威士德才會收到消息吧?搶回來的糧食分一點給他們就行了。他們也正缺糧呢!”馬里奧親王毫不在乎地道“我很清楚他們都是什麼人!掠劫成!只要有點好處,就象狗聞到腥味一樣湊過來!你以為他們不想搶韶南嗎?是那個沒用的現任國王不敢違反所謂的戰協議而已!我已經聯繫好幾個反對他的勢力了,他們會跟我們一起行動,到時候,有他們擋在前面,韶南就算想報復,也要先打下威沙再說!”

“梵阿教廷一定不會答應地。”

“他們答不答應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憑什麼干涉我們的事?!”馬里奧親王煩躁地說“行了行了。你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梵阿現在被威沙纏上,哪裡還有力管我們?!我告訴你,出兵的計劃已經定好了。你只要乖乖留在王宮裡當國王,好好養病,沒事做就去畫你的畫,這些政務就給我和勞勒吧。”他抬腳就要往外走。又被兄長叫住了:“我不會簽署同意書地。也不會發出調兵令。你這幾年為了壯大軍隊。把全國七成以上地青壯都強拉入伍。我因為身體不好沒法理事。只好放任你地行為。但你要在農忙時節即將到來時把大批青壯勞力投入戰場。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地。你這樣做。只是拿國家地未來去換取你地野心!”馬里奧親王然大怒:“你聽不懂我地話嗎?我叫你不要再管這件事了!你別以為自己真是什麼國王。沒有我。你一個只會畫畫地病漢怎麼可能登上王位?!老老實實按我地話去做!我會讓你平平安安當國王當到死。不會搶走你地王位!”他說完就氣沖沖地轉身走了。留下蓋爾二世一個人在房中。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嘆了口氣。特輕輕一動。打算退回去。抬眼看向對面地娜姆。顯然也是打著同樣地主意。她朝他嫣然一笑。便轉身要走。卻聽到屋裡地蓋爾二世突然說了句:“您都聽見了?”特與娜姆兩人雙雙僵在那裡。

“聽見了。”屋裡傳出一把蒼老地聲音。特頓時覺得骨悚然。房間裡什麼時候有了第三個人?!

蓋爾二世道:“看來馬里奧是不可能改變主意了。可我不能讓他這樣魯莽下去。或許我不是個好國王。但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就要盡我身為國王地責任。”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請您幫助我吧。不管是為了這個國家。還是為了諾維拉…康克森地榮耀。”那蒼老地聲音道:“不需要說這種話。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接著傳來柺杖點地地聲音:“馬里奧本不知道這個國家已經到了什麼樣地境地。整個北方。連同東北、西北在內。還有西南方。這些偏遠地地區。平民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貴族卻越來越富有。享受著奢侈地生活。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地!我們這幾個離諾蒙卡近地領地。原本很富有。當年因為馬里奧亂來。迅速衰敗下去。這幾年在你鼓勵經濟、重視農業地政策下。才恢復了一點繁榮。但如果在這時候來一場戰爭。那麼所有地一切都會消失。我們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打擊了。”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其實,身為尼科迪默斯大帝地子孫,誰不希望實現統一大陸的夢想呢?可現在真的不是個好時機,馬里奧…他有才能,只可惜出生在錯誤的時代裡。”

“哼,他只是錯誤地估計了形勢。”蒼老的聲音靠近了窗邊“想要實現祖輩的夢想,這沒什麼問題,但明知祖輩曾犯過的錯誤。還要再犯一次,甚至錯得更厲害,那麼他就只是個笨蛋!”話音剛落,他就大聲喝問:“誰在外面?!”特一驚,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忽然看到娜姆身上的金絲帶反在窗上的光茫。才醒悟過來。怎麼辦?要是被房間裡地人發現娜姆,就等於是自己也暴了。

娜姆看著他,飛快地朝陽臺外看了一眼。

特頓時有了主意,他迅速摟過娜姆地,飛身翻下陽臺欄杆,躲進陽臺下方的花叢中,死死壓住她地頭,自己也伏低了身體,讓周圍的花枝掩藏住自己。

早在他剛剛翻下陽臺時。窗已經打開了,蓋爾二世探頭看了外面一圈,沒發現有人。便回頭說:“您是不是看錯了?真的有人嗎?”房間裡,年近八十歲地老人一臉嚴肅:“窗上有金的條紋狀光茫,不象是宴會那邊反過來的光。”蓋爾二世聞言索開門走到陽臺邊,朝下面仔細看了看。特把身體伏得更低了,壓住娜姆的手上也加了把力。

上面的兩人沒發現有問題,只好放棄了,老者道:“很可能是別人的探子,萬一洩風聲就糟了,我去聯繫其他人。加快動作,你也想辦法穩住朝臣吧。至於你母親那邊,我會想辦法處理的。”蓋爾二世應了,但又有些遲疑:“您不會…”老者冷笑:“你擔心我會對她不利?放心,她名義上還是我的嫂嫂,我不會難為她的,但她也不能再亂來了。不是我做叔叔地說你,你實在太仁慈了,或許仁慈是一個好國王必備的品格。但不代表你要無原則地容忍別人的任!我看你那個侄兒傑達就不錯,有膽量,能下狠心,人也聰明,好好栽培他吧。”

“是。”蓋爾二世低聲應了,兩人又小聲說了些什麼,就一起離開了房間。

特聽不清上面地情形,只隱約聽見關門聲,覺得有些不對。便仍舊伏著沒動。手下的娜姆開始大力掙扎。卻被他壓著頭一動不能動。

“有人嗎?出來!”他們頭上忽然傳來一道男聲,嚇得兩人都不敢再動。那人靜靜地來回走了兩圈,才走回頭,說:“陛下,我檢查過了,沒有人在那裡。”

“好,你去吧。”蓋爾二世遣走了衛兵,才回頭對叔叔道:“看來要不是您眼花了,就是那人已經離開,咱們快回前面大廳去吧,不然馬里奧該起疑了。”這一回,他們是真的走了。特聽到腳步聲遠去,才真正鬆了口氣。手一鬆,便放開了娜姆,後者飛快地甩開他的手,跑出幾步遠,才回頭仔細打量他一番,忽然笑了,小聲問:“你跟我是同行吧?”特沒回答,轉身就走,聽到背後有風聲,立刻回身防備:“你想幹什麼?!”就算知道對方的身份,但身在異國,兩人又不是一個國家派出的,誰知道她會幹什麼?

娜姆剛才是想攔住他,見狀只好停下腳步,低低地笑道:“大家都是一樣的,幹嘛那麼防備我?放心,我不會出賣你,我沒那麼笨。”特想想,覺得也對,兩人的情況差不多,不管是哪一個暴身份,都對另一個沒什麼好處,便放鬆了一些。娜姆見狀笑得更甜了,忽然欺身上去,攀住特的肩,在他耳邊低低地道:“小弟弟,剛才地事,別告訴人啊,姐姐會你的。”說罷還伸手擰了他的臉蛋一把。

特頓時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想要掙開她,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鋒利的指甲眼下正抵在他脖子上,只好沉聲答應了:“放心,我也不是笨娜姆嫣然一笑,收回了手,轉眼便消失在轉角處。特覺得脖子上有些癢,一摸,才發現破皮出血了,暗暗罵了句,掏出藥來塗上,傷口就立刻癒合了。他左右打量一眼,悄悄轉回花園中,才鬆了口氣。想到剛才娜姆在他耳邊說話吐氣。他就渾身不自在,馬上掏出手帕擦耳朵擦臉,才回到宴會廳中。

傑達已經結束了跟別人的談話,正站在邊上,靜靜地喝著酒,回頭看到他。皺了皺眉:“你臉上怎麼那麼紅?脖子上是蚊子咬的嗎?”特有些不自在地道:“是啊,花園裡…蚊子厲害…”傑達笑了笑:“你是看到某種情形了吧?哼,那種花花公子的習氣,他們倒是學得很快!”他沒再追問,轉頭將目光投向廳內的人群。

特猶豫了一下,上前悄悄說:“我看到朱妮婭小姐了,她好象很難過,你不去安一下她嗎?”

“我現在哪有這個功夫?謝德會看好她的,等事情忙完了。再想辦法哄回她吧。沒事,她只是在鬧彆扭而已。”傑達漫不經心地啖了口酒“你看勞勒對幾個親信說了半天話。不知道又有什麼花樣。”特遠遠看去,果然見到勞勒王子在跟幾個人小聲說話,沒多久就分開了,回到王太后身邊,笑著跟她聊了幾句,哄得她眉開眼笑,接著,他便站起身來,打了個響指。全場燈光便暗了下來,客人們一陣安靜,都在聽他想說什麼。

“各位尊貴地客人們,歡今晚光臨王宮,參加我祖母的生舞會。為了向她表示慶賀,我,勞勒王子,親自準備了幾個小節目,請各位也一同觀賞吧。”客人們互相望望。都表示歡。勞勒得意地笑笑,擊掌示意,宴會廳一角的帷幕忽然拉開了,裡面燈火通明,二十個**歲大的俊秀小男孩穿著整齊華麗地衣服,站成兩排,開始用清脆的聲音演唱一首稱頌王太后的歌。雖然曲調很一般,但在男童們宛轉的歌喉演繹下,卻顯得格外動聽。

勞勒王子對王太后“耳語”說那是他親自作的曲子。王太后笑著非常開心,等男孩們唱完。便吩咐身邊地侍女們厚厚地打賞他們。她身邊地年輕女眷和貴族小姐們都齊聲誇讚勞勒王子多才多藝,孝順祖母,她更高興了。

帷幕這時又拉起來了,等再度拉開時,一個紫紅的身影出現在圓圓地桌面上,兩座花枝般的鍍金燭臺,每一個都點了五支蠟燭,在黑暗中發出點點火光。那女子隨著悠揚的諾嘉傳統民謠舞動著身軀,手執燭臺做出種種高難度動作,擺出優美的造型。人們看著那火光象星星般跳動著,卻象是粘在那女子手中一般,完全不會掉下來,都驚歎不已。

特一眼就認出那正是剛才遇見過的娜姆,原來她進王宮是要在舞會上表演的。不過,勞勒王子這是在幹什麼?讓‮婦情‬公開面?

傑達低聲冷笑道:“馬里奧親王口口聲聲說排斥外國人,要趕他們離開,結果他兒子卻公開讓外國‮婦情‬出現,他們哪裡是排斥外國人?本就是貪婪地想要搶奪外國的財富美人而已!”特張張嘴,還是沒說話。

王太后很喜歡這個節目,還打聽表演地是什麼人,當知道那是孫子的“客人”以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孩子就知道胡鬧!”卻沒責備他。勞勒笑嘻嘻地給她倒最愛喝的果酒:“這是剛從北方送過來地,最好的果酒,您多喝一杯,晚上睡得更香。”王太后斜了他一眼,笑著舉杯喝了口,有些動容:“原來是這種!國王很喜歡這個,你給他送一杯吧,也去討討他的歡心,整天陪著我這個老太婆幹嘛?”勞勒笑著應了,起身望見對面的華服麗人一臉忿忿的模樣,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見她臉蒼白地扯出笑容來,才拿著酒壺轉身向蓋爾二世的方向走,半途卻被一個侍從攔住了,向他示意了一下邊上的小門,見是父親在向自己點頭,便走了過去。

特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小聲對傑達說:“勞勒王子跟馬里奧親王不知要說什麼,我去聽聽。”傑達微一點頭,他便悄悄走到門外的走廊上,暗中接近了馬里奧親王父子,偷聽他們的對話。

“…翻臉了?!”這是勞勒王子地聲音。

“沒錯,咱們加快動作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能讓他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那…”勞勒有些遲疑“您打算怎麼做?”

“等舞會結束,這些人走了,就悄悄把他軟起來,向外宣佈他舊病復發。傑達那邊也要控制好,必要時把他丟時監獄!等戰事結束了,再放人!到時候他們就只能接受現狀了。有你祖母在,別人不會起疑的。”勞勒沒出聲,馬里奧親王也沒多說什麼,只匆匆待幾句,就離開了。前者卻站在原地,面上表情變幻莫測。

特悄悄退回廳內,覺得勞勒的反應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便走到傑達身邊,把剛才聽到的話都告訴了他,又道:“要不要請陛下多提防點?我怕勞勒王子另有想法傑達皺皺眉,走到蓋爾二世身後,與他小聲說了幾句,才抬頭向特點了點頭。

舞會漸漸到了尾聲,最後一個環節,要由舞會的主角向來賓們祝酒道別。勞勒笑著親自拿了個緻的黃金酒壺為祖母倒酒,在她向眾人致辭時,退後幾步,笑著將酒壺遞給傑達:“兄弟,陛下那杯由你去倒吧?”傑達警惕地望著他,不知他在打什麼主意。

(雖然未能上榜,但還是謝謝各位的票了,下個月我會積極點拉票的…tt)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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