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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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織侷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她既不清楚這是誰的墳墓,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帶她來這裡?

過了許久,瀧澤浩也終於轉頭看向她,只不過,那閱黑的眼瞳盛滿了她不曾看過的冰寒。

“這是我母親的墳墓。”咦?

不理會詩織的疑惑,他眸光復雜地看著遠方,繼續道:“我母親──瀧澤清子享年只有二十四歲。”他由上衣口袋中緩緩掏出一張相片遞給詩織。

“這就是我母親。”詩織接過來一看,不由得脫口讚道:“她…好漂亮!”瀧澤清子是標準的傳統美女,她擁有本女孩特有的雪白肌膚和小巧的瓜子臉,眉目如畫。

相片中的她穿著一襲粉的和服,拿著小圓扇獨自站在櫻花樹下,雙手潔白似粉藕,她淡淡笑著,婉約之中有古典沉靜的韻味。

“的確很美,只可惜,美貌為她帶來的是厄運而不是幸運。”瀧澤浩也嘴角冷冷地勾起,銳眸聚起寒芒。

“她自小天資聰穎,十分優秀,十八歲那年便以才女之姿考取本提供的公立留學資格,遠赴美國,這在三十年前封閉的本是十分轟動的大事。”掏起一菸,瀧澤浩也點燃後狠一口,望著吐出的煙霧繼續道:“當時一起同赴美國留學的還有同樣考上公費的一個男人──田村,和自費留學、出身大戶人家的豪門千金岡田結子。”說到這裡,瀧澤浩也望了詩織一眼,目光爍利鋒冷。

霸田結子?詩織心下大驚,那是母親的名字呀!而田村,正是父親原來的姓氏,他是入贅母親家裡後才改姓岡田。難道…她正驚疑著,卻聽到瀧澤浩也繼續往下道。

“在人生地不的紐約,他們三人因為同鄉的關係很快稔起來。田村幾乎一開始就猛烈追求瀧澤清子,雖然瀧澤清子一再表明要以功課?重,但他還是不肯放棄。兩年後,在田村鍥而不捨的追求下,隴澤清子終於接受了他,兩人成為男女朋友。”

“他們的確有過一段很甜的歲月,就在瀧澤清子沉醉在幸福中,甚至開始規劃她和田村未來的生活後,田村卻毫不留情地給她致命的一擊!他告訴她,在家族的安排下,他必須娶有銀行家背景的岡田結子?。”

“你…”聽到這裡,詩織的小臉已是忽青忽白。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要聽了,你本就是在編故事騙我!”她曾好奇地問過母親當年與父親的戀情,但母親總是避而不答。她以為母親是害羞,難道…難道…“你怕什麼?你怕聽自己父母當年的好事?”瀧澤浩也冷笑,那嗜血的笑容卻令人不寒而慄,強橫地按住詩織肩頭。

“給我站住好好地聽完,彩部分剛要開始呢!”

“當田村輝對瀧澤清子坦承自己即將娶岡田結子後,她簡直要發瘋!那時她才發現原來田村輝一直腳踏兩條船。無法接受這樣殘酷事實的她堅持要離開田村輝,放下還差一年就完成的學位,她心碎地提前返回本。

“回到本兩年後,瀧澤清子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大學教授佐藤,佐藤很珍惜她,婚後不久她生下一個男孩,這時的她眼底只有丈夫與兒子。一心一意要忘了那段心碎的過往,好好地相夫教子。

很可惜,田村輝卻在這時由紐約回本了!”瀧澤浩也犀利的眼眸緊緊鎖住呆若木雞的詩織,一字一句夾著冰塊道。

“入贅到岡田家的他已改名?岡田輝,回本創辦岡田汽車。但,他卻恬不知恥地透過重重關係找到瀧澤清子,他難忘瀧澤清子的美貌,拿了一大筆錢給她,要她當他的‮婦情‬。”詩織的口像是被重重一擊,血慢慢地由她臉上褪去。

不不…她不相信、不相信父親會做這樣的事!

“一心想忘掉過去的瀧澤清子當然斷然拒絕。但,岡田輝卻不肯放過她,一再糾纏。瀧澤清子被嚇得幾乎足不出戶,她不敢外出,也不敢向任何人求助──包括她的丈夫,她一心一意只希望岡田輝早點由她的生活中消失。”

“只可惜,命運之神還是不肯放過她,岡田輝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瀧澤浩也狠狠地踩熄菸蒂。

“他在找不到瀧澤清子的情況下,居然喪心病狂地找上她的丈夫佐藤,把他們在紐約熱戀的所有細節全盤托出,甚至信口雌黃地暗示佐藤,這兩年來,瀧澤清子和他依然維持著曖昧的關係…他打的如意算盤是,只要佐藤一氣之下和她離了婚,屆時,失去依靠的清子一定會乖乖回到他身邊當他的地下夫人,讓他享有齊人之福。

“思想保守的佐藤氣憤不已,他無法接受外表貞淑嫻靜的子居然在婚後還和其他的男人不清不楚,被嫉妒心矇蔽的他本聽不下子含淚的解釋,他不相信婚後這兩年來,本不曾和岡田輝見過面,他甚至懷疑才一歲多的兒子不是他的親骨

“在丈夫一再地詰問和羞辱下,瀧澤清子崩潰了,她知道不管再怎麼解釋或努力,丈夫永遠無法相信她,終其一生,她將永遠揹負這莫須有的罪名。

所以,當丈夫扔給她離婚協議書時,她忍痛簽字了。”

“不…”詩織捂起嘴發出破碎的呼喊,這不是真的!她不敢相信父親曾經如此殘酷地傷害一個女人,讓她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毀了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只為了他的私慾!

彩吧?做夢也想不到你父親是這種人吧!”瀧澤浩也眉宇染上煞氣,盯著她繼續道。

“離婚後,瀧澤清子一無所有,背著『蕩被休’的罪名,她在當時的本簡直毫無容身之處!保守的孃家氣得與她脫離關係,她帶著稚子搬了家,但不管她搬到哪裡,還是難逃背後指指點點的眼光和閒言閒語。

就在岡田輝又運用手段使得她丟掉一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後,她病倒了,幾乎無力再與冷酷的社會對抗下去。就在這時,解救她的不是她孃家的人,也不是念在夫情分的佐藤,而是定居在臺灣的商場新貴闕遠雲──闕氏集團的第二代接班人。

闕遠雲是她在紐約唸書時的學長,出身臺灣望族的他剛到紐約時年輕氣盛,得罪了許多人。

有一次雨夜,他被人計誘到郊外狠狠地打了一頓,還被扔在大雨裡等死。被正好路過的瀧澤清子所救,對這份恩情,闕遠雲一直心存,總想找機會報答瀧澤清子。

當他在臺灣輾轉聽說瀧澤清子的困境後,馬上親自搭機到本把她接到臺灣,給她和她的孩子一個棲身之所。

為了給小孩一個名分,闕遠雲夫婦收留那個小男孩,好讓他可以報戶口,得以在臺灣正式落籍,為了尊重清子,闕遠雲堅持保留瀧澤這個姓氏。”

“闕遠雲就是我的乾爹。”瀧澤浩也直視著詩織,雙眸冰寒似劍“如果沒有他,拜你那慾薰心的父親所賜,當年我的母親在走投無路之餘,很可能早就帶著我跳河自盡了!”

“不!這不是真的…”詩織只覺腦中無比混亂,顫抖地低語。她不敢相信!無論如何不敢相信父親當年曾做出這種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已經達成我的目的,替我早逝的母親報了積壓二十餘年的一口怨氣。”瀧澤浩也嘲地撇撇薄

“當年他無情地毀掉我母親所有的一切,今就得付出最大的代價!哈哈!逃亡的滋味不錯吧?我倒是很想看看,當他知道‘岡田汽車’正式被更名?‘瀧澤汽車’的那一刻,表情是如何?一定很彩吧?”

“你──”詩織聞言如遭雷擊,半晌才全身顫抖地道。

“是你?原來是你搞垮我父親的投資案,暗中吃下他所有的股份,原來都是你!”

“不用太驚訝。”瀧澤浩也漫不經心地攏攏及肩長髮,蕩肆又冷漠地勾起一弧淺笑。

“以我的能耐,要吃下岡田汽車簡直易如反掌。不過,真正令我得意的並不在此,我更好奇──岡田輝若知道他唯一的女兒被我當女似地買下一夜,為我張開大腿在我的身體下面放蕩叫,他有什麼反應?”

“你──”詩織眼前一黑,幾乎要當場暈眩!碎了碎了!

她的世界全碎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一開始他就是衝著她來!

欣賞著她沒有血的小臉,瀧澤浩也的笑容還是那麼從容不迫又難測。

“不過我不急,反正──你老頭逃來逃去還是南美那幾個小柄,我的手下隨時可以提供他最新的消息與‘娛樂’。呵呵,你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變成瀧澤家用過的女後,有什麼想法?”

“瀧澤浩也!你不是人!”為什麼?為什麼…詩織已羞憤得淚如雨下,她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殘酷?不管上一代是如何地恩怨糾葛,都不是她可以控制或願意發生的,為什麼要讓她來承擔所有的苦果?為什麼又將她羞辱至此?

他冷漠地扣住她揮過來的手,狠狠地把她摔到地上,不屑地道:“你沒有資格責怪我,要怪就去南美怪你那個沒有擔當又慾薰心的老頭。不過,你應該謝我才是,不對嗎?畢竟一個女能賣出如此的天價,還真是一項光榮呢。”由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他冷冷地扔到詩織臉上,繼續羞辱她。

“上面這筆數字還滿意吧?我喜歡銀貨兩訖,對‘夜度資’方面一向涸貧慨的。而且,你也滿賣力的,不是嗎?不用回旅館當服務生了,比較起來,你還是適合當女!”又望了詩織慘白絕望的小臉一眼後,他得意地發出一串狂笑。然後,頭也不回地經自上車,瞬間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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