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真假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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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真假親情第一百八十二章真假親情她挽了我的手,將我向桌邊帶去,她手無縛雞之力,原是拉不動我的,可不知為何,一晃眼,我便隨她來到了桌旁。

“這是醬豬蹄,甜酸排骨,酸辣土豆絲…你最近胃口不好,喜歡吃酸的?桌上還備下了梅子醬,是用玫瑰花瓣混進冰糖閹制而成,桌上的菜你若覺得腥,便用梅子醬沾了再吃,就沒有腥味了。”她將那個小小的青花瓷碟放至我的面前,覆蓋於碟底的,是如美人面頰般殷紅的梅子醬,我聞到了淡淡的玫瑰花味,單聞此味,便覺胃口大開,心中已沒了煩悶之

我未動手,她已用銀筷夾了一片瘦蘸上醬汁放進了我面前的白瓷碟子上,殷殷地道:“你試試?”君楚禾坐於我的對面,含笑望著我,燭光照於他的臉上,將他眼角的細紋染了些慈意。

我拿起筷子夾了那塊入嘴,只覺與平吃的大不相同,的香味浸上梅子醬的酸甜,使我原本寡淡無味的舌尖活了起來,忍不住想要大塊剁餐,竟覺桌上的菜餚有著無法抵擋的誘惑。

她彷彿知道了我的想法,將桌上的菜每樣夾了一些放進我的碗內,蔥白的手指,染成紅的指甲,襯了銀製的筷子,就連夾菜,都美得如一幅畫。

我便又試了幾口,等到胃裡覺飽漲,才放下筷子。

她瞧了瞧碗內,見獨剩下紅蔥頭拌炒的牛,便道:“這小牛是特地用兩歲不到的牛宰殺了,獨取其健上之製成,你現在正是需要大補的,來…”我側過頭去,朝她笑了笑,低聲道:“長公主花了不少時間來記住這些菜餚的名稱與做法吧?卻也難為公主了,特地將指甲剪短,來‘下廚’,只不過,菜的刀功太好,雖則那廚師已然藏拙了,可我依舊瞧得出那一刀而下的乾淨,如長公主此身纖纖弱質,常年不下廚的,卻能使出如此的刀功,倒真讓人刮目相看,再者,父親大人,您不知道,從八歲開始,我便不吃蔥了嗎?”他們兩人的臉重疊了,不同的臉孔,眼眸之中卻俱是相似的惱怒。

“你瞎想些什麼,難道你還猜不出她是誰嗎?”君楚禾惱怒地道“既便她沒有親手煮飯給你,但花的力,不比煮一餐飯多?”我只覺心撲撲地跳著,垂目道:“那你告訴我,她是誰?”燭紅搖動,她如黑琉璃般的眼眸之中忽地凝起溼意:“楚禾,你別怪她,只怪我當年離開了她,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在她身邊,她怎麼還能認得出我來?”她轉頭向我“我真想親手為你煮餐飯的,只是,無論我試多少次,煮的東西都不能入口,才想了這個法子,卻未曾想,讓你誤會更深。”她頭上的釵環有些鬆動了,遙遙墜,使得她雙鬟上的頭髮有一縷跌了下來,掃在了面頰之上,潔白的粉頸,更襯得那縷頭髮漆黑如墨,纖纖的肩膀如不盛華衣,微微的抖動,臉上的神更帶了些肯求,讓人看了不忍拒絕。

我有些不忍,終低聲道:“難道,你會是我的,我的…孃親?”她眼裡的淚終於大顆大顆地滾了下來,沿面頰而下,眼角卻是含笑,點頭道:“我終於聽到你叫我一聲孃親。”我茫然地抬起頭來,有些不適應這世上忽地多了一個親人,望向君楚禾,卻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才遲疑地道:“您難道是當年的西瑪公主?可為什麼,卻變成了延清公主?你不是和當年的太子…卻怎麼最終和我的父親…?”她臉上之淚未乾,卻含笑道:“你這麼多問題,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她語氣中的寵溺讓我有些腆然,只能垂了頭不語。

君楚禾嘆道:“阿玉,她是大閼氏的嫡女延清,西瑪公主是她當年離開之時留下的名號,就因為如此,那麼多年了,沒有人找得到她…”我奇道:“怎麼可能?西夷有密探入天朝,天朝自也有密探進入西夷,皇上既已知道孃親是西夷人,怎麼可能不派人不入西夷找尋?”延清長公主抬起頭來,眼中淚跡未乾,嘴角卻有一絲冷意:“因為我並不想讓他找到…玉兒,當年我和你初領軍之時差不多大的年紀,那個時候,卻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每只知道打扮玩耍,和那個年紀的你相比,孃親真是…真是…玉兒,孃親以你為傲,卻也為你心痛…”她抬起手來撫了撫我的面頰“如果我們早一點相會,我絕不會讓你受這麼大的苦,女兒,是要養來愛惜的啊。”她將目光轉向君楚禾,眼內滿是譴責,君楚禾不自在地分辯:“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她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回過頭來望著我,彷彿要將我的面容刻進她的心底一般:“阿玉,這麼多年了,我時常想,如果當年逃命之時,我沒有丟了你,你也會長大,你的眉眼,會象誰?是象他多一些,還是象我多一點?每次我想起這一點,都會從夢中驚醒,一生冷汗,還好,我終於見到了你。”淚水劃過她的面頰,沾上她輕勻在臉上的薄粉,原本晶瑩的眼淚便有了些混,清貴之極的面容卻沾上了些煙火紅塵之氣,上的胭脂獨留些殘紅,出原本的顏,卻讓人倍親切。

我心中微有些酸意,卻強笑道:“孃親,幸而我們終見了面…您說您當年丟了我…?”她抬起繡有纏枝花邊的錦袖拭了拭眼角,道:“阿玉,恐怕你一直在怪孃親,為何丟下你吧?孃親當年沒有辦法,孃親遇人不淑,子昌…也就是當今天朝的永樂帝,當年他還是太子,微服出巡,而恰好,我在西夷呆膩了,聽人說中原好玩的東西極多,於是趁著妹妹西瑪公主隨母妃駐守王陵之時混進他們的隊伍偷溜了出來,身邊只帶了兩名貼身侍衛,裝扮成商人的模樣混入了中原,如此,就和子昌相遇了,那時的他,年青俊朗,風度翩翩,和西夷的人自是不同,就連我幾個哥哥都比不上他…”聽到這裡,君楚禾不由自主地咳了一聲,他臉有些陰沉。

她聽到了這聲咳,終打住了這段回憶,道:“我原以為他是普通的商人書生,到後來,我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我便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於是,我便打算自己回西夷,就當從沒有見過他…”說到此處,她眼裡出些傷,恐怕,她心底還是時有想著那人吧?

只聽得茶蓋叮地一聲蓋在茶杯上,抬眼望去,君楚禾的臉更陰了,也難為他還忍得住。

她笑了笑對他道:“你也不必做出這幅樣子,都已是過去的事了…我哪裡想到他的身份既然被我知曉,我的身份卻一樣在他們的監察之內,我離開子昌不過半個時辰,就遭到了刺客的追殺,我的兩名侍衛武功雖高,卻抵擋不住朝廷派來的內衛高手,眼看我就要被他們擒了,幸好,他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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