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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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蕊一睜眼,就發現了自己躺在一個豪華的公寓裡,手腳都是自由的,唯一的不適就是脖頸處還是一陣陣的疼痛。
她記得昏的前一秒應該是辦公室裡,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公寓?
苗蕊疑惑不解,起身站了起來,抬起手臂了
後頸的位置,小心謹慎的走出了的臥室。
剛繞出門口,邱子豪就赫然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面無表情,彷彿連呼都不存在一般,靜默的像一尊雕像。
忽然,拔的雕像眸光‘唰’的一下
了過來,一陣寒冷犀利,“你醒了。”苗蕊忍不住一哆嗦,打了個冷顫。
“我先走了。”她強裝鎮定,也不想去過問為什麼要把她打暈帶到這裡,這些都不是她想知道的。
“走去哪?走去謝恆的公司?還是回你倆的愛巢?”邱子豪的表情嚴肅,整個神情冷淡的就像平裡在法庭上的模樣。
此時苗蕊已經拉住了門扶手,“我去哪裡,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她試圖旋轉門把手,結果是徒勞。深邃的眸子看了過去,心中不安的情緒逐漸升起,“你究竟想做什麼?”白的連衣裙外不知道何時被邱子豪套上了駝
的風衣,苗蕊鬆開手,站在那個位置不動,又問了一遍,“邱子豪,你究竟要做什麼?”良久,邱子豪雙眸鋒利的看過來,“現在,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白顏
的襯衣上面一塵不染,可領口和袖口的位置卻多了一點褶皺。
接著他又繼續說,“他死了,我從小仰望的人就這麼悄然死去,我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他也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搖曳著杯中嫣紅的體,掛在杯壁,在
入口中。而後又倒了一杯,“苗蕊,既然謝恆不讓我好過,那你們就一起陪著我痛苦吧,地獄裡有你們陪伴,我也不會這麼孤單。”邱子豪的表情平靜,沒有過多的猙獰和情緒波動。
從他的話語中,苗蕊大致猜出,他非常重要的人去世了,可這又和自己還有謝恆什麼關係?
明亮的公寓,偌大的落地窗能看見蓉城一半的風景,微風吹進來捲起白的紗簾,像是一片水波在微微盪漾。
他小口抿著,嫣紅的體順著杯壁
入口中滑到腹腔,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是想利用你要挾謝恆放過他,可謝恆卻搶先一步殺了他,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是誰?”苗蕊的手不自覺的發抖,他說過手上不會再沾血,那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爾反爾。
苗蕊沒有辦法想象,現在的謝恆是一個雙手沾著鮮血的毒**梟。
“邱段海,你應該認識的。”他說的稀疏平常,轉過眸子又輕輕說道,“忘了告訴你,他是我父親,也是你血緣關係上的父親。”說完還扔過去一份報告,“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情,想必一輩子我也不會告訴你。”苗蕊怔住了,不可置信的撿起腳邊報告。
上面上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苗蕊不認識,但最後的鑑定結論她看的清清楚楚。
瞬間她滑落在地,雙眸瞪得大大的,眼神空,木訥的望著不遠處身材
拔優雅的喝著紅酒的男人。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苗蕊,他死了。我沒有能力把謝恆繩之以法,也捨不得殺了你讓他心痛,所以只能用這個方法讓你們陪我一起痛苦。”他的理由豪不遮掩,侃侃而談,目光一閃,看到了一股恨意。
當年邱段海帶著李玉珍私奔,年紀輕輕的她就懷了身孕,在苗蕊出生不到一歲的時候定居在了慈悲鎮。
起先的生活還算不錯,可好景不長邱段海染上了毒癮,最後為了毒的錢跟著一個有錢的女人跑了,留下李玉珍和苗蕊。
而那個有錢女人之前就和邱段海有過一段水情緣,還有了一個孩子就是邱子豪,而後他們又轉輾回了b市。邱段海戒掉了毒品,在邱子豪母親的關係鋪墊下逐漸走上了仕途,憑藉突出的能力做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你應該叫邱苗蕊的,可能是你媽太恨他,所以撤了你的姓,又覺得你是她一生痛苦的源不願讓你跟她姓。無論怎樣,我都覺得你是真的可悲。”邱子豪像個判官,臉面無情。苗蕊看不到他的痛苦,看不到他的掙扎,難道他不難過?許是太難過吧,可誰又知道呢?
不大喜,不大悲。
從這點上看,他們身上果然留著一半相同的血。
“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可以走了嗎?哥哥。”苗蕊緊攥著拳頭,扶著牆站了起來,撐住自己的身子不會顯得太過狼狽。
“苗蕊,謝恆早就知道你和邱段海之間的關係。”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話音剛落,門鎖自動打開,他也轉身回到臥室關上了房門。
苗蕊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也就是說,謝恆明知道去圍剿他們的領頭人是邱段海,是她的親生父親,可他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狠心殺了他。
就因為阻擋了他的財路,所以就要趕盡殺絕?
她步履蹣跚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家,一路上她都在痛苦糾結,為什麼偏偏是你。
乾涸的眸子哭不出,澀的發疼,整個公寓裡沒開一盞燈,她抱著腿雙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望著窗外安靜的月,還有剛剛冒出綠芽的
葉。
是新生命的開始,還是一段故事的終結?
直到一雙大手緊緊的抱住她發抖的身子,她才從自我的世界中走出。
脖頸處悉的氣息吹在肌膚上,冰涼的鼻尖蹭著,
覺到她的難過他的心咯噔一下,“苗小蕊,你答應過永遠不會離開我。”一顆晶瑩的眼淚垂在了她光滑的後頸,聲音沙啞,壓抑著太多的無奈和痛楚。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聽著微弱的聲音去判斷彼此的存在,許久之後,苗蕊才小聲說道,“謝恆,我終於找到爸爸了,可我還沒來及叫他一聲,他就死了…他就被你殺死了。”微弱的聲音顫抖,可憐的像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謝恆雙手錮,不覺間又加大了幾分力度,“苗小蕊,你答應過永遠不會離開我。”他重複著這句話不下千百遍,自始至終沒有換過。
因為是事實,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謝恆,雖然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可卻是一個好男人。他功勳卓越,b市的人都愛戴他,尊敬他,可是為什麼這麼好的人你也不放過呢?為什麼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父親還要殺了他。”纖細的身子越發的顫抖,她咬著下,“我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和一個毒**梟在一起,和一個魔鬼在一起。謝恆,你說到了最後,我會變成什麼?”
“只要你不離開我,只要不離開我,你想怎樣…都好。”他抱著微微顫抖的她,心中是從有過的惶恐。
他覺她在懷中逐漸消失,越來越遠,抓不住,困不了。
“求你,苗小蕊,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死…
“謝恆,我不會走。”柔軟的小手覆蓋上他糲的手背,“我會陪你一起…下地獄。”初
的風到了晚上還是微冷,皎潔的月光映在了樹梢,婆娑的樹影倒印在沙發上形成一片光斑,多少的寂寞,就多少無奈。
黑的大衣籠罩在身上,肅寂蕭條,“好,我們一起下地獄。”次
,烏雲密佈壓抑著人無法呼
,綿綿
雨。
福子從非洲回來,出了機場就直接趕到了恆銳大廈。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眼望去坐在皮椅上的男人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
他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恆子,你這頭髮…”
“很驚訝嗎。”謝恆的語氣平淡,手中的文件都落在辦公桌上。
昨天接到邱子豪的威脅電話時,邱段海已經不在了,當時就聽見他在電話那端說了一句輕飄飄的話,“謝恆,你的餘生一定會非常彩。”來不及處理後續的事情,謝恆就直接坐最近的航班回到了蓉城,剩下的
給了福子。
看著謝恆白了一半的頭髮福子想說的話居然一句都說不出來,“恆子,都怪我,要不是我沒聽你的話一時衝動,就不會中了邱段海的圈套,最後也不會害你失手…”
“過去的事就別說了。”謝恆雙眸暗淡,神有些恍惚,下巴上清一
的鬍渣顯得他越發頹唐。
小麥的皮膚黝黑經過非洲大陸的洗禮更加黝黑,他雙眸微垂,高大的身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當初謝恆就說過,達成剛破產作為幕後的邱段海一定會想法設法給謝恆設套,所以,更要謹慎行事,一點差錯的都不能有。
後來過了一陣非洲那邊又來催貨,價錢翻了一倍,當時福子也在和謝恆賭氣,一時意氣用事就決定冒險走上一單,可結果確實邱段海設下的陷阱。
所有的軍械都成了毒**品。
“那你和苗蕊怎麼辦?”思來想去,福子還是問出了口,畢竟對於謝恆來說,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沉默的謝恆面冷靜,“只要不離開我,怎樣都好。”就算是下地獄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