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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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瞭解我?”她的確會那麼做。被他引,卻又厭惡他的接近,尤其來自欺騙。

“我是你的丈夫。”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她輕道,小心不讓眼淚下。她只是被似幻似真的夢所擾,而他卻懷著恐懼企圖在十二億中國人裡找出她。其中他所必須承擔的不只是找不到而已,更多的是她可能遇害、死亡的憂心。

他愛她!

她怎麼可以笨得曾懷疑他把她當成別人的替身!也許他對速水詠子有過愛意,但她更該相信自己為他所深愛。不然八年來任何一個肖似速水詠子的人就可以取代她了,不是嗎?朗兒提過本有位女士與她也有數分相似,並且曾想委身於衛極,但他拒絕瞭如同拒絕其他愛慕者相同。

不愛她的人不會千山萬水的找她,並深信她仍安好活在世界的某一處。

但她卻忘了他!

她一定很愛這個男人,不只是現在,必定來自更久以前的植,才曾在此刻毫無節制的茁壯,並且不必琢磨便契合不已。但她為什麼從來不記得?

每天見他、聽他,已成了像三餐般的不可或缺,那她如何活過這八年而不死去?

她一直要求他重新來過,忘掉她不記得的以往,他同意了。可是想到他這八年所過的子,不由得深深鞭撻著自己的自私。

她怎麼能遺棄了他八年而不愧疚!比愧疚更深的是她針扎般的心痛。

“你後不後悔這八年?我不值得。”她哽咽,再也止不住,住臉,卻斷不了由指縫下的珠淚。

衛極生起身,將她摟在懷中,語氣也不再平和,有著些微的顫抖。

“你值得。其貫我們個很像的。如果今天身分對調,我相信你也會找到我,我們命定了要相逢相守。”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迭聲叫著,埋在他懷,任淚水穿透他衣服、體膚,直直燙入他心臟,像要捧起他曾碎成一片片的心縫合。

“紅葉…”他哽聲,再也不能言語。

她的憐惜將他的落寞一一撫去。她明白的,明白他多年來的苦與傷,在這一刻回報了他等量的痛。

過去、現在、未來,一一串起。

他真正找回了全部的愛。

心口最後一絲陰霾終於化去。

“來來來!看我們從富良野拍回來的照片!順便幫我挑出一些好照片,年底我們要製作成風景月曆、桌曆≈冊販售!盎良野真是美呆了!”柯盈然不住吆喝著,將一大袋的照片全傾倒在和室的桌几上。

今天的同學會也算是召集齊了當時“展鋒高中”學生會英的夢幻組合。不消說裴紅葉、柯盈然了,那個將家業一手丟給小弟,然後與丈夫雙宿雙飛往美國居住的方箏也難得在列。稀奇的是多年沒回國的江欣儂也來了。

四大美人外加女諸葛,多麼堅強的陣容。

一番寒暄之後,柯盈然迫不及待的現寶,將她第度月旅行的成果貢獻出來,除了土產零食之外,就是數百張的相片了。

“這種月曆市面上早就有了。花嘛,還不都那個樣子,分不出來出自荷蘭還是本。”仍是短髮帥氣打扮的方箏,彈了彈照片,覺得自己快要打噴嚏了。天哪!報!數不盡的花。

“這是罌粟0也!沒看過吧?”盈然將一張照片抵在方箏的鼻頭。

“嗟!在溫哥華的購物中心還買得到罌慄盆栽哩。”在方箏眼中,圓仔花與牡丹不分軒輊。

“這個倒不錯。”江欣儂挑看著夕陽照片,忙中構想明年度舞臺設計的基調,可以從夕陽為起點。

羅蝶起一向喜歡看人,手上的一疊是各式各樣的人,有遊客々人,各種姿態的人因不同目的投入百花間。

“遊客太多,玩起來沒勁吧?”

“對呀!報有幾朵,人就有多少個,幾乎沒擠死我們一家子人。紅葉,你也看嘛。”柯盈然抓了一疊要坐在角落品茗的好友參與同樂。

“好的。等一會。”她正忙著將剛才開會的結果做一個評估與決策。身為一個臨時蹺班的上司,至少得把今主要公事做個了結。

等她忙完手邊的工作,已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彼此相知甚深的好友也不打攪,各自聊著對照片看法。她坐了過去,馬上面對到蝶起詢問的眼光。

“那件事有眉目了嗎?”眾人雖不解,也不急著馬上問明白,注意力倒是分毫不差的挪向這邊。

裴紅葉伸出右手,讓人看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即將結婚。”她宣佈道。

“與衛極?”蝶起並不訝異。

“有什麼奇特的愛情故事嗎?”江欣儂以著表演工作者的銳,嗅到不尋常的味道。

“算是吧。我八年前已愛上他一次,並且嫁過他一次,現在再談結婚,只是要真正使婚姻關係合法化。”紅葉娓娓訴說著她與衛極的牽絆,由八年前到現在。她敘述故事的功力並不好,不過故事本身仍是奇特,所以一票好友全瞪大了眼聽完。

“有個問題。”羅蝶起立即想到小阿子的出身。

“為什麼你會想不起來呢?”方箏同時也問。

“會不會是他瞎編的?哪有人記不起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盈然好奇的問。

“紅葉,”江欣儂看著仍在沉思的好友,問道:“你還是希望可以經由自己想起來嗎?就我所研究過的,記憶有時像一把鎖,找對了鑰匙才進得去,強求不來的。”

“對。尤其以我務實的格來說,純粹靠想像是說服不了我的。我必須看到真實的東西觸發才能啟動記憶。蝶起,你剛才發現了什麼問題?”羅蝶起緩緩道:“你從沒想過那個叫衛朗的孩子可能是你生的嗎?”

“不可能。”裴紅葉下意識撫住自己平坦的小骯。

“我從來沒有這種覺。”除了…曾夢過很痛之外…?

“衛極說過那孩子的母親是速水詠子嗎?”

“沒有。但如果我生育過,我的身體應該有記憶的。”她堅定的心開始動搖。會嗎?朗兒是她生的?

也對,眾人點頭。一個女人或許會忘記她愛過某人,但不應該會忘記自己當過母親。

“我建議你問衛極他兒子正確的出生年月,我倒是忽略這一點了。”蝶起搖搖頭。

裴紅葉點頭。她有義務想起一切,雖然衛極已不再要求,可是若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她不會原諒自己的突然,盈然手上的一張照片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雙眼倏瞠,全身動彈不得“喏,你們看,這是富良野最的住處了,都說北海道最的飯店是萬世閣,但我卻認為能住在這裡才是天堂。看!百花延伸到山坡與天邊盡處,蝴蝶滿天飛舞,抬頭有藍天白雲,低頭全是繁花盛景。這間小屋原本是一個花農的農具屋,後來賣給了一對年輕夫。好奇怪,那對夫將小屋打理得窗明几淨、溫暖明亮之後卻又不住了,荒置了七、八年。你們相信嗎?能住在這裡,連神仙也要羨慕了!我與濯宇愛死了這間藍瓦白牆的小屋,跑去與花農涉到口乾舌燥,人家仍是死不肯租我們。本人就是食古不化,又不曉得那對夫還會不會回來,租我們幾天又怎樣,咦?紅葉你怎麼了?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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