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惡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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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是,少爺的家?”瞧著面前巍峨大氣、富麗堂皇的府邸,李虎看的眼睛都直了——李虎年紀雖小,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之人,早年也曾隨著阿遜見過不少豪華宅院,但不比不知道,現在一瞧見軒敞氣派的容府,才知道,那所有宅子,統統都是垃圾!
傅青軒和傅青川畢竟年紀大些,嘴裡均是未說話,心中卻同樣震撼不已。
三人正自發愣,只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匆從府裡出來,看到幾人忙熱情的了上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傅家兄弟一番:“可是傅公子到了?”卻是容福奉了霽雲吩咐大步接了出來。
三人和容福素未謀面,頓時奇怪容福怎麼會一眼就可以認出他們。
容福很是自豪的笑道:“我家小主子的三哥、四哥,自然都是人中龍鳳,看幾位樣貌,便知必定不凡,快同我一起進府吧,小主子已經在等著了。”容福並非溜鬚拍廬輩,這般言辭實在是發自肺腑——今天自己算見識了,自己的小主子分明就是天才啊,能被自己小主子認作兄長的,又豈能是凡夫俗子?
聽容福此言,傅青川和傅青軒的心終於放下來些——可憐兩人自從霽雲失蹤,便備受煎熬,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說是霽雲被劫持去翼城,兩人又慌忙轉道往翼城而去,哪知行到半路,楚昭又派人來,說是已經著人護送回上京容府。
兩人雖是心裡稍安,卻又擔心,容家那般高貴門第,霽雲可會受苦?
竟是裡寢食難安,坐臥不寧。是以一接到霽雲飛鴿傳書,讓他們著手把萱草商號遷往上京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在最快時間內趕了來。
現在瞧著這大管家如此恭敬地樣子,自家妹子該是沒受什麼苦楚吧?
剛轉過一個月亮門,面一行人簇擁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女快步而來,三人以為是府中貴客,忙站住腳,不敢去看。
哪知人群卻在三人面前停下。
“三哥,四哥,阿虎——”華貴少女,正是霽雲,看到形容憔悴,一臉風塵的三人,霽雲眼睛頓時一熱。
三人猝然抬頭。
李虎的嘴巴一下張的老大,直瞧得眼睛都直了,狐疑道:“你是,阿開——”雖然已經知道小少爺其實是小姐了,可第一次看到身著女裝的霽雲,李虎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雲兒——”傅青川眼睛也是一熱,想問問霽雲有沒有受委屈,想問問霽雲吃的可好,過得可好,可有什麼不適,有沒有人給她苦頭吃…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是堵在喉嚨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傅青軒則是微微一頓,定定的瞧著霽雲的黑眼圈,好看的眉峰一下蹙了起來:“沒睡好?很,累?”
“不是——”霽雲眼中含著淚,卻又止不住想笑。
“那怎麼會有黑眼圈?”傅青軒卻是不肯罷休,神情中滿滿的全是緊張。
“昨天看了一天賬本。”霽雲只得老老實實乖乖道。
“賬本?”三人都是一驚,傅青川和傅青軒的模樣更是心疼無比——雲兒還這麼小,正是要吃好睡好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這樣勞累?
“你還這麼小,怎麼能熬夜?以後拿給我看。”傅青軒終於道。
“奧。”看三人這麼緊張,霽雲只覺心裡暖暖的,“三哥,四哥,阿虎,你們來了,真好。”只是——“三哥四哥的樣子怎麼都這麼憔悴,病了嗎?”實在是傅青軒本就瘦弱,現在看著更是瘦的脫了形,至於傅青川,也是滿臉滄桑。
“少爺,啊,不是,小姐,我們可不可以先吃些東西?”傅家兄弟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李虎卻可憐巴巴道,“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一口熱乎飯了——”卻是傅青川和傅青軒,一接到霽雲的飛鴿傳書,便以最快速度處理好萱草商號的相關事務,然後一路馬不停蹄從朔州而來,一路上風餐宿,硬生生把最快也要一月的路程縮短了整整十天!
“三哥、四哥,你們這麼趕路,身子怎麼吃得消?特別是三哥,你身子骨本就有病,怎麼得起這般奔波,我不是讓你們就當遊山玩水,慢慢來嗎——”霽雲頓時擔心不已,瞧著傅青軒二人,神情中充滿埋怨。
兩人看霽雲神清氣,又看那些下人恭敬無比,心中的大石頭全放了下來,任霽雲忙前忙後不停嘮叨,兩人卻覺心中安適,笑容滿面的眼睛只管跟著自己這失而復得的妹子轉。
霽雲一面忙讓人準備吃食,又讓人請來李昉,幫傅青軒診斷,好在兩人雖是瘦弱了些,身體倒還無事。
三人本來說,等吃了飯,便要去安排萱草商號——現在改名為順興商號的相關事務,霽雲卻是堅決不允:“錢財那些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哪有哥哥們的身體重要?”晚間容文翰回府,聽說是傅家兄弟到了,便親自大擺筵席——兩人的身份,霽雲自然早就告訴他,只說傅家兄弟的二哥於自己有救命之恩,甚至為自己而死,至於這兩位兄長,一個才華不凡一個是經商奇才,幫著自己打理商號。
哪知容文翰聽了卻是半晌無言。
霽雲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這件事情爹爹並不知曉,自己怎麼一時興奮,全都說了出來?
看爹爹怔怔的瞧著自己,又是自責,又是心痛,又是難過的模樣,霽雲忙擺手:“爹爹莫擔心,都過去了——”容文翰伸出手,慢慢擁住女兒,聲音噶:“雲兒,以後,有爹在,你可以無理取鬧,可以,驕縱蠻橫,就是不能再受一點兒委屈。”別家的千金小姐,那個不是享盡榮華、高高在上,惟有自己的女兒,卻是為了自己
落江湖,受盡折磨!
想到這一點,即使懷裡擁著女兒,容文翰心裡仍是一一
的痛——這般懂事的寶貝,自己怎麼忍心再拘著她?只想著,怎樣才能把這之前欠她的給百倍千倍的補過來才好。
“爹——”霽雲又是好笑,又是動,哪有當人老爹的這麼教導女兒,那不是擺明了讓自己當個紈絝嗎?
不得不說人和人的緣分是天註定的,容文翰和傅青川,雖是第一次見面,竟是便一見如故,很快,容文翰便拍板,先送傅青川到太學中就讀。
本來兩人的意思,是見了霽雲一面,就要離開,卻硬是被霽雲押著在府內又歇了三天,看兩人全都恢復了元氣、神清氣,方才準兩個人出府做事。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霽雲還沒有遊過上京城,這裡便也扮了男裝,和三人一起往隆福大街的鋪子而去。
不愧是三朝名都,千年古城,上京的繁華自然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皇城內街道全是寬闊的青條石墁成,大街之上,行人如織,好不熱鬧。
更兼容文翰此次大勝而歸,人們心裡安定之餘,更是因為解除了祈梁的威脅,人人都面帶喜悅。
很快,三人便來到隆福大街,遠遠的就看見商鋪前,張才正在跟一個人吹鬍子瞪眼。
一大早得知小姐今要來查看商鋪的消息,張才就忙忙的趕了來,哪知剛下馬,正好撞上同樣來巡商號的志得意滿的謝府大管家周發。
周發早就有心把張才手裡的容家鋪子給吃進去,哪知這個張才也是個犟的,明明已經被自己擠兌的快站不住腳了,卻還是不肯認輸。這會兒看見張才,便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哼了聲道;“哎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張管事啊?今天來的倒早,只是,嘖嘖——”瞧著門可羅雀的容家兩處鋪子,不住搖頭嘆息,聲音中又是諷刺又是揶揄:“你們的貨物還沒補過來嗎?你說說這可怎麼好?待會兒我們要的上好的貨又有幾車要送過來,不然,勻幾件給你們?”因隆福大街最是繁華,來往客人多為京中權貴,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自然賣的不好。
張才雖是有頭腦,但怎麼也架不住謝家有門路啊,能找到的貨源,自然有限,府裡主子又不在府中——便是回了府,容文翰的子,也不會因為這些許小事便動用自己的關係,至於表小姐,也就在府內聽著就好,出了府,卻是算不得什麼。
張才只能眼睜睜的瞧著旁邊的謝家進斗金,自己這邊卻是冷冷清清,幾近倒閉。
只是這會兒見識了小姐的厲害,又知道小姐馬上就要來接手商號,平裡被冷嘲熱諷,忍忍也就罷了,這會兒卻是再不願忍下去,哼了聲道:“是嗎?周管事,還是看好自己那些東西吧,我只怕再過會兒,你那東西怕是來不了,你要我們這邊哭鬧呢!”
“哈哈哈——”周發笑的猖狂,抬頭看看天,對旁邊的隨從道,“這天亮了吧?怎麼有人這會兒子還沒睡醒,在做白夢呢?”
“你——”張才氣惱無比,抬頭正好看見霽雲一行,便不再說話,丟下週發,忙著霽雲而去。
看著幾乎等於落荒而逃的張才,周發這才冷笑一聲,得意洋洋的轉身進了鋪子。
霽雲瞥了眼小跑著來到跟前的張才:“剛才那是——”
“他就是謝府管事周發。”張才神情羞愧,“都是奴才無能,請主子責罰。”
“無事。”霽雲擺手,一個小小的管事罷了,自己還不放在心上。
幾人這便轉身要走,身後又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來,霽雲回頭,卻是阿遜,正匆匆而來。
看到霽雲等人,阿遜緊繃著的神經頓時一鬆,臉上已是笑意盎然。
傅青軒等人卻是有些奇怪,這馬上男子看著如此陌生,怎麼雲兒卻是一副無比識的模樣?
阿遜來至幾人身邊,甩手把馬韁繩丟給隨從,飛身下馬,衝著霽雲微微一笑:“雲兒——”聽到阿遜的聲音,李虎一下蹦了下來,聲音都是抖的:“你是,大少爺?”
“阿遜——”傅青軒和傅青川也馬上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