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天高任鳥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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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霽雲霍然起身,“讓楚昭給我些人馬,我現在就得走!”
“好。”門外響起楚昭的聲音,竟是絲毫沒有責怪霽雲的冒犯,“我的人已經到了,咱們走吧!”霽雲一步跨出大門,不由一驚,卻是不過短短個把時辰,一隻足有千人的隊伍已經在客棧門口整裝待發。
霽雲深深看了一眼楚昭,這人行動力竟是如此之強,果然不愧是未來的皇上!
而只憑和爹爹筆跡一模一樣的一封信,這人便全然沒有顧慮的不遠千里疾奔而來,也可見楚昭心裡,必然對爹爹看的極重。
只是自己那麼好的爹爹,憑什麼卻被這人霸佔了這許久…
這樣一想,霽雲心裡便有些不忿,恨恨的瞪了一眼楚昭,楚昭正好瞧過來,對著霽雲那雙像極了容文翰的眼睛微微一笑,被抓了個正著的霽雲頓時有些狼狽,忙移開眼來。
心裡卻是恨恨的想,上一世是自己蠢,才會傻傻的把自己那麼好的爹爹白白讓給了這傢伙,這一世,自己怎麼也不會讓那種情形重演——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爹,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得把爹爹留下!
楚昭倒是體貼,特意讓人準備了一輛輕便的馬車給霽雲。
霽雲本想讓阿呆也上車來坐的,哪知一貫言聽計從的阿呆這會兒子卻是堅決不允,而且一反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脊背筆直的昂然端立馬上,那神的模樣,怎麼瞧著怎麼像是和什麼人別苗頭的樣子。
“阿呆——”霽雲不覺皺眉,這傢伙,呆勁又犯了嗎?這般不聽話。
楚昭正好提馬而來,聽到霽雲的話神情微微一動,含笑對霽雲道:“阿呆?小云都是這般稱呼阿遜嗎?”阿遜?霽雲疑惑,是阿呆的名字嗎?
楚昭似是看破了霽雲的心思,點了點頭:“是。阿遜,謝彌遜啊,小云不曉得嗎?”說道“謝彌遜”三個字時,楚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特別加重了些。
本是傲然立於馬上的謝彌遜臉就是一白。
謝彌遜?霽雲果然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呢,應該是,上輩子聽過?只是現在,卻無論如何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霽雲心思又都在趕緊去救青公子一事上,想不起來就索
丟開,衝謝彌遜招了招手。
謝彌遜果然乖乖的就催馬而來,臉卻是灰敗而緊張。
霽雲皺了皺眉,責怪道:“阿遜,你背上有傷,脊背那麼直做什麼?瞧你臉
這麼難看,定是騎在馬上不太舒服吧?還有胳膊上,雖是並不如何重,可也總要小心些,不然一旦碰著的時候,也有得你受的。這車裡面還有空處,你也彆強撐著了,趕緊到車上來。”謝彌遜眼中的緊張和陰翳逐漸散去,到最後,更是全然化為溫柔和喜悅:“小云,我喜歡你喚我阿遜,還有,我沒事兒,真的,你要救青公子,我都記得呢。你安心坐在車裡睡一會兒,等你睜開眼時,我就把青公子給你送到面前來。”楚昭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很快收回眼光,猛地一勒馬頭,舉起劍來做了個“出發”的姿勢,隊伍當即迅無聲息的朝前疾奔而去。
隊伍已經走得很快了,霽雲卻仍是嫌慢,不時探出頭來瞧一下走到哪裡了。
只是每次探出頭時,謝彌遜和楚昭好像都有所覺。謝彌遜總是暖暖的笑一下,便即打馬而去,楚昭則是淡淡點頭,只是那眼裡的溫度,卻是上一世的自己從不曾見過的。
霽雲不覺煩惱,阿遜也就算了,這個楚昭是怎麼回事啊?自己明明和他本不
好吧?
太過困擾之下,最後索不再掀簾子朝外張望。
謝彌遜便有些憋氣,瞧著非要和自己並轡而行的楚昭,真心覺得這人惹人厭的緊——自己就喜歡霽雲緊張自己的樣子,那樣的話,曾經空落落的腔裡便覺得總是滿滿的,就覺得自己的存在,也並不是那麼的令人生厭!
現在倒好,這傢伙非和自己走在一起!以致小云,這麼久了都沒再看自己一眼!
自己覺不錯的話,怎麼覺著這傢伙表面笑的
風盪漾,可內裡就是看自己不順眼故意和自己過不去的樣子啊?
明明以前在上京時,即便自己如何聲名狼藉,這傢伙都沒有在意過啊!
相比起外面心思各異的謝彌遜和楚昭,倒是車裡的霽雲更顯得沉穩——也是,前世今生加在一塊兒,霽雲覺得自己都成老婆子了!
離佢裡越來越近了,霽雲的心也懸的越來越高:事情雖然比自己和青公子預想的還順利,可一不見到青公子平安,霽雲的心就沒辦法放下來。
雖然心裡也明白,能在王保和鮑林鐵桶一般嚴密的防備之下和那些囚犯取得聯繫,並能把計劃安排的這般周密,青公子也定然是中自有韜略之人,若他想的話,事情必然不至於過分糟糕。
可霽雲就是擔心,青公子不想!
是啊,有這般容貌,又有這般心智,之前的青公子該是何等的心高氣傲?現在的這般落魄不堪…
正沉思間,山谷中忽然傳來一陣轟然巨響!
霽雲一下站了起來,連頭撞上硬硬的車廂木板都不知道!
青公子——“阿青,賤人!你果然活膩味了——”王保神情狠戾,瞧著硝煙散去後癱在血泊中的青公子,神情扭曲。
他的身後,是同樣神情陰鷙的鮑林,看著青公子的眼神兒恨不得把人給活撕了一般。
太大意了!竟然被這小賤人聽話的模樣給矇騙了!原來開鑿山時,主子特意花重金購買了江湖殺器霹靂彈,沒想到卻被這賤人藏起來了幾枚!
還在今把自己等人誆了過來!
若不是自己心存疑慮,那現在躺在血泊中的就成了自己了!
青公子的手動了一下,王保上前一步,狠狠的踩了上去:隨著王保的用力碾壓,青公子的手腕兒發出令人骨悚然的咔嚓聲:“說,那小王八蛋去哪兒了?”現在已經完全想明白,昨天那一系列的事情,其實,不過就是為了幫那刑子逃出去吧?
“那刑子到底是誰的人?他去了哪裡?你老實說的話,還可以給你個全屍!”青公子嘴裡不斷吐出血沫來,即使是滿身血汙,卻仍是無法遮掩那絕代風華,一旁的鮑林越看越恨,忽然拔出匕首朝著青公子的臉上狠狠的劃了下去:“賤人,別以為你有這張臉,太子就會寬宥你的罪過!你不過是太子的一個玩物罷了,太子身邊,多的是你這樣下賤的東西!今你竟敢壞了太子的大事兒,爺先替太子劃爛你這張害人的狐媚臉!”鮮血順著青公子翻起的皮
不斷往下
,逐漸和身體下的鮮血
匯成一片,鮑林卻覺得說不出的快意:自己早想毀了這個妖物!長了這麼一張讓人神魂顛倒的妖孽模樣,卻偏生是太子的
臠,看得到吃不到,不對,很多時候甚至連看都不敢多看!
多少次自己見到這妖孽□難耐,偏這賤人還做出一副玉潔冰清的模樣,竟是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現在這妖物落到了自己手裡,自己又怎麼能讓他好過!
“阿青!”王保冷眼瞧著這一切,咬著牙道,“識時務的就快些說出那刑子的下落,你死了不要緊,不要忘了,玉娘可還在太子府!”
“玉娘?”青公子本已渙散的眼睛倏地睜大,扭曲的手腕不住抖動著,“你們把玉娘,怎麼了?”
“怎麼了?”鮑林獰笑著,狠狠的捏著青公子臉上翻起的
,“自然很快會被賣進最低賤的窯子,任那些莽夫、販夫走卒盡情品嚐。對了,玉娘到時可比你幸福,你只被主子一個人壓罷了,玉娘可是夜夜做新娘啊!也不知玉娘那小身板兒可受得住?”
“不,不會的!”青公子拼命掙扎著,頭絕望的不住晃動,“玉孃的爹也是朝廷命官,你們不敢那樣對她——”
“我呸!”鮑林朝著青公子的臉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朝廷命官?一個五品小吏,太子眼中,他都不是!你若是真想你的玉娘可以活的平淡一些,就快點兒說出那刑子的下落!”
“阿開——”青公子眼神越來越黯淡,卻還有最後一絲亮光,“阿開答應我——”
“阿開,那個刑子嗎?”王保冷笑一聲,“阿青,你這是天真呢,還是愚蠢呢?你竟然認為那個小兔崽子可以幫你從太子身邊救出玉娘?不過一個村童罷了,再機靈又如何,竟然想和太子鬥,還真是活膩味了!你以為,他可以逃得過太子的天羅地網?放心,即便你不說,我們也能很快把那刑子給抓回來,然後,大卸八塊!若是你早些說了,說不定玉娘——”
“你說,要把誰大卸八塊兒?”一個陰森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