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妻子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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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淨室出來,景晨披了件水影紅金線合歡花的寬袖寢袍,間素帶飄揚。金廂倒垂蓮簪挽起些許青絲,幾縷秀髮蕩在雪白的項間,伴著動作無意識的騷動。
蓮步輕緩,卻仍是驚動了埋頭看帳的人,大爺端正抬首。柔和跳曳的燭光下,洗盡鉛華的她如置雲霧,朦朧神秘。白玉芙蓉嵌黛,紅
微啟尤似訴,觸及他的目光,溫潤晶瑩的雙頰緋
羞紅。
俗語道: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原先略有犯愁的大爺一瞬失神。
景晨斂眸,移步上前,福禮喚了聲“爺”聲音棉柔悱惻,眸處水嫵媚,輕紗薄衣上的合歡花越顯妖嬈。大爺心房微動,目光緊鎖在她的周身,面上不見波瀾,只端了手邊茶盞,似掩似飾地呷了一口。
“坐吧。”語調不似往常平穩。
景晨在他右側落座,見杯中茶葉觸底,素手微抬,復又斟上一盅。大爺仍舊垂首對賬,偶爾在宣紙上寫下幾串數據。
屋子裡瞬時安靜,只餘碧好等人鋪的輕微窸窣聲。
須臾,婢子無聲行禮,退出房間。
大爺神態專注,似是遇著了什麼難題,眉頭緊皺。景晨瞧了會便目光偏移,西牆角的案臺上,琺琅雕翠花斛中淡粉花苞無風自動,似是下一刻便要綻放旎。
書寫的聲音變得急促微燥,景晨側眸,原本有序記錄著數據的宣紙上橫線繚亂。視線上移,卻是大爺目光陰冷,滿面憤怒。
下一刻,便是他大掌拍案的聲響。
景晨倏然站起,目存疑惑地睨著他,並不言語。
將賬本重重合上,大爺氣握拳,似是心憤難平。頃刻,
口的波湧慢慢壓下,觸及對面的
子,他緩了聲才道:“可嚇著你了?”景晨搖頭,端了茶水遞過,“爺喝杯茶消消氣吧。”美人猶在,大爺卻無心賞閱,直端著茶盞沉思。這一思索,便是許久,等到回神,察覺景晨仍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立在那,俊朗的面上透出幾分歉意,出口的話亦柔了幾分,“你先歇息吧。”景晨滯然,搖頭道:“妾身陪著您。”他還未就寢,她如何敢獨自上
?
“我還有會,你先歇著。”大爺說著,擰了擰鼻骨,復又翻開賬本。
若是前世,她定不敢真上歇息,即便幫不了丈夫分憂,也會靜靜立在一旁。但此刻,她順從他的吩咐,頷首後掀了被窩就躺在外側。
她的觀念裡,尋不著子拒絕丈夫的理由。若能在他上榻前深睡入夢,未嘗不好。
越是急於入睡,越是想要躲避,景晨的思緒便轉得越快,頭腦也越發清醒。她想起清暉院裡的事,即便二爺同意、柳玉自願,但三房又豈是等閒之輩?自己以大少的身份做了決定,未曾通過老夫人,是否有越權之嫌?當時她下令果斷,回來的路上才發現不妥。前世裡太后寵她,後/宮之中她說一,從未有人敢說二。
她吩咐命令隨慣了!
那邊賬本翻頁的聲音不斷,景晨朝內翻了個身。想著離開,可走出君府,她又該置於何處?且不說這是個完全陌生的時空,便是悉周圍,孑然孤苦的女子要如何在外生存?
她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而非費心盡力才能覓得活路。
景晨又轉向外側,閉眼凝思。他身為丈夫,同共枕,自己哪能躲得過去?
上的人翻來覆去,似乎難以入眠。大爺心境難定,瞥了眼帳幔處,目光落在滿室的燈燭上。拋去賬本上這些匪夷的數據,回想起離開楚家時馬車裡的對話,那雙
語還休的動人眼眸,終是立起了身。
聽得他四下走動,受到光線漸暗,景晨徒然意識到糟糕,他要歇息了!
幾乎是本能,她坐起下,替正在解釦的大爺寬衣。輾轉反側多時,景晨不認為自己還能真裝作深睡。既是
子,便該盡這些本分,然纖指解釦的動作,卻失了往
從容鎮定。
她的髮絲微亂,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比燻爐裡的香料還要好聞,大爺不自然地貼近幾分。
景晨覺得自己的心的都跳到嗓子口了。
“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的。”往常對賬,皆至深夜,從不用婢子值夜侍候。或是在書房小憩,或是直接回房單獨歇息,未曾想讓誰等著候著。此刻她特地從被窩裡爬起,不過是為了替他解件外袍。
似是沾了她身上的暖意,大爺覺得周身舒適。
她的話從來不多,卻處處都透著細心關懷。
“是妾身的職責。”等大爺躺到了內側,景晨才取過燈罩吹滅了蠟燭,待她要朝另一處走去的時候,上的人輕道:“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