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狂飊落懲腐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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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空是藍黑的,大地是黃紅的,宇宙廣闊無際;太陽每天升起又落下,月亮每月有缺也有圓;四季寒來暑往一年一度,萬物陰陽調和天道有常,氣候因雲騰而生雨,節令到來寒為霜…由此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寄語幕中賓友,公門孽海無邊”這兩句古訓;也使人不由想起老人家的詩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二00五年二月二十八節的喜慶氣氛剛剛過去,當人們仍然沉浸在節的餘興中時,河東省大河鋁電集團總公司下屬的大煤集團紅星煤礦一場突如其來的礦難,降臨在礦工身上,紅星煤礦發生一起特大瓦斯爆炸事故,礦震又造成井下塌方透水,一百九十九名礦工被困井下生死不明,二十八人受傷送往醫院正在治療…

河東省高層人士的心頭無不籠罩著濃濃的陰影,就像被汙染了的北方天空一樣,灰濛濛,霧濛濛,一片黯淡…

在此之前,因為《河東報》記者聞過喜的一篇揭文章登在《內部參考》上,文章矛頭直指省委主要領導,已經讓河東省引起了一場地震,省委書記陳喚誠被中央首長召到北京質詢,省委省政府失去了往的平靜,礦難的發生無異於雪上加霜…

聞過喜的文章涉及到河東省的三個問題。一是工業強省戰略沒有收到預期效果,反而使河東省的經濟面臨崩潰邊沿;二是河東省的鋁電行業管理非常混亂,如果不及時得到有效的治理整頓,後果不堪設想;三是各個鋁電集團的老總都兼任政府部門的行政要職,這種現象很不正常…

文章公然向河東高官叫板,那犀利的筆鋒和咄咄人的氣勢,簡直讓省委書記陳喚誠和省長路坦平無法容忍。

三月一,河東省省委會議室裡正在召開河東省經濟工作反省思考和二二八礦難通報會議,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李宜民沒有參加會議,他凌晨得到消息後就趕到大煤集團事故現場,現在仍然堅守在那裡,井下被困礦工截止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

河東省委召開的這次會議是在河東省經濟形勢面臨崩潰邊緣和大煤集團發生礦難的情況下召開的,國家發改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有關領導親自蒞臨河東省參加會議,使會議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河東省參加會議的有省內四大班子主要領導,廳委局一把手和各地市的書記和市長。《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在忙著拍照和採訪,他原來是《天野報》的記者,由於工作成績突出剛剛被調到省報,上班僅三個月時間就把河東的天給捅了一個窟窿。

因為《河東報》記者聞過喜的那篇文章,省委書記陳喚誠剛剛在北京向中央領導彙報完河東省的經濟現狀和存在的問題以及將要採取的解決辦法,得到二月二十八二十三點三十分大煤集團紅星煤礦發生瓦斯爆炸事故的消息,從北京匆匆忙忙地趕回來,當飛機在大河機場降落時時間已經是三月一的八點鐘了,目前他只是得到省長路坦平在電話上的一些彙報,他還沒有顧上到大煤集團事故發生現場去查看,更不知道發生事故的具體原因,是天災還人禍?他對這個問題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考慮,國家發改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領導已經先他來到河東省會議室了。

國家發改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領導的到來,大有興師問罪的味道。陳喚誠這次到北京去,與其說是彙報工作,不如說是反省和檢討,因為自陳喚誠於二00三年七月十四調任河東省省委書記後,據省長路坦平的建議,提出了工業強省戰略,從二00三年八月至二00四年底全省上馬大型火電廠十五家,上馬年產20萬噸以下鋁廠十八家,由於大型企業上馬過多,造成資金能源嚴重不足,其中只有五家電廠正常運作,三家電廠建成有望,七家鋁廠已經投產,其餘的或者不死不活,或者已經停產下馬。正是在這種形勢下,《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向《內參》投遞了稿件,而河東省目前出現這樣的經濟結局與陳喚誠的初衷大相徑庭,當初他設計的是通過工業強省戰略,使河東省三年跨入全國工業強省行列,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現面工業強省戰略即將產,下馬的大型鋁電企業造成一大批新的下崗職工,這些下崗職工還不斷到省委省政府門口靜坐請願,得省委書記陳喚誠和省長路坦平焦頭爛額,一籌莫展。特別是二二八礦難事故的發生,更像一記重拳擊在陳喚誠的腦門上,把他和路坦平擊暈了,差點使他們倒下…現在困在井下的礦工生死不明,陳喚誠的心如同一下子掉進了冰窟裡,不清方向,滿頭霧水。

天野市委書記王步凡和市長林濤繁是三月一早上六點鐘接到開會通知的,一大早就驅車往省誠裡趕,由於路上賭車耽誤了兩個小時,等他們步入省委會議室時,會議已經開始了,坐在主席臺上的陳喚誠表情木然,路坦平則用責備的目光注視了一下王步凡和林濤繁,王步凡是在當上天野市市委書記的時候把偏分頭梳理成背頭的,自從以大背頭出現在公眾面前之後,就有人說他像天安門上邊的畫像,他對這種說法頗自豪。現在路坦平看他,他不知道怎麼會以為省長好像在說:我一個省長還沒有梳背頭,你一個市委書記憑什麼就梳了背頭…

省委副書記井右序、常務副省長邊關、省委組織部長姜曼娣、省委宣傳部長沈飛揚、省委秘書長歐陽頌和主抓工業的副省長季喻暉以及主抓財貿的副省長周姜嫄都只是向他們點了點頭,省政協主席劉遠超笑容慈祥地向他點頭致意。王步凡坐在平州市委書記秦漢仁和大河市委書記劉頌明中間的那個空位上,《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和王步凡有點情,向他點點頭,忙著在會議上採訪,不遠處的煤炭廳廳長白杉芸向他報以微笑。

國家發改委的領導正在講話:…河東省自從陳喚誠同志調任省委書記後,提出了工業強省戰略,當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也得到了上邊的批准和肯定,可是在具體作過程中,由於河東省主要領導對市場經濟規律和國際鋁行業形勢認識不足,造成了嚴重的政策略策失誤,河東省一窩蜂地大建電廠和鋁廠,這種作法本身就違背了市場經濟規律,其中有一半是至今國家還沒有批准的項目。如此以來直接導致了河東省經濟秩序的混亂和惡化,現在能源不足,企業虧損嚴重…是天災?還是人禍?發展不能以犧牲環境為代價,不能不考慮具體的大氣候和小氣候,這個問題值得河東省委和省政府去深思!

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領導是這樣的說的:…我國一些大型煤炭基地低水平的採掘個體太多,拼搶資源,現有大大小小各類煤炭企業三萬多家,煤炭安全事故大面積、高頻率爆發,絕不是偶然現象,它暴了我國煤炭監管制度存在的問題。河東省盲目建設大型電廠和鋁廠,對市場經濟的規律認識不足,勢必造成電能缺口和煤源短缺,煤源不足勢必導致煤價上漲,煤價上漲勢必造成濫採濫挖現象,因此在煤炭資源管理、煤炭經營管理、煤炭安全生產等方面出現了一系列極為嚴重的問題,結果就發生了建國以來罕見的二二八礦難事故,這個事故既有偶然也有必然,因為一味強調產量,在造成資源的嚴重費和破壞的同時,勢必是以犧牲安全生產為代價的,最終導致煤礦安全生產領域事故頻發。這次礦難的發生,再次為我們敲響了煤炭安全生產的警鐘…目前的首要問題是:迅速採取一切措施,千方百計全力搶救井下被困人員,救治傷員,認真查明事故原因,做好善後工作,保持礦區穩定…

國家發改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領導講著話,王步凡就開始審視陳喚誠和路坦平的表情。陳喚誠調任河東省委書記時是六十二歲,現在已經是六十四歲的人了,不過看上去只五十多歲,不像是六十多歲的人,他是大學教授出身,雖然從政也有將近二十年了,但他身上仍然殘留著書生之氣和學者風範,他不染頭髮,花白的背頭總是梳理得很齊整,瘦高的身軀上永遠都穿著灰的中山裝,連風緊扣都系得很緊,中山裝裡邊是白襯衣,白襯衣剛好比中山裝大那麼一點,領子寬窄勻稱地在中山裝外,金邊眼鏡戴得很周整,就這他每隔幾分鐘總要把眼鏡扶正一下,儘量使自己顯得些。因為他也是文人型的幹部,與王不凡比較投緣。陳喚誠的官場座右銘是:為官之道,慎之又慎,有功,光前裕後,有錯,誤人侮己。陳喚誠身後的牆壁上是澤東的詩詞: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省長路坦平的身材略胖一些,與陳喚誠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比陳喚誠小四歲,永遠都是西裝革履,偏分頭染得烏黑髮亮,路坦平是從平州市委書記一步步升上來的,攻於心計,知為官之道,經常掛在嘴上的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佔七分,天佔三分。因為省長和書記一個胖一個瘦,河東省幹部就有了“瘦婆娘騎胖驢,肥瘦相搭”的說法。這種說法不僅僅限於兩個人的外表,還有更深刻的內含,因為陳喚誠瘦,格像女人,路坦平胖,格像犟驢。但是在工作上兩個人配合得又相當默契,路坦平在下測驗面前是叱吒風雲的開拓者型幹部,而在陳喚誠面前總是畢恭畢敬像個稱職的幫手…

國家發改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領導帶有批評的話中好像並沒有刺住陳喚誠的神經,他的表情安詳自若。他泰然處之來自於他的心底坦誠和勇於批評和自我批評。河東省目前出現的問題,已經引起了這位共產黨人的自責和反省,他勇於承擔責任,正在反思自己,儘管工業強省戰略最早是路坦平得出來的然後得到他的支持,具體工作也大都是路坦平在作的,但是陳喚誠認為目前不是推御責任的時候,他畢竟是一把手,責任理所當然應該,由他來承擔,他現考慮最多的是在中央沒有把他調離河東省之前,他有責任和義務搞好河東省的經濟治理整頓工作,以求達到亡羊補牢的效果,而不是把責任推到路坦平身上。

其實河東省的高層人士誰都知道陳喚誠從調任河東省委書記那天開始,他一直都在被路坦平利用,工業強省戰略的最大受益者是路坦平,大兒子路長通在澳大利亞辦起了鋁電貿易公司,僅一年多時間就大富大貴起來,二兒子路長遠在深圳辦起了大河鋁電貨物轉運公司,河東省所有進口的氧化鋁粉和所有出口的氧化鋁產品都要通過路長遠兄弟二人,價格的高低當然也是他們兄弟二人說了算。路氏兄弟現在手裡到底有多少錢,誰也說不透,路長通現在是澳籍華人,路長遠已加入新西蘭籍,連媳婦都不是中國人,路長通的媳婦是美國人,路長遠的媳婦是澳大利亞人。路氏兄弟的成功,可能就是路坦平經常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佔七分,天佔三分。但是他那帶有煽情的話和富有鼓動的行為就有人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國家發改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領導講完話,是陳喚誠講話,他的講話更確切地說是在作自我批評,他在《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向上邊反映問題之前已經意識到自己被路坦平利用了,他是個沉穩老練的人,準備在參加完北京召開的兩會之後,開始約束路坦平的權力和行為,採取平穩果斷的措施治理整頓河東省的經濟工作混亂局面。沒想到《河東報》記者聞過喜的一篇文章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了,還是使他處於十分被動的境地。他望著《河東報》記者聞過喜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批評他吧,人家反映的是實際情況,表揚他吧,自己有些鬧心。

“首先我強調一點,作為一名共產黨人,我敢於承認錯誤,也敢於承擔責任,更能夠虛心接受來自各方面的批評。我是二00三年七月十四調任河東省委書記的,上任當天,河東省大河市就發生了一搶刧銀行大案,當時省工商銀行大河路支行一共被搶走現金四千五百萬元,給我來了個下馬威,而七一四搶刧銀行案至今仍然沒能告破…”陳喚誠不由自主地看了省公安廳廳長薛永剛一眼,接著說:“我來河東上任的時候,河東省的經濟是比較落後的,在全國排行名例倒數第三名,深責任之大,擔子之得。受市場經濟和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後經濟形勢一派大好的影響,我個人認為河東省要想在經濟上打個翻身仗,必須依重工業,當時天野市天南縣的鋁電工業園已經形成模,經濟效益很好,平州市的工業園區也形成良好的發展勢頭,我和路省長到這兩個市調研之後,召開了全省工業會議,提出了工業強省的口號,併成立工業強省委員會,收大河市市委書記劉頌明、天野市市委書記王步凡和平州市委書記秦漢仁三位同志為委員。於是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全省新上大型電廠十家,新上年產二十萬噸以上電解鋁項目十三家。二00三年七月份,一噸煤的價格是一百元左右,而到二00四年第四季度,一噸煤的價格已經漲到三百元左右。煤價猛漲,電價遲遲沒有漲,直接衝擊了電廠的效益;受國際大氣候的影響,氧化鋁粉價格一漲再漲,而鋁廠的生存和發展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生死挑戰。目前,省內只有一家鋁廠效益可觀,三家鋁廠尚有微利,兩家鋁廠收支吃平,而有五家鋁廠停產,五家鋁廠倒閉下馬。市場經濟形勢瞬息萬變,鋁行業生存空間突然縮小,這種風雲突變的經濟形勢我沒有估計到,煤價的持續上漲,導致各家煤礦不顧客觀實際和不注重安全生產,只注重產原煤產量瘋狂採挖,最終導致二二八礦難事故的發生,教訓慘痛,影響惡劣,因此我個人也認為河東省目前存在的問題,既是天災也是人禍!天災人力不可抗拒,人禍必須承擔責任。因此我對《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同志向上邊反映河東存在的問題是持肯定態度的。一個黨的高級幹部,既要能夠客觀地面對成績,也要經得起挫折的考驗…”陳喚誠提到《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同志向上邊反映河東存在問題的事情在會場上引起一陣騷亂,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內參》已經把文章登出來了…

陳喚誠講著話,王步凡就想起二00三年七月十四大河市大河路工商銀行發生的搶刧案。上午九點,四名持槍蒙面歹徒從一輛公安牌照的車上下來,進接衝進大河路工商銀行營業廳開槍打死十名營業人員,搶走現金四千五百萬元。湊巧的是大煤集團在半個小時之前才存入該營業廳四千萬元,半個小時後就發生了搶刧案,當時一個受傷的保安人員乘歹徒不備爬起來用電警擊傷了一名歹徒的左眼,歹徒又向他的頭部開了一槍。這一情節營業廳的攝像鏡頭攝得清清楚楚,事後剛剛到任的分安局長接到群眾報案,立即組警力在大河市開展拉網式的搜查竟然沒有獲得一點有價值的線索,歹徒好像在大河市蒸發了。事隔三天,在大河市北邊的山溝裡發現一輛公安牌照的車,車上有三具屍體,而這三具屍體全都是面目全非,警方懷疑他們就是搶刧銀行的歹徒,但是三具屍體裡沒一個是死前眼睛受過傷的人,也就是說那個被何案擊傷的左眼的歹徒並沒有死,這三具屍體很可能是同夥殺人滅口之舉。此後,七一四搶刧銀行案終沒有告破,被搶刧的四千五百萬元現金也沒有任何下落,大河市公安局的局長調到省公安廳任了閒職,省委副書記李宜民的愛人擺蘊菲從平州調任大河市公安局任局長兼大河市政法委書記。擺蘊菲始終把七一四搶刧安未能告破視為自己的恥辱,她原是平州市公安局的局長,因為丈夫李宜民是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兩地分居生活多有不便,省長路坦平親自出面把擺蘊菲從平州調到大河市公安局,時間在七一四搶刧案發生的一個月後。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平州籍叫苗盼雨的女商人從平州來到大河市,向大河市人民政府申請在大撕開市組建鋁電集團,正當省委發生工業強省號召之際,苗盼雨主動到大河市來投資辦企業,啟動資金一個億,可算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喜壞了大河市委市政府的政府官員們,特別是大河市市委書記劉頌明高興的快要瘋了,他把這個好消息彙報給省長路坦平,路坦平好像早就考慮成,當即表示要苗盼雨樹立為工業強省的典型,在政策資金和佔地批項目上都給予了大力支持。於是苗盼雨的大河鋁電儲團在省長路坦平的關懷下,在一片掌聲,一路綠燈的情況下大張旗鼓地開張興建,當然此後關於大河集團老總苗盼雨和省長路坦平的緋聞也就傳開了…

陳喚誠講完話,是路坦平講話。路坦平的講話與陳喚誠的講話如出一轍,也是檢討的,所不同的是他直接說大河集團現在近於倒閉邊沿他是負有一定責任的,當初大河集團是他一手樹起來的典型,目前大河集團出現虧損局面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會場上很多人向省長路坦平投以敬佩的目光,為這位敢於承認自己錯誤的省長暗暗叫好。當然那些知情者知道路坦平是在演戲,其實路坦平不這麼說也不行,因為全省幹部群眾誰都知道大河集團是路坦平在河東省一手扶植起來的唯一一家能夠與其他國有企業抗衡的私營企業,省內各大銀行在路坦平的打招乎中都給大河要集團貸了鉅款,目前僅大河集團的貸款金額就有一百個億。大河集團突然出現危機局面,而那些銀行行長們好像一點也不急,不知是因為有路坦平這棵大樹在遮風避雨,還是他們從大河集團老總苗盼雨那裡得到過什麼好處。

路坦平作完自我批評,陳喚誠說:“散會後工業強省委員會成員留下,還有兩個任務:一是要到大煤集團去查看災情,二是晚上還要召開會議,其他人員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在目前這種非常時期,大家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證社會秩序的穩定,不能再出現什麼亂子。走吧,我們現在到大煤集團紅星煤礦去察看災情,李宜民書記從凌晨到現在一直堅守在那裡…”王步凡和林濤繁從會場走出來,分別之際王步凡囑咐林濤繁說:“林市長,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你回去後要組織人員對天野轄區內所有的煤礦進行一次突擊檢查,要以大煤集團的事故為反面典型,進行一次檢查和教育,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受煤價猛漲的刺,天野地盤上的煤礦也存在不少問題,這個時候咱們那裡可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林濤繁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王步凡又說:“省裡邊現在有點亂,我是工業強省委員會的成員,估計得在這裡幾天,天野的事情就託付給你了。”林濤繁仍然只點頭,沒有說話,兩個人握手而別。林濤繁是個做的多,說的少的市長,在群眾中的威信一點也不比王步凡低。

林濤繁走後王步凡也在考慮天災人禍這個問題,天災無非是指鋁電工業目前所處的低靡形勢,那麼人禍具體又指哪些人?陳喚誠沒有把話說明白,但是王步凡知道河東省目前的經濟混亂局面,路坦平負有最大責任的,大河集團可以說是罪魁禍首。至於路坦平為此會不會付出代價,王步凡現在還不得而知。

二大野煤業集團紅星煤礦坐落在大野市南郊風凰山的山坳裡,鳳凰山原來是大野市比較美麗的景區,這幾年由於煤礦的無控制開採,嚴重破壞了這裡的生態環境,風景失去了往的魅力,連空氣都遭到汙染。現在的鳳凰山除了煤炭沒有其它東西,到處是黑乎乎的,就連那僅存的幾棵樹也像穿上了致哀的黑紗。過去這裡有幾家國有煤礦,後來因為經營不善紛紛跨臺倒閉。苗盼雨成立大野集團後兼併了幾家國有煤礦,私營煤礦也大都被大煤集團吃掉,現面的鳳凰山共有十餘個礦井,都是大煤集團的下屬企業,出事故的這個礦井叫紅星煤礦。

紅星煤礦井口圍得人山人海,很多礦工家屬在那裡哭哭啼啼,每逢有了天災人禍,人們總會盼望產生奇蹟,盼望親人安然無恙地從煤礦下邊儘快上來。儘管奇蹟並不容易出現,可是人們依然祈禱著盼望著…

礦難發生後,參加事故搶險的有一千多名武警戰士和大野市公安局的公安幹警,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李宜民正在組織搶險工作。礦下由於瓦斯爆炸引發礦震,出現大面積塌方透水,現在十幾臺大水泵正在水,黑乎乎的地下水形成一條黑河,從紅星煤礦井口洶湧澎湃地向山溝裡奔去,這滔滔不絕的黑水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覺。等李宜民安排完其他搶險任務後才向紅星煤礦的孔礦長了解情況:“礦井下邊共有多少人在工作面採煤?是怎麼發生事故的?到底是先發生瓦斯爆炸,還是先出現礦震?”孔礦長說:“我當時沒有在井下,聽上來的人說事故發生在外風道掘進工作面,先發生瓦斯爆炸後引起三級礦震,事故發生前共有六百八十人在井下作業,剛好升井三百人,事故發生後獲救一百八十一人,目前還有一百九十九人被困井下,生死不明…”李宜民向山下望了一眼說:“孔礦長,好像你們大煤集團的老總不姓孔吧?我雖然不認識苗得雨,但是我知道你們的老總姓苗對吧?礦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她身為大煤集團的老總竟然不親臨現場,有點說不過去吧?是不在家,還是對工人的死活已經冷漠不顧了?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我李宜民命令他立即趕到現場來!另外你給大野集團的老總苗盼雨也打個電話,她也應該在這裡,而不應該在其他的地方!因為大煤集團隸屬於大野集團”

“我們苗總的左眼有點病,這兩天眼疾又犯了,正在家中輸,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孔礦長說罷撥通苗得雨的電話。不等孔礦長說計麼,李宜民一把奪過手機,大聲吼道:“是苗得雨嗎?你還有一點良知沒有?井下一百多名礦工生死不明,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嗎?你聽著,不管你病有多重,現在你就是讓人抬也必須儘快趕到紅星煤礦上來,否則我辦你的瀆職罪!礦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你還能夠安心在家裡養病?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呀?啊?”李宜民吼罷把手機扔向孔礦長,孔礦長沒有接住,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孔礦長拾起來一看手機已經摔壞了,就借了個手機,趕緊給苗盼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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