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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聖上掛念，竟叫公公親來一趟。”

“是垂詢殿裡的事實在不敢瞞著老爺。”海公公躬身，抱著拂塵道，“又有節度使上摺子，說要進京勤王。”勤王是假，恐怕，是要看看聖體是否康泰，再衡量是否分這一杯羹才是真的目的吧。

我垂眼，“還是叫唐代儒來妥當些。”海公公蹙眉，“今鳳相與兩位王爺也是這個意思。”

“方大學士呢？”

“方大學士沒說什麼，就是回府前向老奴問了老爺是怎麼想的。”海公公低聲道，“聖上怕是……今整整睡了一天，方才強打神坐了片刻，現下里又去歇著了。”我沉默片刻，“近來聖上的飯食是誰在料理？”

“原先是醫正一併照看，後來相學士舉薦了一個女郎中，如今就是那女郎中料理著了。”海公公說起這一處來，嘆了一聲，“郭尚書原先並不允那女郎中料理飯食，誰知道相學士哄著聖上用了一次，神倒好了許多，如今聖上只把這些給她了。”

“就是說句實在話，老奴覺得……”海公公沉了半晌，還是道，“老奴覺得不妥。”原先太醫院裡說這是慢症，須得慢慢調養，天暖和了便能一好起來。如今天暖了又涼，聖上身邊卻一都不曾離開過暖爐。

連我也瞧出了其中不對。

何況提起女郎中，必然繞不開安濟堂，而安濟堂又繞不開鳳相。

我又多想了一件事情，當年薛芳染了風寒，當中就有安濟堂的影子。那時她的神已好很多了，我被她質問半晌，灰頭土臉的出了雙閣，便再沒有進去過。

如今串起來想一想，先不論病的起因是什麼，關鍵點都是女郎中料理藥膳，患者當便神好轉。只是沉痾之下神如何好轉？若要儘快見效，必然就要出險招，調集全身氣神於一處，看著神似好轉了，然而體虛之人如何能受得住這樣進的手法？

當年薛芳自盡，我以為是她心灰意冷。

如今來看，未必沒有內裡也耗盡了氣神的緣故。

“這藥膳……似乎停了妥當一些，畢竟女郎中難有聖手。”我道，“只是你我原非杏林中人，還是請可靠的太醫看過好些。”這個可靠的意思，是非鳳相一脈，與三位王爺也不相的意思。

海公公自然明白。

於是他道，“老奴知道了。”但聖上到底願不願意，也還是兩回事。

夜靜時賀在望府上來了一個小廝，說自家老爺自打去了一趟寶親王府後，現在一直昏不醒。

“王爺說老爺喝醉了，可老爺身上沒有酒味，小的也請了郎中來看，哪裡是喝醉了，分明就是下了藥！”那小廝道，“這藥小的也不懂，但看著像極了那種致人痴傻的。前幾天是昏睡，緊跟著就是神志不清，子久了就會痴傻。小的打聽，知道老爺也去王府喝過酒，所以特來問問老爺有沒有解藥。”果真是有什麼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小廝，主子拎的清，小廝也聰明。

我給那小廝倒了一粒藥丸，教給他服用方法，又對他道，“等你家主子醒了告訴他，將計就計，先不要妄動。”那小廝躬身，“小的明白，寶親王下過藥的，對他們來說，都不算威脅了。”不算威脅，在暗處，又可聯合。

這小廝多好，簡直是深得我意！比青衿可要強多了！

我在心裡嘆了一聲，愈發羨慕賀在望。

但面上依舊維持著一個老爺該有的，成竹在、面無波瀾的樣子讚了他一聲，“善。”第103章李修就這樣放倒了一大批人。